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一会儿转你五十万,你让姐夫和爸先把材料买起来,既然要重新盖,就盖个稍微好点儿的。”
浙省的农村不像有的地区,房子盖了一年住不上几次,他们农村离县里很近,许多在县城和市区上班的年轻人,每天早出晚归,苏荔荔邻居的堂侄女侄子们就有好几个住在家里的。
没错,苏荔荔在同龄人里辈分挺高,在她出生前早已过世的爷爷奶奶生了四子二女,苏爸是最小那个,导致苏荔荔的堂姐堂哥们比她都要大个十几二十来岁,而下一辈反而和她年龄相仿,因为辈分大,她总是被要求多照顾别人。
“好,你姐夫说给个大概的预算,他好有个数。”
“包括刚才说的毛胚,还有软装硬装电器人工等等,不超过三百万。”三百万在乡下盖的房子绝对称得上乡村小别墅了,应该也不会特别壕。
“行,我让他活不忙了就多跑跑。”
“嗯,那麻烦姐夫了。”
盖房子这事交给姐夫,苏荔荔是比较放心的,姐夫这人毛病有,脾气一急就嗓门大,学历低,读书时太笨,辅导不了孩子学习(苏苹苹经常吐槽),但人还是不错的,作为上门女婿,他跟苏荔荔家的左邻右舍和亲戚的关系处得比苏荔荔可好多了,因为热心,谁有点事找他帮忙,他一般都不会推脱,当然仅限于出力,借钱他基本不外借,他也没那么多钱。
“没事,应该的。”苏苹苹也想过给家里翻修房子,然而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钱不够,虽也攒了一些,可父母年纪大了,女儿要上学,浙省的教育出名的卷,每年寒暑假都要补课,太难了。
妹妹有钱了,也愿意花钱,她当姐姐的自然不会反对,他们夫妻俩出不了钱,出点力还是没问题的。
“漫漫在写作业吗,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呀?”二年级的小朋友,玩心还比较重。
“在写看图写话,写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写完,墨迹得要命,你姐夫还说什么他初中作文才得五分,漫漫已经很厉害了,好意思的他!”苏苹苹说起这个就生气,苏荔荔只听到姐夫在边上嘎嘎嘎笑。
“成绩马马虎虎,这几次考试都是优,只是考不到满分,太粗心了,这里错一点,那里错一点,说说么又看她委屈。”
“姐,我记得你给漫漫办过一张存折,”好几年前办的,用来存孩子每年的压岁钱,积少成多,也有好几万了,“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一百万,你和压岁钱一起存到存折上,以后我每年都给漫漫一百万,等她长大了,想深造或者干什么就可以用这笔钱。”
小侄女今年八岁,等到她上大学要十八岁,十年一千万,这笔钱对于有钱人并不算什么,对于工薪阶层要攒下这么一笔钱却几乎是天方夜谭。
漫漫是她最亲近的晚辈,苏荔荔能做到更多,但她暂时不想考虑得那么长远。
偶尔,她会嫉妒小侄女:想吃什么,爸爸妈妈马上会去买;穿的不是名牌,可总有新衣服;上下学不用自已走路,几乎没有淋雨躲雨的狼狈时刻……
说来蛮可笑的,每当苏荔荔羡慕嫉妒的时候,她仿佛能站在特别的角度理解苏妈为何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六十年代出生的苏妈看她当然是幸福无比的,毕竟吃得饱,衣服也几乎不打补丁,还有学上。
至于姐姐姐夫,之前转的钱还剩二十来万,他们本就有一些存款,买了新车,不需要再还房贷,不用想着给父母存点看病养老钱,甚至孩子以后的读书钱也有了,压力骤减,夫妻俩每个月近两万的收入在县城应该是能过得不错的。
苏荔荔不打算短时间内改变姐姐一家的生活,她自已躺平是一回事,可除了迈入老年的父母,她没有义务养着其他任何人一起躺平。
老家的房价一直在小幅度的跌,等明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楼盘,在市区和县里给家里和姐姐家再买一两套房子,以后不管他们要置换还是干什么,总是一项固定资产。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才传来苏苹苹的声音:“阿尼,谢谢!”
挂了电话,苏荔荔记录今天的账单。
给姐姐转的五十万盖房子钱归到两千万的改善资金里,不算她个人的支出。
将近六十万是半年的房租,算到一年支出里,请了保洁,给季经理发了8888元的红包,季经理要回请她吃饭,苏荔荔回绝了,自已吃了一份牛肉拌饭套餐,一百二十元,晚饭点了份泡椒牛蛙的外卖,也花了一百多,今天总共消费一万五,比她计划的一天八万少了六万五。
反过来说,今天省了六万五,苏荔荔看着手机账户里面的余额,打了个滚儿睡觉。
……
三天后,苏荔荔睡到中午,办理退房手续,叫了一辆空间较大的专车,带着两个行李箱和一个行李袋入住暂时的“新家”。
下午,苏荔荔去了附近一家大型商店购物,她的东西太少了,其他还能将就,床上用品必须得今天买。
床垫、枕头、各种被子、床上四件套,苏荔荔挑得眼花缭乱。
苏荔荔从来没有过过所谓有品质的生活,品质是需要钱来支撑的,很多日常的东西是能凑合就凑合,床上用品用的最贵的就是两三百块。
作为一个长期的价格敏感型消费者,买东西,苏荔荔还是习惯第一时间看标签和价格,这种习惯很难改掉。
尽管对着标价一万一条的被子,心里啧舌不已,面上还是保持着淡定。
好歹有人用十八万的床垫呢,她盖盖一万的被子没啥吧!
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