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污蔑你?”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阵阵铁骑声,大军压阵将四周团团围住。
城墙之上弓箭手蓄势以待,文康帝避无可避。
“你们是一伙的!”文康帝指着姜娇儿,她不禁翻了个白眼。
但姜娇儿还是提着刀,站在了文康帝前面。
“狗皇帝,你杀害我儿,将他抛尸于御书房池塘里,当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吗?”
“他为何死?不过因为窥探到你做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罢了!”
李英璋厉声质问,眼中迸发出一股杀气,文康帝瑟缩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姜娇儿看他的神色,便知道李英璋没有说谎。
李文赫的确是文康帝杀死的!
“胡说!来人!快来人,将这个逆贼拿下!”文康帝大声喊道,却没有人动。
守在他身前的人一步也不敢离开,而其他的士兵都是李英璋的人。
李英璋放声大笑,“李敞,你死到临头了!”
“杀!”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声喝道。
宫门撞破,旗鼓鸣天。
“杀!”
正在此时,李英璋身后却传来另一道声音。
“是琼王!”
“冲啊!”
“琼王杀进来了!”
李英璋眉头狠狠一跳,脸色透着几分难看,兀自低语:“不是说,他还有半月才能抵京吗?”
“臣,救驾来迟。”沈鹤带着人冲进宫门,跟随在他身后的是一队穿着银色盔甲的将士。
再往后,才是大军。
姜娇儿看着他身边的人,眉头轻佻,心里长长吁出一口气。
是萧衡。
他和萧衡会伍了。
临行出发前,姜娇儿就嘱咐过沈云升,抵达琼州第一件事让萧衡出兵前往天门关,传信于沈鹤,两方会伍才有机会攻破李英璋的队伍。
但那时候姜娇儿并不知道文康帝这般无用,手下竟无一人敢出兵支援,活生生看着天破关被破,以至于她连守城的机会都没有。
“沈鹤!”李英璋压着声音,“本王不曾为难于你,你当真要为了这个不仁不义的东西,与本王作对吗?”
“他是皇上。”沈鹤淡淡一句,“我的职责是守护陛下。”
“你可知他做了什么?”
沈鹤蹙眉,“他不管做了什么,他都是皇帝。”
“他残害手足,杀害同胞,他一直在用亲骨血炼丹,昭荣公主李澜儿,玉州王一家,还有湖州藩王等,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死于落难吗?”
“他们的尸体都被他用于炼丹,他在追求长生不老的道路上已经走火入魔,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这样的皇帝,你还要护着他?”李英璋发出冷笑,脸上布满了嘲弄。
“别听他胡说!”文康帝大吼,“沈鹤,杀了他!他造反,快杀了他!”
“沈鹤,本王不想与你为敌,雪州之前做下的事,并非是本王想针对你,只是本王无可奈何,你的存在是最大的威胁。”
“不过本王要杀你也易如反掌,只可惜,本王承诺了别人,放你一条生路。”
“沈鹤,文康帝早就想你死了,回京的路上你也遇到刺杀了吧?”
“我知道。”沈鹤淡淡回答,打断了李英璋的话。
姜娇儿向前一步,长刀横在文康帝面前,眼中布满了厌恶。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文康帝本就是不折不扣的魔鬼,我也恨不得杀了他!”
“但,不可以。”姜娇儿扬高声音,“更何况,仅凭你一面之词,做不得数。”
李英璋眯了眯眸子,“好,既然大军压城,必有一番生死较量,那本王今日就把这狗皇帝所做的罪恶之事,一件一件地剖开!”
“泮王,你也该现身了。”
随着李英璋的话音落下,从角落处走出来一个身材圆润的人,定睛一看,不正是前段时间疯了的泮州王吗?
可他此时目光愤恨,头脑清醒,哪有半点疯癫的模样?
“你是装的?”沈鹤反应过来。
泮州王苦笑:“我不装疯,就没命了。”
“沈鹤,我欠你一条命,那日若不是你救我,恐怕我就死在了狗皇帝的刀下!”
沈鹤眯了眯眼,终于懂了雪州王那句“承诺别人放他一条生路”从何而来。
“那日我本想告诉你,文康帝在用亲血尸骨炼丹,只因我亲眼见到了藏在丹炉之下的尸体。”
“所以他动了杀人灭口的心,不止是我,李文赫也是这么死的。”
“你若不信,还有一个证人。”
泮王抬手,士兵押着夏义走上前来。
“文康帝手下替他办事的有不少,可心腹只有这一个,那些运送书信和搬运尸体的太监,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杀了。”
“夏义做了什么,大可让他自己说。”
“夏义是被他们用刑逼迫的!”文康帝大吼。
姜娇儿长刀一横:“闭嘴!”
夏义动了动嘴皮,眼神空洞。
“盗取昭荣公主的尸体,杀害湖州藩王和玉州藩王,将尸体运送和销毁,还有当年的四皇子……”
“都是陛下让我做的。”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文康帝的目光,宛如看魔鬼一般。
这位平日看着慈眉善目的皇帝,仁心仁德的皇帝,私底下竟然做着残害亲血同胞的事情!
“尸体你也不放过?你是真的良心被狗吃了!”
姜娇儿对他憎恶至极。
文康帝的丑事一件件揭露出来,他也不再隐瞒,收起了那副慈善的神色,脸上狰狞可怖。
“该死!都该死!”
“谁让你们不臣服于朕?朕是天子,是皇帝!你们不该有这些心思的!”
沈鹤胸腔里压着一团火,姜娇儿更是恨不得扇他几个巴掌!
想当初,聪明的越贵妃扶持他上位,那时候的文康帝有多少人拥护。
可当他坐上这个位置后,逐渐变了。
他贪恋皇权不肯放手,不为子嗣不为皇家,自私自利。
走到今天这一步,纯属他咎由自取!
权势令人变得面目全非,更令人变得不可理喻!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朕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都是朕杀的,玉州、湖州、兆州、良州,都是朕!”
“可如果你们不逼朕,朕不会动手的!”
“是你们,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你们!”
他指着下方的人,“是你们逼朕继嗣,是你们逼朕让位,都是你们!”
“所以,白磷自燃不是丰州世子做的?”姜娇儿声音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