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着跟着护士走出了病房的门，李显望靠在门外墙上，他看两人出来，立刻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去。
“你又跟过来干嘛？找骂还上瘾了？真是犯贱啊，”杨冲忍不住问道，他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刚刚才骂过，现在竟然又能厚着脸皮贴过来。
李显望嗤笑一声，他洋洋得意道：“我在等着你们求我啊，马上，等医生告诉你们病情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没钱的绝望了，哈哈哈。”
那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可谓是非常典型的小人形象，简直可以写进字典里当教材。
杨冲真得很想抡起自己砂锅大的拳头，在这个臭屁男的脸上开个酱油铺儿，就这么一拳下去，打得他红的、紫的、黑的一起开花。
虽然在他脑海里已经演练了无数遍这个令人暴爽的操作，但，现在并不是做这件事情的时候。
医办室门前，杨冲和杨婵敲门走了进去，李显望见没人阻拦他，也跟在两人后面钻了进去。
“你们是病人陈雯的家属？”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问道，他胸口的牌子上写着主任医师：方车宁。
“方主任您好，我们两个是家属，我妈究竟怎么样了？”杨婵焦急地问道。
“就你们两个孩子吗？你们父亲呢？”方车宁没有回答杨婵，他手里拿着核磁片，反问道。
杨冲接道：“我父亲已经过世了，有什么您和我们姐弟说就行了，我们能全权负责。”
“哦，这样啊，”方车宁沉吟片刻，他他耷拉着眼镜，指着核磁片上的影像，说道，“一开始我们初诊判断是脑梗，但做完核磁才发现，是颅内肿瘤，也就是俗称的脑癌。”
杨婵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地，还好杨冲眼疾手快扶起了她，杨冲把她扶到了一个座位上。
两人身后的李显望听到这个结果差点笑出了声，脑癌？实在是太好了，脑癌做手术花的钱可不是十万八万就能解决的，哼哼，到时候还不是来求我，任你杨婵再清高，到时候还不是要为了钱，主动钻到我的胯下来。
杨冲之前便已知道了结果，此时再听心中并没有升起什么波澜，他道：“您继续。”
方车宁继续说道：“肿瘤是原发性恶性肿瘤，长在桥脑、小脑三角区，直径有7厘米，它已经对周围的血管神经形成相当的压迫，这种情况对病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接下来病人可能会出现半身不遂，水肿，口歪眼斜，肢体麻木抽搐，等等一系列的郑重，越脱越危险，所以要尽早的进行手术切除。”
“手术切除的成功率有多大，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杨冲向方车宁问道。
这时，杨冲身后的李显望瞥了瞥嘴说道：“就算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你又有钱做手术吗？我说这位医生啊，跟他介绍这些有啥用，你看他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就知道，他肯定拿不出手术。”
这回儿杨冲没有跟他多bb，他转脸就是一巴掌，直接把李显望打翻在地。
李显望从懵逼中清醒，他勃然大怒：“狗东西，你敢打我？”
回应他的是杨冲那有力的手掌，在杨婵和方车宁震惊的目光下，杨冲掐着他的脖子，像是拎死狗一样，把他丢出了医办室。
“你自觉的滚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真是不好意思啊，来之前忘记栓绳，让一条蠢狗跟了过来，方主任，您继续说，”杨冲回来，面带歉意地对着方车宁说道。
方车宁却像是见鬼了一样，他从医三十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但未见过一个脸上还稚气未脱的少年，会有这般成熟冷静的手段，他愣了三秒，才扶正眼镜，开口道：
“那个，刚才说到哪里了？”
杨婵提示道：“手术成功率跟后遗症！”
“哦对，风险肯定是有的，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就算是小小的打耳洞，甚至都可能诱发一些严重的问题，我希望你们能理解这一点。不过我们医院的医生对于颅内肿瘤的切除有丰富的经验。
光上个月，我么就做了十八例颅内手术，而且成功了十七例，就预后来说都很好，只有零星后遗症，”方车宁想了想，又加了句，”昨晚手术，保守估计病人可以多活五年，甚至更久，这要看扩散程度了。”
“那做吧，手术费用大概要多少钱呢？”杨婵问道。
“等一下，”杨冲却在一旁打断他，他望向方车宁，问道：“我想问下，你们上个月那一例不成功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方车宁有些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应该火化完了吧。”
杨婵：“......”
杨冲：“......”
“咳咳，”方车宁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他拿出一个文件，道，“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算上用药、住院、手术等各项费用，从头到尾估算，整个治疗过程所需的花费在50—100万左右。”
他看了一眼杨婵姐弟俩，见两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拿出笔，说道：“你们商量一下，确定手术的话就在这签名吧。”
杨婵下意识地看向杨冲，杨冲接过知情同意书，咔嚓两下撕成碎块，说道：“不用看，我们不签，就算有万分之一的风险对我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在你们这里手术风险太大了。”
方车宁一瞪眼，怒道：“哎，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呢，放眼全世界，我们医院也算是能排上名号的，还有，这颅内肿瘤，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敢说，能给你提供毫无风险又能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我们这已经是最优的解决方案了。”
“全世界没有不代表我没有，”杨冲耸耸肩，他道，“方主任，我想问下，我妈在三个月采取保守治疗方案，会有生命危险吗？”
方主任很不屑，自己这个医学教授都不敢说话，一个小伙子竟然在自己面前对于自己最了解的医学大放厥词，他哼了一声，说道：“三个月内，风险不大，你可以选择住院监护，一旦出现任何异常，我们都可以及时扭转病情，但我可警告你，你现在不选择手术，半年后风险会成倍增长，到时候再向手术，效果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