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昏昏沉沉的在马背上甩来甩去,见月的脑子一片乱麻,心里更是稀里糊涂的。
第一次这么靠近一匹马,就是被丁老大这样拎到马背上,一路上到了黑风寨,碰到了温竹年,那么,这一次会去哪里呢?
见月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可是又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一样,见月像是在做梦,可是她却没有闭上眼睛。
见月感觉自己在走路,脚下踩着云朵,一脚一脚踩下去像是要坠落,可是又被拖起来,这种感觉让见月心里发慌,见月不喜欢这种虚虚实实的感觉,见月想找到实心的地方落脚,可是脚踩下去,怎么样都是软软的,这一脚,见月落空了。
是坠落,是死亡,是重生,还是别的。
到底是什么呢?也许什么也没有吧!
不该是什么也没有的,至少还有自己的。
见月忽然的心忽然慌了起来,那一刻见月只想拼命的挣扎,温竹年和丁老大在求生欲之下黯然失色,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落下去的那一刻见月忽然感觉自己的脑海一片清明,就在那一秒,她看到了所有,看到了从自己脸边拂过的马毛,看到了一双伸出来的手,看到了穿着蓝青色官府的队伍,看到了一辆鲜红的马车,最后是伸出手的庄鸾。
只可惜那只手慢了一步,什么都没有抓到,见月生生从马上滑了下来,那种坠落的感觉让见月前所未有的清醒,被擦破的膝盖更让见月清醒。
当然了,最清醒的是碰到脑壳的一粒石子,疼到见月眼冒金星。
面前依旧是庄鸾的那双手,“醒了吗?”
见月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她,醒了吗?
见月自己也不知道。
不,其实见月并没有睡过吧!见月一直都是清醒的。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到哪里去?
见月发现自己能够回答这些问题,也许自己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自己知道自己是谁,那似乎就已经够了。
庄鸾上下打量着见月,最后决定将长队停在了就近的客栈门前,将见月快速的捯饬了片刻之后,看着人模狗样了之后,就把见月扔进了马车内。
马车内的童筱筱黑发四散,一身素净的白衣,除此之外什么首饰都没有了,看到有人进来,童筱筱只是抬了一下眼皮,而后继续缩在一角闭着眼睛。
见月缩在另一角,看着四周的景况,陌生的地方熟悉的人,心里安稳了一点。
见月想起了自己被童筱筱嘱咐的事情,虽然自己见到了姓丁的客人,但是自己却忘了问童筱筱的大事,见月觉得有些对不起童筱筱。
“小姐,我…对不起……”
马车里静悄悄的,童筱筱半睁着眼睛靠在车窗上。
“我知道了。”
说罢,童筱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一样,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见月也缩在一起,心里捉摸着自己的那些破事,见月不知道在此时此刻,温竹年在自己的心中究竟算什么。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以前和现在将是完全不同的,现在喝以后也将是完全不同的,和温竹年将再无机会,也许就这样活在记忆中就挺好的,若是相见,见月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更是尴尬了。
为情所伤的何止一个童筱筱,还有丁见月这个大伙人。
马车要去哪里呢?
见月也说不出来。
好多事情,见月发现,自己好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说的明白。
夜里见月依旧是睡在童筱筱屋中,童筱筱自然无法言明,是庄鸾安排着童筱筱过去的,躺在窗下小床上的见月睁着眼睛,那边挂着帷幔的床上,童筱筱规规矩矩的睡着。
在见月走后,她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生无可恋的绝望,她眼睛里再也没有星辰了,好在,庄鸾是一直都在的。
见月忽然有一点伤心,童筱筱受了情伤,可是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庄鸾,自己也受了情伤,可是自己的身边谁也没有。
自己痛了伤了,自己扛着扛着就过来了,比起童筱筱,自己坚强太多,可这些坚强对于自己的人生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见月开合着嘴唇,无声的念出了一个名字——温竹年。
翻了一个身,见月念出了另一个名字——丁丰裕。
一直叫他丁老大,现在见月却想起丁老大的本名叫做丁丰裕,似乎,黑风寨里从未有人叫做丁老大他的本名,不过现在没有黑风寨了,这个名字也被见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