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不卖吧？不卖我去别人家看看去。”
许如意作势要走，八零年代不过年又不过节的，买猪头的人少。
好不容易来一个顾客，不信老板肯轻易放她走。
果然，她刚走了一步，“好好，姑娘，我今天赔本卖你了。”肉摊老板同意了。
他手法利落的拿起杆秤，用铁钩子勾上猪头，一边过秤一边说。
“姑娘，我的猪头老新鲜了，早上刚宰的猪，你回去吃吧，包管吃了上顿想下顿，看看，十二斤二两，秤高高的，新顾客，就算你十二斤吧。”
“好，你很会做生意啊。”
许如意从兜里拿出三块六毛钱给他了，又说，“同志，你能帮忙串个绳吗？不好拿啊。”
“好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挺有生活经验哪。”
肉摊老板三下五除二的给猪头串上麻绳，这才递给她，“给。”
“谢谢，说不上经验，我看别人这么拿过。”
许如意接过来，挂在了车把上。
许郑好看的目瞪口呆，妈呀，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许如意怎么还会讲价呢？
六毛钱降到了三毛钱？便宜了三块六呢。
“姐，我还得买点调料，你有事先走吧。”
许如意说完推着自行车子走了，连头也没回，这种心思叵测的女人少理为妙。
不是她怕惹事，而是没有必要节外生枝，目前以赚钱为主，一个反派也没有仇要报。
……
许如意买完各种调料后，又买了一个大号蒸锅。
因为创业资金有点少，她决定先卖猪头肉，然后挣到钱再倒卖服装，一点点往大了发展。
但是。
许如意要先试一试才能确定，卖熟食的这条路能不能走的通。
换句话说，她做的猪头肉有没有人爱吃啊。
许如意买完调料，她又在卦摊面前停下了。
“姑娘，可要算命否？”
算命先生是一个身穿民国大褂的老大爷，他戴个墨镜，郃下一部花白的胡须，手里拿着还一把竹兰梅菊的折扇。
“否，您处可有避邪之物否？”许如意如法炮制。
“哈哈。”算命先生开怀大笑，“姑娘是在学老夫说话否？”
“呵呵，”许如意也笑了，“大爷，您算命就算命呗，说话还咬文嚼字的，我说普通话好像没文化似的，我不算命，只想避一避邪。”
她不能总不洗脸，也不能总扎手指头吧，还得另外想办法压制爽歪歪。
算命先生手捋胡须，“老夫读过私塾还擅长八卦，说话自然有些文纣纣了，姑娘真的不算命吗？”
“真不算。”
许如意见他说话文纣纣的，可能有点真本事，害怕她穿书的事情曝光。
“那好，老夫不强人所难，我这有朱砂手链，还有桃木剑，都可以避邪。”
算命先生从里怀拿出来一个红如赤血的手链，放在摊位上。
哎？
许如意顿觉眼前一亮，这个手链好漂亮，在阳光下好像一簇火焰。
“大爷，朱砂手链怎么卖的？”
“姑娘，我这是天然朱砂，还是道观开过光的，价格有点贵，十块钱，不讲价。”
算命大爷伸出十根手指头。
嗯？
十块钱？只要它能避邪，这个价格不算贵。
许如意停好自行车蹲下去拿起手链问，感觉一下重量，有点打手的感觉，肯定不是塑料的。
“大爷，你这个是真的朱砂串的手链吗？”
她知道朱砂乃辟邪之物，纯阳之物，佩戴它，可以百邪不侵。
“姑娘，我一直在这里摆摊算命，如果有假，你可以砸我摊子。”
算命先生信誓旦旦，语气特别坚定。
“好，如果它是假的，我真找你来。”
许如意拿出十元钱给大爷，她买了，这个朱砂手链不光避邪，颜色也好看。
算命先生收好钱又说，“姑娘，老夫看你的面相命犯桃花啊，要不要破解之法呢？”
嗯？
许如意微怔，大爷说她命犯桃花？命犯桃花不好吗？她为什么要破解呢？
“不用，大爷，谢谢你。”
许如意把红色的朱砂手链揣进裤兜里，骑车子回家了。
算命大爷目送她离开……
……
许如意回家以后，一边收拾猪头一边感慨，她上一世啥时候干过这种脏活，累活？
在学校不是吃食堂，就是点外卖，在家，也是妈妈做好饭菜，吃现成的。
但是这一世为了创业，只有辛苦点了。
……
晚上五点，陆华尧从部队刚回到家里就闻到了一股燎猪毛的焦糊味道。
嗯？
什么东西糊了？
他刚皱起眉头又看见客厅桌子上摆着一个大盆，盆里面还放着一个黑黢撩光、呲牙咧嘴的大猪头。
嗯？
陆华尧一愣，家里怎么还有一个大猪头呢？
“许如意？”
“我在这呢。”
许如意噌的从猪头后面站起来了，小脸还黑一块、白一块的。
陆华尧又是一愣，“你干嘛呢？怎么造的像小鬼似的。”
“啊？什么小鬼？”许如意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我就是买了一个猪头。”
她给猪头燎完毛，正泡在水里咔擦上面的黑皮呢，一不小心，水果刀掉地上了。
就是弯腰捡刀的工夫，陆华尧正好回来了。
“怎么？你又馋猪头了吗？”他过来了。
许如意听的逆耳，“在你眼里，我就那么馋吗？”
捞鱼说她馋鱼，买猪头说她馋猪头了。
“嗯。”陆华尧一点也没掩饰。
呃？
这么直接吗？
许如意石化半秒后说，“我只是馋，不是傻，馋肉了不会买熟的吃吗？用的着费这么大劲吗？”
嗯？
说的也对。
陆华尧微一蹙额，“难道……这就是你要创的业？烀猪头？”
许如意嘴角轻扬，“嗯，还算靠谱，你说对了。”
陆华尧眸色微沉，“卖这个能挣钱吗？”
许如意笑容带着得意，“当然能了，我三毛一斤买的，做熟卖一元五一斤，我一斤挣一块二，一共十二斤，我能挣十四块四。
一天十四块四毛，一个月四百多块钱呢，而这只是一个猪头的利润，如果两个猪头呢？三个猪头呢？不是更多？”
这个年代的一百块可以顶新世纪一千块钱呢。
那她是不是就发财了？
虽然许如意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但陆华尧却说，“你别干这个了，又脏又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