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不去洗澡？一会儿要感冒了。”谢凯说，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
王彦这才回过神儿来去洗澡。小狗见王彦进了洗手间，便缠着谢凯一起玩。
边牧是很漂亮的狗，外加这居然是罕见的陨石色，谢凯觉得这狗价格不便宜。再看王彦住的地方，宽敞的很，还有专门的一间健身房，里面放着跑步机，沙袋等等常见器材，可见王彦的家室背景也不错。谢凯只记得沈局提过一次，王彦是他老相识的孩子，只是谢凯并未询问过他的过去。
等王彦洗澡出来，却自己走去了书房，拿出一只盒子来递给谢凯。
谢凯见那盒子绒布面，黑色的，像是放首饰的，便笑道：“怎么，这是给我钻戒么？”
“打开看看，确实是送你的。”王彦说。
谢凯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只小巧的男式手链，是交叠在一起的手铐形状，好像是银质的，锁眼部分镶嵌着两只小巧的红宝石。
但谢凯将手链放到灯光下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宝石是假的？”
“嗯，是假的，宝石是针孔摄像头，你不会看不出吧？其实呢，这个东西是中空的，我让人从国外定制的东西，里面大概是用了类似太阳能电池一样的东西，总之，接触人体的体温之后，便会运作。而且，里面用了手机一样的定位功能，有了这个，我就会知道你在哪里。如果地图上找不到，这东西会自动开启摄像录音功能，告诉我们周围的环境。”王彦笑道，“而我就会在手机上看到你的位置。虽然现在手机也有定位功能，但是万一你被抓了之后，手机没了呢？”
谢凯笑道：“你真是不期待我点儿好啊，又是被抓，又是被关。”
“反正你就戴上。”王彦说着就将那东西戴到了谢凯手上，“别说，戴上挺好看。”
谢凯笑了笑：“我还从未戴过首饰。谢谢了，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送我这个？定位？”
“我们是搭档，我就是在想，如果哪天出了什么问题，也许这东西能派上用场，记得戴着啊。”王彦说。
“好吧，多谢。”谢凯想了想，依然收下了。
第二天早晨上，谢凯和王彦一起将宋浩的遗体送到他家里。
“死因是药物中毒导致神经麻痹，心脏随之停止跳动。”康雪看到宋浩的妻子之后，便解释道。
宋浩的老婆想问些详细情况时，康雪觉得不方便透露，于是将说目前正在调查，便搪塞过去了。
“只是，看样子可以肯定，他还是自己服下毒药而死的。”康雪说，“他工作的地方摆着茶壶和茶杯，似乎是在死前不久吃的药。从时间上来看，也没有什么其他可能了。您丈夫在一小时或是更早之前，曾去过一次洗手间，除此之外就再没离开过那间工作的房间了。”
康雪这么解释，宋浩的老婆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她现在连宋浩是从哪里弄到的毒药都不知道。
“您丈夫有服用什么药物的习惯吗？比如胶囊药剂？”康雪问。
“胶囊？……要是感冒药的话，他倒是吃……”宋浩的老婆说道，“哦，不过我儿子之前给他过一种胃药。”“顺便问一句，您儿子怎么样了？”康雪问。
“哎？……不，不会是我儿子干的。”
“我们没说是他做的，就是问您儿子怎么了？您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吧？”康雪问。
“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好像昨天就说从北京出发赶过来了吧？”
“是的，不过之后，他就再也没跟我联系过。”宋浩老婆解释说她昨天曾打电话到儿子就职的医院问过。
“京都牙科医院？”于是康雪记下了电话号码。
灵堂昨晚就设好了，前面摆放着棺木，大家正忙着将宋浩的遗体抬进去，这时，闫春领着个年轻男人来了。
闫春从棺木的透视盖子瞻仰死者遗容，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那个年轻男人拘谨地站在他身后默哀。
“这位是徐先生。阿浩不在时，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闫春对宋浩的老婆介绍道。
“真遗憾没能帮上什么忙。”徐建说道。
宋夫人倒是通情达理，不但没有怨恨对方，反而觉得感激，感谢了他几句。
“我还得去上班，这就先走了。”闫春说完，就回漆器工场上班去了。
“现在，您最担心的应该是您儿子宋洋吧？”谢凯走过来对宋夫人说。
“是的。”她不由深深地点了下头。
“有宋洋先生的事情，您能把所知的情况都告诉我吗？”
“啊……”
“我想，宋洋的情况非常紧迫危险，我们得分秒必争才行。”谢凯看着她说道。
宋夫人被吓了一跳，自然而然开口向他简明扼要说明了情况，包括她从昨天开始就打电话到北京的事，牙科医院的年轻医生说亲自开车送宋洋到车站的事以及从那以后就再没消息的事情等等。
“这样，很奇怪。”谢凯听完她的叙述后说，“我想，最好下发搜查令了。”
“搜查令？”宋夫人立马脸色惨白。
“是的，越快越好。”说着，谢凯让王彦把康雪找来。
“您这是什么意思？”宋夫人不安地问道：“您是说，宋洋他可能出事了？”
“是的，有这个可能。从他失去消息开始，是不是已经有二十多个小时了……”谢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似乎在设想这段时间之内可能发生些什么事。
“我想冒昧地问一下……”谢凯将视线从手机移开，问道，“您刚才说，宋洋曾经拿过胃药之类的药物给他父亲？”
“什么……”宋夫人仿佛觉得浑身发冷，禁不住把身子缩了起来，“那怎么可能，难道是我们家宋洋……”
“不是，我不知道您在担心宋洋什么，不过，真的没必要乱担心。我们现在更需要关心的是，宋洋他人在哪儿。”
究竟是自杀、他杀，或是意外死亡，警方现在还很难对宋浩的死因下结论。
如果徐建提供的证词是真实的，宋浩服毒时一点都没呼救，那么，可能就是自杀，不过，也有可能宋浩是因为太过痛苦，以至没力气呼救。另外，还有可能是误服了毒药。无论是自杀、他杀，都应该有一个毒药渠道——这才是当前面临的关键性问题。
听了谢凯的话之后，康雪打过电话到京都牙科医院询问，结果和宋夫人说的差不多。宋洋得到消息后，当时立即踏上了回乡的路。而且同事把宋洋送到了车站附近。可是，高铁站还有长途车站的监控，甚至是飞机场那边的监控也都没拍到宋洋的影子。当然，也许是监控拍到的人太多，还需要细查。
“我觉得宋洋大概也是死了。”谢凯说。
“大概？喂……你这么认为的根据是什么？”康雪吓了一跳。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他都不赶来参加父亲的葬礼，就这样断了音讯，感觉似乎出事了，还是要下令搜查他的下落。”谢凯说。
“嗯，我已经让人开始查车站火车站等地方的监控了，在找宋洋。”康雪说。
“如果他死了，尸体的话……”谢凯突然开口了，“可能在这附近山谷的某个地方。”
“什么？你说什么？”康雪一愣，“你为什么说他死……不，暂且不管他是不是死了，你说他在周围山谷里的某个地方，有什么根据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宋洋就是本地人了。这工厂附近靠着一处小山，自杀的话，去那地方更好不是么。”谢凯说。
“……什么意思？”康雪一个劲儿追问。
王彦也不解。
“那么换个问法，如果你们想要自杀的话，会选择什么地方作为葬身之地呢？”
“什么？”谢凯的问话完全出乎二人的意料。
“你这么说是指宋洋自杀了，是吗？……”康雪问。
“不，我没那么说。我只是想问，如果你们俩自杀时会选择的地点。”
“但是，你问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他自杀了吗？”康雪皱眉道：“当然了，我如果自杀的话，应该会选择在家乡死吧，尤其是嗯——能看到家乡标志性建筑物和风景的地方。”
“是吧，人如果想自杀的话，很可能会回到故乡，回到自己熟悉并常去的地方。回到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所以，宋洋来到老家死，这就很正常了。”谢凯说。
“什么？那你的意思还是刚才所说的，他是自杀了？”康雪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可没说他是自杀。”谢凯说，“我只是说，这种想法在一般人看来很正常。”
“我明白了，凯哥说，如果凶手想要把宋洋也杀了，并且伪装成自杀，那就会等他回家的时候，让他死在家乡附近……”王彦沉思道。
谢凯点了点头：“嗯，你总算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了。”
康雪则一脸茫然。
搜查工作继续进行，虽然才是案件发生的第二天，但漆器工场也不能休息。按照预约，今天会来五辆旅游观光巴士。所以工匠们还得轮流表演漆器制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