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太子里人多嘴杂,这是大公司的弊端,不可避免。
我正拿着袋子往休息室走,却见杨佑和开门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支药膏,敢情是在休息室没看到我,所以出来找。
“哪去了,瞎跑什么啊?”他的态度并没有好转。
臭不要脸的男人,还是这么欠揍。我没回答,用手一推推开他,径自走进休息室,随手将袋子往桌上一放。
他探出头一看,问,“这东西哪里弄来的?……季莫给你的?”他一下子就猜到了。
看着他稍带不安的眼神,我无奈地点点头,“他要给我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还在公司大厅拉拉扯扯吗?!一会儿回家你帮我还过去,最好趁于萌萌不在的时候,省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杨佑和忽地拉起我的手,“幸好没起泡……你手指上的伤疤还没好,现在手背又负伤了,你还真对得起你的左手。”
我想抽走,可他似乎早有预谋,扣得紧紧的。我不满地说,“喂,别管我的手,你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
他一边挤着药膏抹在我手背上,一边笑着说,“干嘛要还回去?既然你前夫这么有心,你就收下好了,你正需要。”
“我不要,我怕吃了拉肚子!”
“那给我吃好了。”
“你想得美,我扔垃圾桶也不会便宜你。”
他用力一按我的伤处,他故意在整我。
“啊,痛死了!”我大喊,“我的手残了你负责。”
要是以前,他准会说——我负责就我负责,所以我一说完就后悔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这么说,而是奚落道,“又不是我害你烫到的,要是这点烫伤能让手残废,那残疾人数量会暴涨啊。”
我有些小失落,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糟。
杨佑和半低着头,从侧面看去,他专心帮我涂药膏的样子很帅气。
我恨自己的花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干脆别过头不去看他,嘴里还倔强地说,“杨佑和,你以后别关心我了成吗?”
他没回答,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
“你的反复无常我适应不了,我会被你弄疯了。我们在一起过,虽然短暂但真实,而你又因为季莫而不愿跟我继续,这我不能阻拦,也没意见。可是……你能若无其事,我做不到……”
他依旧低着头,睫毛往上闪了闪,我知道他是有感触的。
“所以……你以后别关心我了,我受伤也好,躲起来哭也好,你都不要管。至于你跟王斯依之间的亲密,我有我的小情绪,我需要慢慢调整,但也请你忽略,好吗?”
杨佑和松开我的手腕,“擦好了,自己注意点。”
此时,他的语气凝重而深沉,完全没了刚才的轻松。我的心一抽,我还是忍不住对他有感觉。
可是,我明白,我们已经分手,才刚刚交往就分手了。
他没看我,直接挺直了转身面向门口,然后走出休息室。
我想哭,看着被涂满药膏的左手手背,我的心里酸酸的……
稍稍休息了一下,今天的拍摄新人来了,我们一同驱车去了外景拍摄地点——三潭印月。五月底的阳光已经初露了盛夏的端倪,波光粼粼的西湖甚是好看。
杨佑和的速度很快,画面抓得也很到位,所以上午已经完成了大半的拍摄。
中午时,我们在附近一个幽静的会馆里用餐。西湖边所谓的会馆,外在很普通,内在很丰富,而且只对会员开放。
杨佑和出示了会员卡带我们进去,一对新人加上化妆师,一共五个人,单独要了一个包间。
化妆师朱媛媛是第一次跟我们出来,她欣喜地说,“哈哈,没想到跟佑和出来还有这么好的福利。”
瞧她那仰慕的眼神,唉,又一个小妞沦陷了,这个杨佑和真是害人不浅。
会馆的老板是一个年轻人,30岁左右,眼镜的镜片是蓝色的,样子非常洋气,下巴还留着一些小胡子。
杨佑和就叫他胡子,“胡子,今天我在这附近拍照,所以顺道过来看看你。”
“稀客啊,什么风把你这尊大佛吹来了?”胡子一开口就满腔京味。
胡子是北京人,难道他就是杨佑和所说的帮我打听子妍的事的人?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杨佑和一拍胡子的肩膀,“呆会儿找你说点事,不知道你这个大忙人买不买账。”
“买,你发话小弟我肯定遵命!”胡子油嘴滑舌的,很会说话。
“去你的,小弟我可不敢当!……好了,我们先吃饭,忙了一上午累得很,一会儿去找你。”
“好嘞,吃得不够添菜。”说着,胡子走了。
杨佑和一边吃一边叮嘱我了句,“吃完跟我一起过去找他。”他没看我,可能是我早上的话起了作用。
我默默地点头,“好!”
朱媛媛凑过来,酸溜溜地说,“佑和,你真偏心,有什么好事就带苏影去。”
我连忙反驳,“什么呀,他是带我认识人,然后下回就让我联系,我只是跑腿的,我们是拍档嘛。”
“是吗?”
“是啊是啊,”我夹了一个大鸡腿给她,“吃饭啦~”
吃完饭,她们三人先午休了,我跟着杨佑和走去找胡子。
一进门,胡子就开口了,语气还很凝重,完全没了刚才饭桌上的油腔滑调,“佑和,你说这事很麻烦啊……”
看来,杨佑和应该跟他通过电话了。
“我现在不在北京,但也听说了这事。昨晚我就问过局里的人了,这事不单单是贪污受贿那么简单,还牵扯到‘天上人间’,刚刚在风尖浪头,沾点关系的都在避嫌。”胡子又看看我,“你就是苏影吧?……姑娘,那是你什么朋友啊?”
我有些心慌,我自己倒是无所谓,我为朋友问心无愧,可听他们分析这局势,万一把他们卷了进去,那我岂不是罪孽深重么。
“嗯,我是苏影……林培良的女儿林子妍是我以前的老板,也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林培良的事我知道一些,我管不了也不能管,我只想知道林子妍现在怎么样了。她孤身一人在北京,我很担心她……”
胡子摸摸下巴的小胡子,说,“看来,女人也挺重义气的嘛……”
杨佑和也上前说,“胡子哥,北京你比较熟,就帮忙打听一下林子妍的消息吧。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一股子冲进没什么主见,很容易闯祸。我们只要知道她人是否平安就行,其他的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