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之望侧身,对朱由检介绍道:“朱公子,这位是犬子武安和,表字静明。”
“静明,这位就是为父之前说过的朱公子了。”
“武某见过朱公子。”
武安和听自己父亲介绍完后,对朱由检拱手道。
后者也是拱手回礼。
众人落座后,朱由检忍不住对武之望问道:“武先生,之前我听魏三说你们的事办得不顺利?可否说与朱某听一听?”
“些许小事,就不麻烦朱公子了。”
武安和也是赶紧说道:“家父说的不错,都是一些小事,就不劳烦朱公子了。”
旁边站着的武芮倒是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说。
见对方不愿和自己多谈,朱由检自是不会追问,
又和武氏父子说了几句闲话,朱由检遂提出了告辞。
武安和亲自将之送到了门口,又和朱由检客套几句后,等其走后,这才关上院门。
“去查查,这武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由检对方正化吩咐道。
“是,少爷。”
方正化答应一声,算是把这件事记下了。
几人来到客栈的前堂,正好遇上当日那位掌柜。
朱由检笑着对其问道:“掌柜的?近来可好?”
掌柜见是上次的豪客,也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托公子的福,小店一切都好。”
朱由检哈哈一笑道:“近来可是还有市虎上门?”
掌柜的一听,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轻叹一声,没有回答朱由检的问题,而是对其问道:“公子今儿个用点什么?”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向魏三。
后者看了眼掌柜的,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恩公
,这团圆会虽然是被朝廷给清理了,但其他一些小的打行又冒出来了。”
“今日他们来了,明日另一个又来了,这些街面上的商家们,花的银子倒是更多了。”
魏三说完后,朱由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原本的好心情也是荡然无存。
他看了眼方正化,语气冰冷的说道:“走,回……回家。”
在掌柜和魏三不解的目光中,朱由检一行人快步离去。
回到乾清宫,朱由检正欲召见魏忠贤,就见坤宁宫的一名女官,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暖阁。
“奴婢参见皇上。”
女官对朱由检盈盈施礼。
“可是皇后那里有事?”
朱由检此时的心情不是太好,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女官心里一紧,忙是低头道:“皇上,娘娘做了一些小菜,想要请皇上过去用膳。”
她这么一说,朱由检顿时觉得自己还真有些饿了。
“摆驾坤宁宫。”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吧。
等一身便装的朱由检来到坤宁宫,赫然发现自己的皇嫂竟是也在。
忽的,朱由检想起沈汉元来。
这人既然和自己皇兄朝夕相伴,那皇嫂或许知道些什么。
等众人见礼,分头落座后,朱由检对张嫣问道:“皇嫂,朕这里有件事,想要问问皇嫂。”
张嫣闻言,放下手里的筷子,用锦帕擦了擦嘴,这才说道:“皇上请说。”
“沈汉元这人,皇嫂可曾听说过?”
张嫣听后,顿时娥眉微蹙,认真思索起来。
朱由检也不催促,就是静静的等着。
周皇后也停止用膳,好奇的看着这叔嫂两人。
半晌后,张嫣这才恍然道:“可是那个木匠手艺不错的内侍?”
朱由检眉头一挑,忙是道:“皇嫂说的不错,就是他。”
“本宫倒是听先帝提起过这人。”
“那日,先帝的心情不错,说沈汉元此人脑袋清醒
,为人忠谨,可以大用。”
张嫣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朱由检也不敢追问,生怕打扰了对方。
张嫣想了想,接着说道:“先帝好像要派他出宫做些什么,只是后来这人竟是暴毙而亡了,自那以后本宫就再也没听过沈汉元此人。”
张嫣说完后,朱由检开始深思起来。
如果沈汉元,真的是自己那位皇兄派出去的。
那目的,是不是就是要组建这个团圆会呢?
而组建团圆会的目的,则是向那些商家收取“保护费”。
而这所谓的保护费,就是变相的商税。
自己那位皇兄,应该也是缺银子缺的太狠了,这才想起了这么一个阴招。
只是,皇帝收保护费实在是不好听,所以这才成为了一项隐秘之事,以至于连魏忠贤都不知道。
而这团圆会,也在自己皇兄驾崩后,彻底的失控,甚至成为那沈汉元谋财的工具。
把这些都串联起来后,朱由检的心里也是豁然开朗。
两宫皇后见朱由检这个样子,也是面露担忧之色。
周皇后轻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朱由检这才惊醒过来,忙是说道:“朕无事。”
接着,他又转头对张嫣说道:“谢皇嫂为朕解惑。”
“能帮到皇上就好。”
张嫣轻声回了一句。
或许是因为提起天启皇帝的事,张嫣的情绪明显不高。
朱由检对此也是无奈。
在坤宁宫草草用过饭之后,朱由检也没耽搁时间,和两位皇后说了一句,就带着方正化,以及一众内侍、宫人向着乾清宫而去。
路上,朱由检对方正化吩咐道:“去宣魏忠贤觐见。”
“是,皇爷。”
随着方正化的命令,一名小太监疾步而去。
等朱由检来到乾清宫的时候,魏忠贤已经等在那里了。
“臣拜见皇爷。”
魏忠贤一看见朱由检,当即大礼参拜道。
“厂臣,
朕今日从皇嫂那里听说……”
朱由检将自己从张嫣那里听到的,以及自己的猜测和魏忠贤说了一遍。
后者听后,也是恍然。
“皇爷,要想查清这件事,可以问问內承运库那边,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一笔银子入账。”
稍一沉吟,魏忠贤对朱由检出言建议道。
后者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立即对其吩咐道:“去把内承运库掌印找来。”
“是,皇爷。”
魏忠贤起身,撩起衣袍就向外跑去。
这种事,其实不用他亲自去的。
但为了显示对朱由检的忠心,他还是去了,并且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