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在长?”
关天成没有回答我,走上前,隔着佳佳的衣服,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小美和另一个舍友也看到了那一幕,也都退到了病房门外。
小美躲在我身后低声问道:“事情真的大条了。要是佳佳出了什么事,他们家里还不吵着叫我们赔钱吗?还是给导员打电话吧。”
“疯了,导员来了,要是看到这一幕,怎么解释?就算是导员来了,他不是监护人,这种手术,他也不能帮忙签字。”
“至少佳佳要是有个什么事,学校赔钱,不是我们几个遭殃。”
小美这话说得真实在。我们还在这里商量着的时候,另一个舍友已经在那打出了电话。完了,佳佳这下真没退路了。
关天成收回了手,瞎子叔也到了。他不装瞎子的时候,行动还是挺快的。他一进来,那边就有护士跟着过来问:“病人家属来了吗?”护士看着关天成,再看看瞎子叔。
我拉着关天成说:“这个是的士司机,我们刚才过来没给钱。找到这里来了。那个好心大叔,刚才帮忙的,现在也过来看看。”
护士白了我一眼:“赶紧催催她家属。再这么干耗着,一会救不过来,又来赖着我们医院。”
护士离开了,瞎子叔才说:“应该还有救。不过我也没干过这么大的事。只能照着书上的来做。这要是没救回来,你们可不要怨我。她爸妈呢?”
佳佳照实说:“导员大概半小时后到,她爸妈估计,不会过来了。她弟也通知了,不过那个孩子,大半夜的,估计也赶不过来。”
瞎子叔看看病房里另一张空着的病床,说:“行,那我们几个干吧。再拖下去,人命就没了。”他掏出了一本书,开始找书做事。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怎么感觉不是那么靠谱呢?
我凑近关天成,低声说:“大叔,瞎子叔这次靠谱不?你有没有点自己的办法?”
“这种事情,我的办法就是直接挖开肚子,把里面的鬼子挖出来用一根怨气很重的人骨在它天灵盖上扎下去,放在一个金属盒子里,埋地下去。要是能找到一个石灰地,埋了更好。”
“那佳佳……”
“死定了。朱砂封得及时,它也只在腹部,所以还是看看瞎子叔的吧。说不定他的办法能救回人命。”
我的心急速跳动着,这件事怎么感觉天要塌了呢?这要是不成功的话,那就真的是会出大事的。
瞎子叔用随身的刀子把隔壁病床的白床单给剪了。我们赶紧关了病房门,这可不能让那边值班的护士知道。
他再把白布挂在了佳佳的病床左右和床尾,隔出了一个小空间来。在他查看着自己带来的那些东西之后,说道:“朱砂不够。这个要用缚,不然我们把它弄出来,它也会逃了,祸害别人去。那么大的白布要画符,朱砂不够。”
“用血,现成的纯阳命。”关天成把我推了推。我看着瞎子叔,脸都白了。再看看那边的白布,那么大,我这就是当血牛都不行吧。
“我,我,我,我,我……”
瞎子叔已经拿着刀子过来了,我一下躲到关天成身后。但是他很不给面子的把我拉了出来,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吻上我。
速度太快,太突然。我挣扎也挣不开他,等他放开我的时候,就先看到目瞪口呆的小美他们。接着就悲催的发现,我在被亲的时候,被放血了。瞎子叔拿着沾着鲜血的笔在那开始画床单了。
我的手被关天成抓着,他的舌头舔着我的手腕,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黑线缠绕了过来,覆在我的伤口上,伤口就这么好了,消失了。我推开了他,咬着唇,不说话。心里担心着佳佳,同时也是气关天成怎么就没征求我的同意呢?
瞎子叔画好了那些白床单,站在病床前。还特别交代,我们几个女人离远点。因为离得远,我们也看不到瞎子叔在做什么。但是听着一会是东西打翻的声音,一会是他惊呼的声音,一会就听他说:“没效果。不应该啊。”
瞎子叔,真不靠谱,就不应该听他的。
就在这个念头刚升起的时候,一个什么东西,从病床那边冲了出来,撞在那鬼画符一般的白床单上,晃了一下,就这么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小美一下躲到我身后,我惊得叫都叫不出声,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团气里,一双恐怖的眼睛朝着我肚子撞过来。
关天成手中一挥,那团黑气,就被他手中的骨刀给划了。黑气惊慌地从病房窗子上窜了出去,消失了。
这一切不过就几秒钟的时间,我甚至还没回过神来,关天成已经把那把骨刀给收好了。他的速度很快,要不是我之前见过他的这种人骨刀子,我可能都不会想到是他出手的。
瞎子叔从白床单后面钻了出来,喘着气说:“它,它,跑了?这个符,没用。”
“你的符画不对吧。”关天成走了过去,伸手摸上那还没有完全干的血迹,“果真没效果。”
“怎么会错。一定是,是她的血不纯了,被你污染了。”瞎子叔收拾着东西嘀咕着。白床单被放下来,我们也看到了里面的佳佳。她的衣服还被掀开的状态,肚皮上那些暴起的暗红色线都不见了,上面还画着符。她的平稳的呼吸着,看着应该是没事了。
瞎子叔收拾好东西,对我们说:“让医生给她检查一下,看看怎么把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命肯定是保住了。那个,你送我回去吧。我打车过来的。做这单生意,还没收你们的钱呢。”
关天成看看我,低声说:“我送他回去就过来。”
我不愿意跟他说话,事情结束了,但是我的心里还梗着呢。他们一走,我们三个又不敢靠近佳佳。就怕肚子里再飞出个什么来。十几分钟之后,就听着那边传来了骚动声。有人哭了,有人骂医生,越吵越大声。我们就在病房门口听着,也渐渐听明白了。就在刚才,产房那边一个产妇生出了一个孩子。孩子浑身发黑,畸形儿,四只眼睛,眼睛四周,有很多暴突的血管。胎儿的腹部是敞开的,出来之后,只抽搐了几下,就死了。接生的一个年轻护士被吓得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