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知道陈家这傻闺女的事情,也知道陈家人不好相处,没人会管陈家的闲事。
再加上大多数人觉得这傻闺女嫁不出去陈家确实不能白养,还倒不如让陈家赚这五百块钱。
所以乔辛夷跑了一路喊了一路救命,看热闹的多,但站出来帮她的人是一个都没有。
这一句住手再晚两秒钟乔辛夷就要伸手去拿腰上别着的那把锤子给这几人脑袋开上个洞了。
“你是军人?”乔辛夷站在几步之外看着穿着军装的男人,这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夸一句。
呦,长得真俊。
“我是。”傅青山点点点头迈着步子朝着乔辛夷走了过去。
看这个眼生的军人同志要管这事的样子,另外一个陈家人连忙道,
“解放军同志啊,我们这是家事,这是我堂妹傻妞,她是傻子,但她力气很大,要是没把她关好她是会伤人的。”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乔辛夷呸了一声,“你们陈家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谋财害命的黑心肝!”
傅青山看了眼陈家人口里的傻妞,听她说话伶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傻子。
而挨了乔辛夷骂的陈家几人脸色也明显变了变,几人均是面带错愕,显然也没想到傻子竟然开口说话了,就连骂人都这么利索。
“军人同志,我看你骑了自行车,能不能麻烦你骑车带我去县城派出所报警?陈大牛两夫妻谋杀我,我要报警!”乔辛夷大声道。
追过来看热闹的人听到乔辛夷的话都惊呆了。
“陈大牛家的傻闺女好像不傻了?说话了嘞!还说得老利索了!”有人惊叹。
傅青山回头看了眼,发现越来越多人往这里赶,当即把自行车推了过来,朝着乔辛夷喊了声,“你上来,我骑车带你去县城。”
乔辛夷毫不犹豫,立刻坐上去。
“抱稳了。”傅青山转过头叮嘱了一句,视线朝着身后的人群看去,等听到嗯一声,立刻踩着自行车快速离开。
傅青山有劲儿,自行车踩得飞快,都要踩冒烟了。
陈家人追上来以后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陈大牛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跑的,此时是一头大汗,“那个赔钱货呢?”
“叔,傻妞被一个解放军同志带走了。”抱着头蹲在一边哎呦哎呦叫的人应着。
“叔,傻妞不傻了啊!她会说话了!甚至都会骂人了!她喊解放军同志带她去派出所报警了!”另外一个人有点担心,“叔,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去追啊!”陈大牛大吼着,心里把这几个年轻小辈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跑的是傻妞吗?
那是他老陈家的五百块钱啊!
庄家两夫妻还在他家发火骂人呢,这么多个大小伙子都抓不住一个傻子,陈家的年轻小伙子都是废物不成?
村子里路并不算好走,再加上傅青山骑得快,乔辛夷在后边坐着人都快被颠傻了。
噶子村距离县城不远,一个小时后两人就到了县公安局。
“到了。”傅青山长腿稳稳落地,此时已经热出了一身汗。
乔辛夷这才回过神来,跳下自行车以后连忙道谢,“同志太谢谢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不用客气,遇见了搭把手,应该的。”傅青山还是礼貌的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傅青山。”
“付钱的付还是师傅的傅?”乔辛夷问。
“后面一个。”傅青山把自行车停好,正打算问乔辛夷是不是认字,身后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傅青山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陈大川走近的时候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他顺口问着,“你事情办完了?”
两人是高中同学,傅青山的自行车还是陈大川借给他的。
“遇到点事。”傅青山转身往后看了一看,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她要报警,我带她过来。”
陈大川哦了一声,“遇到什么事了?我们先进去说。”
陈大川一边应着话一边朝着傅青山身边的女孩看去,没想到这看了一眼,他吓了一跳。
“她是噶子村老陈家的那个傻闺女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噶子村里的人好像叫她傻妞?”
陈大川认出人以后连忙把傅青山拽到一边去说悄悄话。
“你怎么把一个傻子带过来了?她今儿穿得怎么这么奇怪?红色衬衫黑色裤子这也就算了,脑门上怎么还别着一朵大红色的花和一朵白色的花?”
穿得像个新娘子,又不像是个新娘子。
许是觉得对方是个傻子所以陈大川并没有拉着傅青山走太远,就往前走了两步,说话声音也没有太压着。
乔辛夷听到了以后连忙伸手往自已脑袋上摸,然后从头上拽下一红一白两朵纸花往地上一扔,咬着牙一脚踩上去,还用力碾了碾。
傅青山勾了勾唇角,反问,“你看她这样像傻的吗?”
“还真不像。”陈大川咦了声,“她今天的眼神看着也不呆,还挺有灵气的。”
陈大川觉得奇怪,“这不对啊,我以前在噶子村见过傻妞,她真是傻子,一句话都不说,而且眼神从来不与人对视。”
乔辛夷听得见,直接开口说话。
“我以前那是被陈大牛打傻了,我现在又不傻了。”乔辛夷道,“公安同志我要报警。”
乔辛夷字字清晰,“我要告陈大牛两夫妻谋财害命!要告陈大牛两夫妻偷换孩子!还要举报陈大牛两夫妻宣扬封建迷信!”
几分钟后乔辛夷跟着傅青山和陈大川坐在了公安局里。
噶子村有个力气很大的傻妞这事公安局很多老同志都知道,甚至有不少人见过她。
乍闻傻妞不傻了,甚至来公安局报警抓她父母了,好多老同志都围了过来。
被这么多人盯着,乔辛夷一点都不慌。
“我先说陈大牛两口子谋财害命这事。”乔辛夷道,“前天晚上我喝了几口水以后人就特别昏,身上也没力气,
当时还以为是自已生病了,也没多想,但是半夜陈大牛两夫妻就摸进我房间里,拿着手臂粗的棍子就对着我脑袋打了下来。”
乔辛夷把头发散了下来,然后扒拉开头顶上的头发露出脑袋上的伤口。
原主死了以后陈母给原主换了衣服还擦了头上的伤,为的是避免第二天吓到男方家的人,怕男方家的人以为人破相了就要砍价。
陈大川几人探着脑子往前一看,几个大男人都吓了一跳。
好大一个伤口,好大一个肿包,伤口也因为乔辛夷这么一扒拉又开始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