李承乾轻轻笑了,他这一动,不知道多少人已经紧张了起来。
甚至还有他的父皇。
他或许也在看李承乾竟然究竟能做出什么来,能将藏在一切背后的幕后黑手抓出来。
……
“吱呀”的车轮声中,马车平静的驶出朱雀门,瞬间,无尽的喧闹声便已经扑面而来。
李承乾轻轻笑笑,宏伟壮阔,拥有将近百万人口的长安城,他再度置身之中。
这种感觉,真的很令人亲切。
在宫廷当中,仿佛每一时每一刻,他都生活在无尽的勾心斗角之中,出了宫门,一下子,莫名的就放松了下来。
所有一切的压力,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对,身后来自皇帝的压力还在,只不过是已经有了无数的人在和他一起承担。
那就是无数的长安百姓。
晃动的车帘外,马车已经缓缓而过朱雀桥,就在这一瞬间,前后左右的数十名千牛卫同时将手放在刀柄之上,相互之间距离拉开,凛然的威严,在无形中散发了出去。
四周的百姓立刻躲得远远的。
马车之中,李承乾的神色顿时肃然起来。
出了这道宫门,他就是天下间除了皇帝以外,最尊贵的人。
任何人,哪怕是长孙无忌,房玄龄这样的人,见了他也必须肃然行礼。
因为在宫中,皇帝的压力之下,李承乾必须小心翼翼的行事,他每有行差踏错,立刻就会有人禀奏皇帝。
但到了宫外,皇帝的压力已远,其他人再不能借助皇帝的权威来压制他这个太子,否则,就是对皇帝不敬。
出了宫,李承乾才是那个最能代表皇帝的人。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已经凛然起来。
……
太子出行,千牛护卫。
然而在明暗之中,从千牛卫,金吾卫,到雍州府,大理寺,再到长安万年两县,所有人都必须肃然戒备起来。
一旦有人刺杀太子,不管成功不成功,他们都要倒霉。
太子车驾入长兴坊,坊外无数人等终于松了口气。
坊内,哀乐凄柔,白幡插在大门之上,白绫缠绕于内外廊柱树木之中。
轻轻的黄纸落于地上,千牛卫的马蹄已经踩踏而过。
随即,太子车驾停在了卢护门口。
等在府门外,二十多名或身穿白麻丧服,或仅是头戴白帽,臂束绫布的朝中官员,看到车帘掀起,立刻肃然拱手道:“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秋无期。”
李承乾站在木踏上,平静的坐下,目光轻轻扫了一遍卢氏诸人。
有御史,有六部员外郎,郎中,九寺寺丞,国子博士,还有崔千这类的长安县丞,卢护亲近的族人亲友,几乎都到了。
为首的,赫然是尚书左丞,范阳郡公,卢承庆。
他是范阳卢氏在长安身份最尊贵之人,同样的,他也是房玄龄夫人卢氏的族弟。
稳稳的站在地上,李承乾目光幽深的看了卢承庆一眼,然后神色瞬间温和的抬手道:“众卿平身吧,今日丧仪,诸礼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