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东舞整个人柔顺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看着怀里娇柔美好的酮体,像新出生的婴儿似的呈现在眼前。穆紫城眼中满是怜惜,心里竟无半点绮念,只有难过和自责,他用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凌东舞的脊背,都是自己不好,当初不该跟她轻易分开,让她再次飘零乱世,受尽颠沛惊吓之苦。
穆紫城感觉凌东舞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慢慢地体温变的正常起来,只紧紧搂着她,见火上的衣服干了,拿过来,小心的替她穿在身上。
凌东舞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睁开眼睛感觉光线黯淡,她“唔”一声,伸手拨一下,才发现自己贴在一个人怀里,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穆紫城温暖亲切的笑容,她怀疑自己是在梦中,把眼睛闭上再次睁开,见自己依然在穆紫城的怀里,从他身上传来年轻男子那种特有的味道,干净而清新的味道,她心里一暖。
喜悦淹没了担忧,穆紫城见凌东舞醒了,摸摸她的额头,惊喜道:“东儿,你终于不发烧了……”
凌东舞将脸颊上贴着穆紫城坚实的的胸怀,真的是太温暖了,几乎让她完全忘记了刚刚过去的逃亡和惊恐。
“紫城哥哥,没有追兵了么?”
“没有了,东儿,别怕,有我呢。”
凌东舞依旧将脸贴在他的怀里,语声轻柔:“紫城哥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她情难自禁抬起头,飞快地亲他一下,又将头埋在他怀里。
穆紫城异常激动,紧紧的将她抱住,柔声道:“东儿,你感觉好些了吗,我出去给找些东西吃,好不好?”
“嗯。”
去不多时,穆紫城一手拎着只山鸡走了进来,进来就问:“东儿,你可又发烧了,或者不舒服了!
凌东舞笑着摇摇头,穆紫城才放心的到山洞口,很利索将山鸡割开脖子放血,再开膛破肚,最后找了些湿泥将山鸡包裹起来,拿到火前丢进火堆里。整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看得凌东舞都有些吃惊。
“不知道我怎么这么熟练吧!”穆紫城坐下后,又习惯性的重新把凌东舞抱在怀里,这次重逢后,凌东舞也感觉这温暖安全的怀抱有多么的来之不易,顺从的躺在穆紫城的怀里,听他说话:“我保护着三皇子的家人,为了掩人耳目,我把队伍分成了两伙,一伙人保着假扮的三皇子家人从大道走,我则领着真正的三皇子家人从小路走,走到后来,粮食都断了,我就靠这项本事,把三皇子的家人安全的送到德州!”
“那你怎么突然出现在着这里?”
“三皇子回到德州后,我见他身边没有你,就知道你凶多吉少了,三皇子说当时兵荒马乱的和你走散了。”凌东舞听穆紫城这样说,有些不以为然,萧昊天说夏文玄带兵偷偷走掉她是相信的,萧昊天无论怎么霸道,他还是骄傲的,他还不屑说谎诋毁夏文玄,夏文玄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在大难来时,跑得比谁都快,还没跟萧昊天交手,就逃窜了,但这些话凌东舞迟疑着没有对穆紫城说,穆紫城带着一腔热情跟着夏文玄保家卫国,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改变夏文玄在穆紫城心中的形象,改变穆紫城的人生方向。
多少年以后,凌东舞却为自己这时的迟疑和隐瞒后悔,如果自己早些把看透夏文玄的真面目告诉穆紫城,就不会发生后来毁天灭地的一切!
“我见你没有回来,心里着急,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找你,我原本打算去恒州找你,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穆紫城见凌东舞没有和三皇子一起回来,一种不安就在心里涌动,他跟三皇子打了声招呼,就出来寻找凌东舞。
这次跟林芝府那次不同,那次他是主帅,不能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这次有三皇子坐镇德州,他可以放下一切去找凌东舞,尽管三皇子和其他将官劝他以大局为重,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天下苍生需要人解救,他的东儿更需要他解救。
穆紫城一路心急如焚,对战争几乎达到了痛恨的地步。若不是这该死的战争,凌东舞怎会一再陷入危险?若不是这可恨的瞬息可以使人间变成地狱的战争,自己怎会连凌东舞的周全都护不到。
那时穆紫城就想,若是凌东舞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独活了!
“你,如果你一直都找不到我呢?”
“一天找不到我就找两天,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两年,如果一直找不到,我就找你一辈子!”穆紫城语气坚定,毋庸置疑。
凌东舞将头埋在穆紫城怀里,眼泪不知不觉又落下来,在这乱世里,自己至少还有他!
穆紫城用木头将已经烧得通红的大团泥拨出来,滚到一边看起来还干净的地上,用木头用力敲了敲,泥块脱落,扑鼻的香气立刻在山洞中快速地散了开。
穆紫城把鸡腿上和鸡胸脯上肉多的地方都递给凌东舞,凌东舞也不推辞,接过来大吃大嚼,最后满足地丢掉手中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摸摸肚子,她小小打个饱嗝,身子随意地往后一仰,“紫城哥哥,如果咱们可以这样过一辈也很好!”凌东舞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哪怕织布种田,哪怕清粥小菜,只要能有个安稳的日子,也胜过如此的枪林弹雨,朝不保夕!
穆紫城怜爱的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凌东舞向往着安稳的生活,而自己何尝不想让她过上安稳舒适的生活,不让她经受这样的亡命生涯,风里来雨里去。女人,终究是不适合战场的。但是覆巢之下无完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现在三国交战,哪里还有安稳的地方,想要安稳太平的生活,只有先打完这场仗在说。
穆紫城轻轻的叹了口气:“咱们该走了,在我来的路上就知道,新皇帝在次下旨命三皇子带兵来衡阳城护驾了,估计现在大军已经在路上了!”
“三皇子当初费尽心机,千辛万苦的才逃离京城,这次他还会在来吗?”凌东舞不信三皇子会来。
“当然会来,上次他害怕是因为身边没有兵力,这次他带着八万大军前来护驾,德州还留有四万精兵,进可攻,退可守,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凌东舞在心里一算计,果然萧昊天没有诬陷夏文玄,他果然是暗地里藏匿起两万大军,偷偷的逃出恒州后,将军队带回德州了。
两人吃过了东西休息一会儿,已近是下午,夏日里的太阳把昨晚那场肆虐的大雨留下的后遗症,全部蒸发干了。
“东儿,咱们下山可好?我和焦宏亮有约定,现在带你去大路上找他们去。”
凌东舞当然知道,她不可能和穆紫城躲在这里啃一辈子的野鸡屁股,她还要下山去面对没完没了的血雨腥风,征战讨伐,她深深的吸了两口起,在心里暗自鼓励自己,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好了,这个山洞我也呆够了,咱们走吧!”凌东舞在穆紫城的搀扶下低头走出山洞,看着山下大喊:“山下的同志们,我凌东舞又回来了!
穆紫城见她又恢复了神气活现的模样,心里高兴,蹲下身子要背她:“东儿,我背你。”
“不,不用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让凌东舞有些不好意思。
“来吧,你腿受伤了,不能走路的!”
凌东舞一想也是,他是自己的男朋友,背自己一回有何不可,她顺从的趴在他厚实的背上,抱住他的脖子,他的背又宽又暖,稳稳的令她觉得心安。忍不住,她又轻轻在他脖子上亲一下。
穆紫城感觉颈项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温热,霎时如电流一样通遍全身,只感觉心里甜蜜温暖,虽然脚下就是茫茫乱世,朝不保夕,还是感觉生命像开了花一样美妙。
穆紫城和凌东舞在下山后,没过多久就看见了飞驰在官道上的送信官,很容易的就知道了焦宏亮率领着先锋队伍已经在后面了,他们二人坐在路边上的树荫下,好整以暇的等着焦宏亮和大军到来,傍晚时分,两人正式归队。
穆紫城和焦宏亮带着前锋军马,两天后来到衡阳城外,这时候,北漠兵已经发动了一轮攻势,激战了一天一夜,北漠兵和南诏兵都死伤惨重,北漠军见一时攻不破衡阳,就暂时后退到大营,南诏的皇帝和大臣们也得以喘息一口气,立刻开始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天色已晚,衡阳城城门禁闭,如临大敌,一队队的士兵巡逻,城内外,众人无不人心惶惶。
城上的衡阳守军无论穆紫城他们怎么叫喊,无论如何都不肯将城门打开,说是怕他们诈开城门,是北漠鞑子假扮的。穆紫城虽然跟随夏文玄征战有几年了,但中间只前一阵子老皇帝驾崩时回过京城一次,还是便装,没机会见到任何京城里的官员,所以在这里谁也不认识,无奈,他们只有等着夏文玄到来。
三天后,夏文玄的大军才到,万幸的是,这三天北漠兵都没有在发兵攻城,暗地里的消息说北漠军金刚天神一般的人物萧昊天病倒了,也因为他生病了,不能临阵指挥,所有才造成北漠兵第一次攻城时的伤亡惨重,而很多参加过第一天守卫城池南诏将领也说,在第一天攻城的现场确实没有看见萧昊天。
凌东舞听到这个消息后,在心里冷笑一声,萧昊天在她心里就犹如变形金钢里的威震天,永远不老,不病,不死,无懈可击的终极BOSS大反派,这个世上的人加起来也斗不过他,他会生病,不定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夏文玄看见迎接他的队伍中站着凌东舞,激动几步跨了过来,差点就不受控制的当着众人的面抓住凌东舞的小手,“东舞,你能安全的出了恒州,太好了!”
凌东舞自从在萧昊天哪里得知夏文玄偷偷的藏匿起两万军队,又悄悄溜出恒州城,在心里对夏文玄开始有了些鄙薄的,她心性耿直,脸上自然表现的很是冷淡:“谢谢王爷挂怀了!
夏文玄见凌东舞面上冷落,想起那天自己匆忙逃窜,忙乱中并不曾想到营救危难中的凌东舞,心里十分愧疚,长叹一声,声音十分凄凉:“东舞,那日兵荒马乱,本王仓促之间离开,真的有找过你,但乱军之中,一时间很难将你找到,无奈之下,才会舍你出城,你可是怪本王了!”
凌东舞虽然心中有气,但她并不是小气记仇之人,想他终究救过自己和穆紫城的命,见他身为王爷对自己说话言辞恳切,“没有,东舞绝无责怪王爷之意。”
三皇子最会察言观色,见凌东舞眼睛微红,声音哽咽,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原谅自己了。
夏文玄毕竟是堂堂皇子,一到衡阳城下就被认了了出来,城门缓缓地开了,守城的将领武仲迎了出来,一见夏文玄就连忙陪了笑脸上来,解释说自己是怕北漠人使诈,所以才没放穆紫城他们进城,夏文玄一摆手说道:“说吧,皇帝打算让我们多少人入城?”
“现在衡阳城里兵多为患,皇帝下旨,要王爷带领五千亲兵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