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下午，市局的负责人来感谢王彦和谢凯，并将田萌尸骨的尸检结果给他们俩说了说。
田萌虽然成了一堆白骨，但是通过毒理检测，发现她生前是中毒而死的。张大年也供认了，是小女孩有一次反抗得太厉害，他怕放田萌回去就会出事，便给她喝了过量安眠药杀了她，然后丢弃在后山坟地旁边。
由于家属没有让尸检，只是凭借县城的半吊子医生来判断，说是小女孩大概是猝死，于是大家就认为可能是出来玩，遇到了什么狐仙还是鬼怪的，吓死了。
或者就算没有看到鬼怪和妖精，也是把什么东西当成了鬼怪而自己吓死了自己。
总之这大意粗心的父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相信了医生的判断，就此下葬了。外加乡下人还是很信鬼怪缠身传说的，都说田家是被狐仙缠身的一家子，不能回老家，一旦回来就出事。于是田家父母立即赶着回去了。
王彦听罢，对谢凯说道：“凯哥，没想到我们这一次还翻出了个冤案。不过——就那些繁琐的排查工作，你都找谁做的？什么资料的查找什么的，一般人都要找个六七天吧，你这随便打个电话，三天搞定了？”
谢凯笑了笑：“嗯，有人帮忙。”
王彦纳闷：“谁这么手眼通天，跨地域的资料，什么都能查到。凯哥，莫非你认识什么大人物？这大人物一下令，后头的人都跟着忙活，效率奇高，所以你想查什么资料就能查到什么。”
谢凯说道：“行了，别废话了，回家吧。”
王彦狐疑地看着他：“哪天我一定要弄清楚，你到底有什么背景。”
谢凯：“……”
回去的路上，王彦问谢凯：“凯哥，现在发生的狐仙案子可以说已经明白了，是张大年拿着夜光颜料涂抹的双瞳。那民国时候呢？那时候田家为什么就剩下了田慎，其他人的眼睛都被挖了呢？”
谢凯说：“民国时候的案子我们无法知道真相了。不过可以猜测一下。狐仙是不可能存在的，一切都是装神弄鬼。既然只有田慎活了下来，那么策划者很可能就是他。也许此前他和他的大嫂有染，这才杀了双目失明的大哥。因为大哥在战场多年，而柳晴晴说，那家的大嫂和田慎差不多年纪，还长得很美。大嫂是裸死在大哥床上的，也许是因为那个大哥发现了两人的奸情，一气之下杀了老婆。田慎生气之余，杀了自己的大哥。当然，这只是可能性之一。可是他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便将一切责任推到了狐仙屏风上。后来杀了妹妹和祖母，也许是为了家产，也许是因为他们发现了田慎的可怕。总之，所有人的眼睛，可能都是田慎挖走的。”
王彦听罢，打了个寒噤：“让你这样一说，我真觉得毛骨悚然啊。”
………
回了市局再度上班之后，没过几天，李博来找他们俩，又送来一案子。
因为这案子涉及一处凶宅，所以干脆邀请他们俩一起查。
这次的凶宅，在同里市临近的一处小村镇里。
同里市附近有个小村子，是个三面环山名叫西川的小村庄，附近的山不高，低矮的山脊向平地伸出去，而那一处广阔的凶宅宅邸就正好在山脊尾部的位置上。
在山脊西侧有一条小河，东侧则有一条小路越过山顶通往附近的柳村，而小河和小路延伸至平地后汇合一处，凶宅就在这一处。这一处凶宅，北靠后头的山边，西隔小河，向东是通往柳村的小路，正门对着东侧的小路。
从正门看过去，有两扇钉着铁环的黑色大门，很复古的那种结构，还有白色的高大围墙。从门外往里看，外墙里面似乎还有一道内墙，颇有古代大户人家的气派。但是，站在内墙边上却看不见墙里面的情形，而里面还有影壁之类，做得相当复古。
听说这凶宅是因为新婚夜发生了一桩恐怖案件，所以被称为凶宅。听村民们说，宅子的主人姓杨，这是杨家前一代祖先所建造的隐居处所。建筑物的规模不算大，但是庭院却砌建得非常精致，有许多精雕细琢的园林风景，花木扶疏，清幽雅致。
村口是村委会，村委会办公室的对面有一户门户很宽，却装饰粗陋的人家。这里原本是小贩和旅人过客喝酒吃饭的店，而且也是与杨家杀人案有特殊联系的神秘男人最初的落脚处。
案发的前三天傍晚，小吃店的老板娘坐在门外的藤椅上，正与认识的司机和村办公室的职员闲聊，看到一个男人从西川村的方向走了过来。
男人来到小吃店前，停下脚步问道：“请问要去杨家大宅怎么走？”
正在聊天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望着他，然后面面相觑。因为那男人一身褴褛，仿佛是个乞丐。而杨家是本地土豪，这种人好像和杨家根本不搭调。那男人戴了顶皱巴巴的帽子，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蓬乱的头发自帽沿伸出，留着络腮胡，上衣和长裤沾满了污垢，皮鞋的前端裂开了，沾满了灰尘。
这人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在这初冬的季节里，却穿着单薄的衣服。
“杨先生的家就在对面，不过，你找杨先生有什么事？”老板娘盯着他问。
这个男人眨了眨眼，隔着口罩模糊不清地嘀咕了几句。
这时，恰巧有辆车从这个男人刚才来的方向慢慢开过来，小吃店的老板娘说道：“你要问的杨先生正好从那边来了。”
男人回头看去，见开车的是个司机，坐在车后座上的男人大约四十岁，身穿黑色西装，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唇，神情肃穆，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给人种难以亲近的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