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枫点点头:“好,你也不要说漏嘴了,至于那个金印,本殿下会想办法找回来,你暂且不用担心。”
乔沐心没有办法,也只好是点点头。
翌日清晨,董颜早早就进了宫。
她脸色不大好看,有些苍白,她心系乔沐心的病情,没有回去医女院,就去了乔沐心那儿。
乔沐心是在千寻枫的宫殿里休养,这件事整个皇宫人尽皆知,不过因为乔沐心是千寻枫的未婚妻,并没有惹来多大的话柄。
“听说我中毒那日,是你救我。”乔沐心轻声说道,她尽管受伤了,但是心里责怪自己,一夜都没有睡好,看上去又虚弱了几分。
董颜只是说道:“是国师大人救你的。”
乔沐心苦涩一笑,心想着自己欠着董颜一个人情,她要怎么还?
“真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就救我,我死了,你不就可以得偿所愿吗?”乔沐心嘲讽道。
董颜脸色淡淡的,并未有一丝的不悦,说道:“就算你死了,也会有千千万万个你,难不成每一个我都要想办法杀掉?”
听了她这句话,乔沐心心里不是滋味,看来董颜真的是一个沉稳的人。
“对了,那日你中毒,有没有拍过你的后背?”董颜问道。
乔沐心想了想,便说:“没有,没人拍过我的后背?”
董颜一怔,那毒针是从后背拍进去的,而乔沐心现在却说没人拍过她的后背。
“真的?陈武阳和大殿下都没有吗?”董颜屏住呼吸,再次问道。
乔沐心不知道董颜的意欲何为,她轻轻摇头:“真的没有,我一向守礼节,怎么会让人随意拍我的后背。”
董颜看了乔沐心一眼,心知她没有说谎,那下毒的人,究竟是怎样下毒的?
线索就在这里断了,董颜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但也只能暂且这样。
董颜并没有说出空唯已然查到一点眉目,她尚且考虑着要怎样试探千寻枫,但紧接着千寻枫便说要去北陵一趟。
董颜听见北陵那两个字自然是一怔,她下意识问道:“你去北陵做什么?”
“北陵是平王的封地,他本是外姓王,但先帝念他的功绩,就赐了国姓。”他压低声音,“那金印在北陵有用,我先去看看。”
“可不可以带上我?”董颜急忙说道。
千寻枫愣了愣,董颜眸子里透出一种欲望,他沉思了一下,才说:“乔沐心不见了金印,而且陈武阳也已经死了,我也只能去一趟北陵看看有没有人带着金印前去找平王。阿颜,你知道的,你的身份并不适合,要是父皇发现你不在宫里,那就不好解释了。”
董颜神色一暗,心里更是拿不定主意,究竟千寻枫是真的要去找凶手,还是……他才是拿着金印的那一个人?
千寻枫以为董颜是因为不能同行而不高兴,他就轻声安慰道:“阿颜,你说过的,我们要忍耐。”
董颜收拾了一下心情,又好像没事一样,说:“对,我说过的。”
千寻枫收拾了一下,便也打算出行。
董颜看着他的背影,那好像是有一丝的落寂,也有一丝的神秘。
她喊住千寻枫:“阿枫!”
千寻枫转过头,嘴角勾起,他再转过身,问:“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了……你欺骗我,我是不是可以杀了你?”董颜说出了这句话,她都被自己吓住。
千寻枫愣了愣,他却没有任何的担心,说:“我怎么会骗你,阿颜,不要担心,我发过誓的。”
董颜仅是点点头,看着千寻枫离去。
千寻枫仅是和永裕两人一起前去北陵,因为下雪,两人的行程便也耽误了许多。
路走到一半,千寻枫就觉得不对劲。
他神色冷静,轻声对永裕说道:“有人跟踪。”
永裕一怔,说:“怎么会?这附近都没有藏身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跟踪?”
“他也怕我们发现,自然不会太过接近。这不会有错的,反正,我们被盯上了。”千寻枫嘴角一勾,他整张脸被斗篷遮挡着,也看不清他真切的表情。
“那怎么办?”永裕知道这一次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让人发现。
“随意吧,跟上来了,再杀了他就好了。”北风呼啸,他的声音逐渐模糊。
永裕似乎听惯了这样的话,脸色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大雪依旧,无论在哪儿,这个天地仍是银白一片。
皇宫里,那红墙黄瓦被白雪遮盖住,失去了往日的气势,却增添几分苍凉。
这个宫廷,向来都是无情的,那墙壁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冰冷冷的。
董颜手里拿着食盒,她看着天色又有些昏沉,应该又要下雪了。她不禁加快了脚步,澜心姑姑还在等着呢。
饭菜香飘着,董颜都觉得有些饥饿了。
她算着千寻枫都离京十天有余,要是路上一切顺利,应该早就到了北陵。
她心事重重,可也注意到有点不对劲,她正想要转头一看,忽的一阵猛风就刮过来了。
董颜一惊,她素来警惕,连忙一闪,但还是被那拳风所伤,胸口也好像被拳头击中一样,一口鲜血差点吐了出来!
她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在红墙上,顶上的白雪就簌簌落下,她眼前一花,只看见一抹人影又往自己冲来!
这是杀手吗?这是想要了她的性命吗?!
董颜惊慌不已,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武功极高,她根本没有一点儿反抗之力!要是凌珏在此,应该也不是他的对手!
董颜紧咬牙关,心想着这宫廷当真多事,她连忙蹲下,那人一拳打在墙壁上,她似乎听到了墙壁碎裂的声音。
董颜手里的食盒也随之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她也觉得自己手脚发抖,好像又离死亡不远了!
她摸索到自己防身的那一把匕首,正打算大喊着唤来羽林卫的时候,那人却没有再动手,反而是拿过了地上的食盒。
董颜微微一怔,抬起眼眸,看见那居然是一个头发已有大半花白的老人,他穿着太监的服饰,却显得不文不类,有几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