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季小白贬得一塌糊涂的是另一个年轻男歌手,叫杜若月。他刚刚巡回演出归来。
“这次她也一起参加了巡回演出。她说她已决定不唱歌曲而做一名电视台外景主持人。可第一天外地闫楚,她就说心情不好,急急忙忙地回上海去了。这真太不负责任了。”若月这样说完,假惺惺地说,“人已经死了,就不想说什么坏话啦。”
“也有人说她是个努力的人,很有自己的个性。”谢凯说。
若月摆手说:“说起这方面嘛,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事,她倒是个拼命干的女人。至于个性,也许她有吧。不过,她可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因为这一点,她没有朋友。她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可一件风流韵事也没有,这就是明证。最初男人曾被她的美丽吸引过,可一旦得知她是位只想着自己,很任性的女人,就都跑了。”
“你也是其中的一位吗?”王彦这样一问,使若月动了气:“不是那么回事,从一开始,我就对她敬而远之。”
“你知道她有个很有钱的情人吗?”
“听过一点儿,我想一定是位颇为有钱的人吧。”
“为什么呢?”
“只要女人脸蛋儿漂亮,那就什么都好,男人不就是这样吗?我想那人一定肯给她花大钱的。”
“她会不会被谁杀了呢?”
“有那种可能吗?”
“自杀他杀还难以搞清,我们只是向熟悉她的人问问。”
“至少我是不会自杀的。她自杀也是出于无奈。当一名歌手无望,当一名演员也还没成功,死了也是没有办法。”
“你说她在演艺界呆了快七年为什么没获得成功呢?”
若月回答王彦说:“那是因为她没有心。”
“心?”
“唱歌、表演,很自然地反映歌手的心。演唱更是如此。她的心死了,就不能成功。我是这么个看法。”若月强调心的作用,语气就象是说给自己听的。至少,这个男人是不会杀她的。
若月说季小白是个只为自己打算的女人。可他本人也是在竭尽全力一心想成名,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别人的事。有意思的是,无论是说季小白好的也好,说她坏的也罢,都不认为她是被杀,倒是异口同声说她自杀的可能性大。
谢凯和王彦回到了市局。他俩向李博报告说:“在公司内部对她的评价虽好坏不一,但她没有名气,因而也就没有竞争对手。”
“也就是说,在公司内部没有人把她视为竞争对手?”
“是的,人们对不能成其为对手的人总是很宽容的。”
“这么说,是自杀?”李博喃喃自语,“实际上,上级也让我们尽快做出决断。如果他杀可以成立,马上着手搜查,如果认为是自杀,就要终止调查。上述做法也是合乎情理的。”
“这决不会是自杀。”王彦争辩说。
“你要说什么,这我清楚;”李博说,“你要说的就是,5号的深夜,在火车车内看见了被杀的季小白吧。”
“是的,我看见她倒在第三节卧铺车厢的地板上。虽不能完全绝对地确认,但给我的感觉,那是她的尸体。”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看见她。不,是犯人和你看见了她。要证明是季小白的尸体是很困难的。这要向上级做工作。”
“韩朗能证明案件发生的当时他不在现场吗?”
“我做了一点调查。”李博说,“3月5日晚5点之前,他在和一个建筑公司的总裁进行商谈。他的夫人因年近八十的母亲病重,回娘家去了。他无法回家,3月5日就住在火车站旁边的酒店。第二天,6日上午十点,从旅馆出来到公司上班。这是韩朗本人就3月5日至6日他的行踪所做的说明。”
“情况属实吗?”
“下午5点之前,他在和总裁会谈是事实。他于5点半在酒店办理住宿手续这件事,我给酒店打电话也得到了证实。第二天午前10点,到公司上班也没有错。”
“等一下。”王彦急忙打开手机上查到的列车时刻表,开始查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想查查韩朗在时间上是否有可能在列车上杀死那女人。”
“你在列车刚出H城不久就发现了尸体了吧?”
“是的。”
“如果是的话,当时,韩朗必须已在车上了。”
王彦仍然翻着时刻表,突然,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韩朗在3月5日是能够在H城乘上列车的。就算他在下午5点和那个总裁会谈结束,5点半在酒店办理住宿手续。可这家酒店距离上海车站很近,他可以不告诉任何人,悄悄地出来。乘上下午六点发出的车。如果他乘六点的列车,23点到达H城。另一方面那列车到达H城是23点21分,从H城开出是23点23分左右。也就是说,他有足够的时间乘上列车。不用说,他如果坐上了,就有杀死季小白的可能。其次,我虽无法知道他杀人之后是如何带上尸体一起从运行的列车上脱身的,但从时刻表上看,早晨6点发出的话,9点10分可以到达上海。这趟客车是‘光明17号’。上行车到达南京的时间是凌晨3点58分。从时间上看,他有充裕的时间乘上‘光明17号’。如果他在9点10分到达上海的话,将季小白的尸体扔在公寓院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在上午10点到公司上班。我认为这是可能时。不,季小白的尸体全身是跌伤,很可能韩朗把尸体搬到8楼她的房间,从阳台上推下来。”
“从时间上说,即使有这种可能,但也必须有在列车中杀死季小白的证据。还要搞清动机。首要的是弄清你在车内看见的是否是事实。如果没有证据,这个案件以他杀为侦查目标便不能成立,不能进一步对韩朗的周围做调查了。”
“我明白。”王彦说,“我只想找到确凿的证据,证实季小白在3月5日没有乘飞机,而是乘坐的列车。”
“你去吧!”李博语气肯定地答应了。
王彦的脸色一下于变得明亮了:“可以?”
“但不能你一个人去。我想让谢凯和你一起去,即使一个人能够确认,但也会和上次的尸体一样,难于向上头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