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想到,林新忽然之间会变得如此凶狠。
但他是杀手,不会轻易被吓到。
“我只不过是刺杀你一个朝廷命官,至于被诛九族吗?少在这儿吓唬人了!再说了,我已无亲人在世,早就是烂命一条了,要杀便杀!”
林新轻蔑一笑。
“刚刚你不是说还有在乎的人吗?那我就都找出来,全部杀掉!就算你的那些亲人不在人世也没关系,我会命人挖坟掘墓,掏出他们的尸骨剁碎了拿去喂狗!”
那人瞪大了眼睛,惊呆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话会从眼前这年轻人口中说出来。
挖坟掘墓,是对死者极大的侮辱。
更何况还要剁碎尸骨拿去喂狗,太没有人性了!
“姓林的!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连死人也不放过!”
林新面无表情,冷冷道:
“所以,你又何必为了一个跟你毫不相干的人而独自承受这些、让你死去的家人蒙羞受辱呢?!”
听了这话,那人沉默了。
林新接着说道:
“你知道我解救了天下多少穷苦的百姓、知道我能养活多少人吗?
那些金主为了一己私欲,就买你们这些替死鬼来杀我,他们不是更该死吗?
别跟我说什么原则,在大是大非面前,那些狗屁原则什么也不是!”
那人叹了口气。
“林大人,其实我也不想杀你,但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原本打算做完这一单,就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好好过日子......”
林新听出来,那人似乎有些动摇,便趁热打铁,接着问道:
“原来你们的买主不止一个人,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七万两银子的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五万两银子。”
一旁的杨超笑道:
“十二万两银子!小老弟,你的命还挺值钱啊。”
“呵呵~少了!我猜那些应该都是北方的财主,如果是南方的,出价应该会更高,最少也要超过五十万两银子。”
“还好圣上行事果断,先把南方的大财主打掉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太少,根本就来不及报复你。”
“也有可能是因为南方人胆子小,刺杀朝廷命官这种事,性格彪悍的北方人更容易做出来。”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人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林新感觉到,他快要破防了。
“我刚刚说过,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给你留个全尸,甚至不用你流一滴血,让你安安静静的死去。
我也不会去动你那些亲朋好友,更不会去挖你家的祖坟,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供出那些买主就行!”
那人有些动摇了。
古人有讲究,就算是死,也要留个全尸,投胎以后好重新做人。
“大人不砍我的头?”
“当然!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医师。所以,我有方法能让你安安静静、毫无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那我如何才能相信你?我死了以后你若不兑现承诺该怎么办?”
林新知道那人肯定还有亲人在世,要不然他也不会有此担忧。
为了让他安心,林新愿意起誓。
古人真的是很信这一套。
“这样吧,我来给你发个毒誓。
如果你供出了那些买主,而我没做到刚刚对你的那些承诺,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坠入无边的地狱、永不翻身!
这誓言够毒了吧?”
那人咬了咬牙。
“好!我就信你一次!”
林新命人拿来笔和纸,记下那些买主的信息。
“你说吧。”
“虽然我们也是通过中间人拿到的钱,但此行之前我就秘密做过调查,买你命的人是顺天府的刘万金、柳志和张光耀,他们每人出银五万两,被中间人拿走三万两,所以落到我们头上是十二万两。”
“原来是北平顺天府的财主,难怪出手阔绰。那个中间人是什么人?”
“他姓赵,江湖人称“四爷”。”
杨超愤怒道:
“那个赵四也脱不了干系,他们四人都是主谋!都该死!”
林新点了点头,对那人说道:
“有了你提供的这些信息,我们就不必大费周折了。我会对你松绑,将你关在牢里,让你多活几天。等处理完他们,再来将你安乐死。”
“多谢大人成全!”
林新命人将那人松绑,套上枷锁,关在牢里。
随后,他整理好信息,让人连夜送往京城。
这是件大事,关乎到他的人身安全。
必须尽快将那四人抓住并严惩,让其他那些想谋害他的人看到朝廷对此事的态度。
在睡觉之前,林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写进了日记里。
老朱在另一边看到事情的经过,大为震惊。
他感到庆幸,那些杀手没有刺杀成功。
林新已经为大明带来了几百万斤高产的水稻种子,那些种子播下去,会收获更多的粮食,足够解决大明百姓吃饭的问题了。
但如果林新现在就死了,那就没人能改变九公主的命运了。
而且,林新再次在日记里提到要造燧发枪。
所以,老朱还不希望他死,也不允许他的人身安全受到任何威胁。
林新的书信才刚刚发出来,老朱就已经在心里开始计划。
那几个买主必须受到严惩,而且还要昭告天下,震慑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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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林新就起床了,去隔壁房看望单羽。
今天还要为她打消炎水、换药。
单羽的伤口在背上,不好平躺,只能趴着或侧趴着睡。
而且,麻药的效果过了以后,伤口处就会发疼。
所以,单羽整夜都没睡好,两个眼圈都黑了。
林新有些心疼的说道:
“昨晚没睡好吧?我让人准备了早餐,吃完早餐,再给你打吊水、换药,然后你再睡会儿。”
“嗯,我想到院子里走走,透透气。”
“好,我扶着你。”
林新扶着单羽来到院子里。
“昨天在我为你治疗之前,无忧在你耳边说了什么悄悄话?”
“没......没什么。”
“好了,不问你了。”
纪无忧洗漱回来,正好看到他俩。
这是一年多以来,他俩第一次这么和谐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