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江非才昏昏沉沉的醒来,他微睁着双眼,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此时卧室的床上只剩下江非一人了,冷清的公寓很是寂静,如果不是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被侵犯后的异样,江非只会错以为自己此时已经上了天堂。
半小时后,江非艰难的下床,他一手扶腰一手扶墙,缓缓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进了洗手间。
看着镜中一身狼藉的自己,再低头看看全身,江非感到恍惚....这真的是他吗?
昨晚挨了两耳光,被打的那侧脸大概是爆了不少毛细血管,此刻正乌青的肿着,连一只眼睛都快成了熊猫眼,而身上,青紫色的咬痕淤青,深深浅浅的遍布全身,脖颈间及腰侧两处像被咬出了血,上面结着暗褐色的伤痂....连脚踝上都还有个可笑的咬痕。
这哪像是性.爱后的身体,分别就是刚被人暴力殴打过,回想起昨夜所走过的炼狱,那火烤油煎的一整夜,江非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活下来了。
江非最后蹲在洗漱台的旁边,终于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一直以来就算再困难,只要精神世界依旧坚固,怎样的辛苦江非都无所谓,长时间的独处,也早让他习惯了自己孤独安静的小世界,他就这样默默的活着,努力并期待的向前跑着。
即便在被傅勋骗的一无所有时,江非也依旧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默默安慰自己,只要好好的活着,总会有希望....
可是现在,轰然倒塌的精神世界,让江非此刻崩溃的精神无处安置,这种可耻的事情,他也不敢想象被父母知道会是怎样,他父亲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江非从未像此刻这样厌恶自己,厌恶这个世界,他宁愿自己昨夜就死在床上,也不想在清醒之后再去自欺欺人的面对这个龌龊的世界。
江非在花洒下冲了许久,哭着搓红了身上每一寸皮肤,那种盘绕在脑中的,恶心的感觉,令他恨不得直接刮掉身上的一层皮。
洗完澡,江非恍恍惚惚的回到卧室,本是要一头栽倒在床,但看着眼前这张凌乱的大床,想到昨夜床上发生的一切,江非只觉心里作呕,这一刻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那个畜生的气息....
“王八蛋.....”江非哽咽的骂着,“你不得好死...”
江非心累到了极限,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他没有精力再去思考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只想一头倒下去,永远都别醒来。
倒在客房的床上,江非一直掉眼泪,哭得快虚脱时才再次沉沉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江非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江非浑浑噩噩的爬起身,恍恍惚惚的来到客厅喝水,喝完水想继续回去躺下时,一直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江非本不想接,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可当眼角的余光瞥到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华姨时,江非心里忽打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连忙拿起手机接通。
华姨是江非母亲所在的精神病院的护工,江非每次去探望母亲时,都会为这位华姨带一些吃用的,为的就是想能让华姨平时多照顾自己母亲一点。
华姨自己的儿子不孝,所以很喜欢乖巧听话的江非,一般江非母亲在医院有什么情况,她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江非。
“诶你总算接电话了,这两天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我都快急死了。”
华姨先抱怨两句江非不接电话的事,然后才提到正事。
“什么?停药?”本就在崩溃边缘的江非瞬间炸了,“怎么会停药?我没说要停药啊,为什么会停药?!”
“江非你先冷静一点。”电话那头华姨轻声安慰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这药费你忘交了?我问了**科主任,她神叨叨的让我别过问,说什么以后医院就养着你母亲,药啊检查啊什么的全都停。”
江非抓了抓头发,急的眼眶通红,“怎么会这样,我母亲的医药费我缴满了一年,如果是因为是因为医药费不足我可以再交啊,为什么没人通知我就直接把药停了?华姨,您问一下医院,如果是我少交了什么我立刻补齐,我母亲正在恢复期,药一定不能停....”
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华姨才又压低声问道,“江非,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什么?华姨您为什么这么说?”
“前几天医院来了个男的特意来看了你母亲,我看不像是好心探望,他看你母亲那眼神怪吓人的,跟看仇人似的。”
“男的?”江非大脑一片混乱,“华姨知道他的身份吗?”
“这不清楚,不过这人穿的体面,身边带着个手下,一看就是有钱人,我们院长跟他说话都赔着笑,他当时见完你母亲,特意跟我们院长和主任单独聊了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也就是他走了之后,你母亲的药就被医院停了。”
“怎....怎么会这样?”江非此刻大脑运作很慢,他一时间想不到华姨说的这是谁。
“主任还私下跟我说,让我别告诉你,但这么大的事儿我哪能不跟你说啊。”
“这样吧华姨,我现在就去您那里了解情况。”
“这都晚上了,院长他们早都下班了,你还是明天早上来吧。”华姨轻声道,“江非你也别着急,你母亲吃的药我知道是哪些,我自己每样买了一瓶,已经暂时悄悄的给你母亲续上了。”
江非哽咽了起来,“谢谢您华姨,谢谢您....”
“没事儿没事儿,只是你下次别再打电话不接了,可急死我了。”
“不...不会了华姨,我向您保证。”
挂了电话后,江非还是坐立难安,他不断的安慰自己,也许是医院搞错了什么,只要明早他去解释清了,该补缴费用就补缴,如果真是医院的问题,那就再转一家医院就是了....
因为睡得太久,大脑昏昏涨涨的,江非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拼命的泼着脸。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江非用力吸了吸鼻子,硬是将那股流泪的冲动憋回去。
这两天就这么消沉着,差点把自己的父母给忘了,江非感觉自己真是比废物还要废物。
不就是一无所有,不就是被人强*,江非心想着,只要命还在就行了,就现在自己这窝囊废的样子,有什么脸去为尊严要死要活的。
江非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然后站在冰箱前就撕着面包朝嘴里塞。
他得活着,得活着....
(兄:和孽徒子不同,这篇文一旦螃蟹开始了,后面就会断断续续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