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再见,可是说了也不会再见,又何必留下这个念想呢?
走吧,就这样走吧!
“大哥。”
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丁老大愣住了,他总觉得自己转身的时候会看到一群人,可是……
“你刚才都看到了?”
温竹年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的动作比心更快的反应了过来。
是的,他逃了。
见月,丁见月。
像是魔咒一样,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
每一个都不曾幸运过。
于是,今天他看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逃,有些狼狈。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下意识的就逃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一个如此小心翼翼的人,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自己如履薄冰,前几天那个送自己到这边的车夫,被自己扎成筛子的尸体。
为什么就动了杀心,似乎只是因为他多问了一句,自己怕了,手中的剑……
一刀刀落下去,毫无头绪,血崩到自己的脸上,自己的手上,自己的身上,觉得畅快,觉得淋漓,觉得享受。
对,还有车夫临死前不可思议的眼神。
那个眼神,就是那个眼神,一直在自己的脑海中飘着,旋转跳舞,时不时就蹦出来,温竹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精疲力尽了。
本以为会在这里留下来,哪怕只是遍地黄沙,荒芜一人,可是这里的安静,却是自己最需要的。
安静,自己为什么会需要安静呢?
难道自己还没有被逼疯吗?那么多安静的日子,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的,永远都不够的。
可是,是谁来了?
她说她叫童筱筱。
童筱筱是谁,温竹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这么一个人,或者说是不愿意记得这么一个女人,但是一想,只要轻轻一想,童筱筱这个名字就立刻蹦了出来,怎么会忘得了她呢,可是紧接着冒出来的又何止是一个童筱筱,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若是真的那么简单,自己又怎么会这样草木皆兵。
那个明眸皓齿,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哭着闹着,纵身一跃跳进了月牙泉,如果不是大哥立刻跳下去把人捞了上来,好好地月牙泉就毁了,这么安静的泉,温竹年不忍心被任何人毁了。
她叫什么来着。
对了,童筱筱。
童筱筱,温竹年,童筱筱,温竹年……
自己不该这样的,这个被大哥千里迢迢从江宁找来的人,哪怕只是敷衍,自己也不该这样绝情的。
可是,如果不是她。
不,不能怪她,与她何干,与她无关。
温竹年啊温竹年!
不是他,自己又何必至此。
大哥所谓的好意,却是深深的撕开了我的伤疤,忘不了的,根本忘不了的。
怪谁?
其实,还是怪自己,自己瞒着天,瞒着地,像个不愿意出嫁的闺中女子,将自己的心事藏起来,不说出来的事情谁会懂。
远处,出现了一列行走的火把。
温竹年忽然警觉了起来,又想到了那个纵深跳下去的橘黄色身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大哥,咱们快走。”
那些人又来了,似乎只有死亡才能结束这种不安的日子。
死亡。
为什么死的一定是自己呢?
如果死亡才是结束,为什么不是他们。
该死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温竹年骑在骆驼上,一股气从丹田冲出,只觉得异常痛快。
为何,自己从前豪气却又懦弱,若是早些想清楚,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些事情,温竹年又想起了丁见月,那个似乎永远长不大只知道傻乐的姑娘,经历了这件事情,她会长大一点吧!至少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只是,她是怎样活下来的呢?自己的剑向来准。
今日该问一下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吧!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一切,都要从最开始的地方结束。
见月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见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思考着什么,只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想不清楚。在见月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来了,见月忽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异动。
他们包围了客栈,抓住了看到的每一个人,一刀一剑,闪着寒光,脚下的血流淌着,像是月牙泉底部冒出来的汩汩泉水,散发着点点温热。
他们在找谁呢?
一把剑横在颈间,强烈的求生欲望喷薄而出,见月想起了远方那个等待着自己消息的童筱筱,她站在凌乱的屋中,看着漫天的黄沙,她的心中有个情郎……
面前的人嘴张张合合,见月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童筱筱一定很失望吧!
身体一轻,见月被一个人提起来扔到了马上,就像那天从家离开一样,见月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
庄鸾,是他吗?
前面,要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