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季谂来到车里,手下驱车前往季谂家。
季谂一直攥着林言的衣角不放,而林言同样将他抱的很紧很紧。
“路过药店麻烦你帮我买一些消毒药水、医用镊子、还有纱布,谢谢。”季谂靠在林言怀里认真的交代。
手下点点头,“好的季先生。”
尹寻的老家在郊区太过于偏僻,直到回城才买到季谂需要的东西。
拿过林言的手,看着手掌里嵌着的玻璃碎片,季谂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深深的呼吸,拿着镊子一点一点的将碎片取出,然后用消毒水清洗。整个过程中林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已的手一样。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季谂看,仿佛怕自已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一般。
到了季谂小区门口,林言抱着他走进了进去。
这次季谂没有挣扎,他不再在乎别人会不会看到,更不会再去在意别人对自已的看法,他现在只想紧紧靠着林言。
回到家中,林言轻轻的将季谂放下,随后走进浴室将浴缸放满了水。
林言小心翼翼地想脱掉季谂的衣服,可他浑身一颤表达了抗拒。季谂垂着眸子,他不想让林言看到自已如此狼狈不堪的身体。
“听话清洗一下,让我检查下有没有哪里受伤!”林言极力克制颤抖的声音,生怕自已会惊吓到已经神经紧绷的季谂。
“我......我自已洗。”季谂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怕林言看到自已的身体就会想到刚才自已惨遭侵犯的画面。
“我就检查一下,听话。”将林言轻轻抱起,将他缓缓放进浴缸。
看着季谂浑身多处的淤青,还有他惊恐不安的眼神,林言的心里就一阵绞痛。
回想起他被尹寻捆住双手压在身下羞辱的画面,林言就后悔没有活剥了那个禽兽。
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季谂当时该有多绝望。
“我自已来,你的手刚处理好,小心感染,”季谂担忧的说道。
“你别动,季谂我求你,别动好不好,我求你……”林言突然双膝跪地,头抵在浴缸的边缘,他哭了。
一直隐忍着情绪的季谂也彻底收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林言哭。
“我没事。”努力的控制自已颤抖的声音,不想让林言担心,“我都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林言泪如雨下哭的像个孩子,他沉沉的呼吸,颤抖的让人心疼。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如果今天自已没有及时赶到,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努力的调整好情绪,他抹去泪水重新给季谂清洗身体。
季谂没有再阻止,他看着一直垂着眸子的林言,心里越发的心疼。
他知道,林言心里一定很自责。可自已并不怪他,如果没有他,自已可能已经是生不如死的状态了。
清洗完季谂的身体,将他擦拭干净,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季谂乖顺的一动不动,但当他看到镜子里的林言一身血迹的样子,他的眸子不由得一沉。
林言敏锐的察觉到了季谂的眼神变化,他慌乱的放下手里的吹风机,赶紧脱掉一身的血衣,“你别怕,我脱掉。”
将脱掉的衣服裹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系上了袋子。
林言走到淋浴下快速的清洗自已身上的血迹,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季谂,都不曾眨眼。
而此刻的季谂一直垂着眼睛,心痛的死去活来。
收拾完自已,林言才重新回到季谂身边。抱着季他在床上,两人一直沉默。
突然想到浴室垃圾桶里的沾满血迹的衣服,林言赶紧爬起来想去丢掉,他怕明天季谂会看到,让他再想起不堪的一幕。
林言刚一起身,季谂惊慌的从后面抱住了他,“你别走……”
林言身子一颤,他没有片刻犹豫重新将季谂拥入怀里,“我不走,我哪也不去,你乖乖睡觉,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季谂靠在林言的怀里,听着他不算平缓的心跳。
自已刚才的反应虽然有些可笑,可这就是他目前的状态,他想让林言就这么抱着自已一刻都不要离开。
林言此刻除了心疼更多的还是自责,他悔恨的想狠狠给自已一巴掌。如果当初自已再耐心一点,给季谂时间去解释,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或许是真的疲惫了,又或许有林言在身边安心的缘故,季谂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头还是一直紧锁着,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梦魇一般。
他就这么一直拉着林言的手,睡梦中都不曾放开过。
看着熟睡中的季谂,林言轻轻的吻上他的眉宇间,想替他拂去所有的忧伤。
第二天的阳光格外的温暖,照在季谂俊美的脸庞上。
微微睁开眼睛,摸索着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着,季谂猛地清醒过来。
看着空空的身侧,季谂落寞的抱紧双臂,“还是走了吗?”
重新躺下,伸手去触摸窗外的阳光。
季谂在想一个连自已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那就是自已被尹寻羞辱过,虽然他没有得逞,但隐私都被他看的彻彻底底,林言会不会因此嫌弃自已。
事实证明他已经嫌弃了吧,否则怎么会不辞而别。
手机响起,季谂慌乱的接起,那一刻他有多么期盼电话那头会传来林言的声音。
可期盼终究是期盼,并不是所有的期盼都能梦想成真。
“院长您找我有事吗?”季谂拧眉,心里一紧,难道自已的事情在医院传开了?。
“季医生啊,我听说你病了,就是打电话问候一下,你呢安心休息,什么时候身体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上班。”院长难得的客气,语气中都带着满满的讨好。
院长虚假的客套了一番,季谂无奈致谢,不用想应该是林言所为。
在家休养了一周,林言都不曾出现过。季谂几次都忍不住想给他打电话,可要说什么呢?问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要一直躲着自已?为什么明明已经放弃了自已还要干涉自已的生活?。
想想都觉得可笑,自已有什么资格问?他不过是林言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可有可无罢了。
季谂颓废的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前途一片迷茫,该何去何从他自已也不知道。
他想或许这次和林言真的要结束了吧,毕竟他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一个被人亵渎过的人留在身边。
心虽然很痛,但季谂也是个拎得清的人。他不会纠缠林言,即使自已真的已经爱上了他。
长叹一声起身,自已必须振作起来,毕竟自已不是一个人,妈妈还需要自已的照顾。
走出小区门口,便看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两个人,季谂记得他们,他们是林言的人,还曾经在自已的诊室外面坐了许多天。
回想当初,季谂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
他不明白,林言既然已经选择放弃,又何必在意他的生死呢?。
刚走进医院,季谂就被神经科的陈医生拦住了去路。
“哎哟季医生你可算回来了,你听说没有,你们科室的主任江清河出事了。”陈医生八卦起来不比村口大妈差半分。
“他能出什么事?”季谂心头一紧,难道和尹寻有关?。
“哎哟你还不知道吧,你养病的这段时间医院都传开了。他老婆发现他在外面养了个私生子,他老婆一怒之下和他离婚了。离了他老婆娘家的支持,他什么都不是了。”陈医生一脸的嫌弃,“瞧他平时那么嚣张跋扈的,真是活该!”
“听说他的职位都是靠关系得来的,现在被净身出户了,连工作都丢了。”陈医生一阵咂舌,随后又激动的说,“我猜你肯定不知道,他的私生子是谁!”
“谁?”季谂拧眉,心里堵的厉害。
“就是他安排在你身边实习的尹寻!”陈医生靠近,小声的说道。
季谂头脑瞬间空白,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但当他真的听到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回想尹寻的身世,季谂觉得江清河罪有应得,像他那种满嘴谎言抛妻弃子的混蛋,死一百次都不算多。
将所有的事情抛开,季谂认认真真的工作。
中午休息,院长直接走进了诊室。
“哎哟季医生啊!不是告诉你要多多休息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上班了。”院长过份的客套让人格外别扭。
季谂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多谢院长关心,我已经没事了,可以正常工作了。”
“你瞧瞧还是我们季医生责任心强。”院长竖起大拇指,“你看你们科室的主任位置还空着,我打算让你接任。”
“不行。”季谂不假思索地拒绝,“我太年轻经验不足恐怕胜任不了这个职位,还请你另寻他人,而且我之前已经提交了辞呈,还请您尽快审批。”
“辞呈的事咱们就别提了,你年轻有干劲,而且业务能力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职位。”
季谂轻叹,自已一点都不想往上爬,只想待在自已的岗位上。逍遥自在,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真的没有准备好,还请院长不要为难我。”
院长为难的直摇头,季谂明白他的难处。不用想这一切也是林言的安排,如果没有办好,他肯定怕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