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盯着艾明：“然后呢？”
艾明耷拉下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我在外面转了两圈也没见着一个人影，又不敢到处找，实在没办法，就赶紧回来了。那两具尸体还在那呢，估计一时还发现不了。”
杀人灭口是宫凌雪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确实没想到对方会那么干脆了当。而且在这过程中，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这下你也不用过去了，口都灭了，对方也不会再回衙门了。”顾恒春道：“好在还有里面那个……”
说着，顾恒春脸色一变，说了声不好，转身便往回走。
众人吓了一跳，宫凌雪也瞬间想到了什么，小跑着跟了上去。
但还是迟了一步，陈益川依然被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上，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脑袋耷拉了下来，像是昏了过去。
“死了。”顾恒春将陈益川的脸抬了起来，只见他嘴边有一点血迹，应该是吞下了事先藏在牙齿中的毒。
宫凌雪十分遗憾，也有点唏嘘。
“挺忠心耿耿的一个手下啊，竟然这么着急杀人灭口。”顾恒春摇头道：“只是这一下，这线索就彻底断了。”
“不，也不算彻底断。”宫凌雪沉吟道：“既然这么快杀人灭口，就证明对方很害怕着急。明天牢房里三人失踪，却只发现了两人尸体。他们一定会怀疑另一个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没死，一定还会再有动作的。”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众人想想也是。死不见尸，对方一定坐立不安。
“这尸体就先留在这里，麻烦顾公子看管几日。”宫凌雪道：“我先回去了，明日去衙门看看情况，若是没有什么动静，就把这人抛出去，看看能不能抛砖引玉。”
抛一具尸体罢了，还抛砖引玉，顾恒春想笑，不过扯了扯嘴角忍住了，应着：“好，艾明你处理一下他，我先送宫小姐回去。”
说吧，顾恒春又道：“你放心，今晚的事情，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宫凌雪似笑非笑了一声：“我对顾公子，特别放心。”
这话听起来三分真心七分嘲笑，顾恒春也不介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宫凌雪半夜回家是常有的事情，熟门熟路走小门，到了门口，顾恒春抬头看了看，笑道：“宫小姐快回去吧，我也正好认认门，有空的时候，一定来拜访。”
“欢迎顾公子来做客，不过希望不要是惊吓。”宫凌雪似乎意有所指，说完便闪身进了小门。
顾恒春毕竟是天隋人，和莫长风也做也就罢了，和他合作其实多有不妥。但如今一时情急，也没有更好的人选罢了。
宫凌雪半夜才回来，第二天虽然打算去衙门盯着，却也没有起的太早，等她起来的时候，丫头站在门外，一脸严肃。
“怎么了这是？”宫凌雪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
“爹回来了？”宫凌雪很奇怪：“找我？”
“是。”丫鬟忧心忡忡：“老爷刚上朝回来，就着急叫你过去。好像是……升了官？”
“升了官是这表情么？”宫凌雪拽着丫头指指镜子：“再说，最近无风无浪的，爹怎么会突然升官呢？”
确实很奇怪，不过丫鬟摇摇头，也不知道了。
“不过老爷的表情却是不好，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升官的开心。”
宫为政是个半辈子戎马的男人，对子女虽然也疼爱，但是没有那么多柔情似水，当然也扛得住大事，能让他表情不好，不知是什么麻烦。
宫凌雪连忙洗漱了，也顾不得吃早饭，去书房找宫为政。
刚靠近书房，就听见宫为政的一身叹息。
宫凌雪犹豫了一下敲了门：“爹。”
“进来。”
宫为政的书房很整齐，书并不多，墙上挂着各种兵器，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朝宫凌雪抬了抬手。
“爹。”宫凌雪坐下，想找个轻松的话题：“听说，您升官啦。”
宫为政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爹不高兴么？”
宫为政又叹了口气：“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没有啊。”宫凌雪毫不心虚：“我什么也没做。”
“无风不起浪，若是你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有风言风语。”宫为政倒是没有什么责怪的语气，只是很沉重。
“爹，是不是有人在外面乱说？”宫凌雪想起昨日母亲说的事情：“昨日母亲就听说了，您可是去查了？”
“还没来得及去查。”宫为政叹一口气：“本来这事情我也不太放在心里，你要成为南靖王妃，肯定很多人妒忌，难免有小人风言风语。可是在这风言风语传起来的同时，南靖王出了事。”
宫凌雪明知故问：“什么事？”
“衙门里失窃了一些卷宗，查出来可能和南靖王有关。”宫为政站起来：“今天早朝的时候，皇上非常不高兴，龙颜大怒，把南靖王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南靖王虽然叫冤，但我猜测这里还有内情，因为陛下显然不太相信他的样子，只是毕竟顾忌兄弟面子，不好细说。”
路文骥和皇帝是一个母后所生，一向被皇帝宠爱，如今在朝堂上不给脸，可见确实气的不轻。而仅仅在档案失窃现场发现的那个扣子，不至于如此。
“我倒是听大哥说起了这事情。”宫凌雪道：“失窃的到底是什么卷宗，那么严重？”
宫为政皱眉道：“这我也不清楚，我们和南靖王毕竟关系不一般，你哥也要避嫌，将事情交接给旁人去查，出门办别的案子去了。”
宫凌雪哦一声：“这也没什么，就算是皇上生气，也不过是气一会儿，爹你也不至于如此沉重吧。”
一说，宫为政更沉重了：“皇上骂完南靖王之后，对我倒是很客气，说了不少宫家对朝廷的功劳之类，还给我官升一级。但是下朝之后，皇太后召见了我。”
“嗯？”
宫为政苦笑了一下：“我那时才知道，因为皇家要退咱们家的婚，所以
皇上那是在安抚我，补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