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这件事,肖明现在见得多了,但现在让他亲自去干这样的事情,还是觉得挺格应,但为了尽快脱离危险,他也只得这样做了。
山坡下的女真战士们正在清理契丹甲士,正在对负伤的人员补刀,不管死了的还是负伤的,一律补上一刀了账,突然看到前面跑过来一匹马,马是很熟悉,那是头领粘格里的马,但马上骑着的人却不认识,那人是一个文弱的青年人,右手高举着一个头颅,不是别人,正是粘格里的头颅!
众人全都愣在那里,在不知所措了半响之后,那些女真战士,突然一拨马头向着来路集体转身,打马快速的离去了,谁也没有说半句废话,就这样走了,头领被杀瞬间让他们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唯有迅速离去,回去报信。
肖明看到对方跑的远了,这才伸手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他不确定对方看到粘格里的脑袋之后会不会为他报仇,根据他看过的很多小说和评书看来,金国之人主将被杀之后,多半会选择退走,概率非常之高,索性试了一把,谁知道还蒙对了,心理面暗自庆幸。
长草起伏的山坡上,孤零零的站着几个人,肖明打马跑回山坡,对面只有六个人了,阿咪儿带着的契丹战士已经全部阵亡,剩下的人只有她和三名猎户,还有顾小六和徐立卓,加上肖明也就七个人!
长风吹过,大地一片萧瑟,阿咪儿看着那些死去的人,久久不愿说话,似乎在为死者祈祷什么,肖明却拉着徐立卓问东问西,他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刚才为什么会有一场惨烈的战斗?
从仅存的几个猎人口中徐立卓得知,这个女人被称为阿咪公主,还像是大首领的女儿,其他的却不知道了!
阿米转过头看着肖明,突然用发音很奇怪的汉语说道:“你是汉人?”
肖明道:“谁说的?我是正宗的东北人,只不过从小在宋朝南方长大的!”
阿咪道:“你刚才说,现在没空理我,是想先吓跑女真蛮子吗?”
肖明一耸肩膀道:“不然怎么办?”他一指剩下的这几个人,“难道让我们再去跟那些女真人斗一斗吗?”
阿咪突然笑了,开口道:“你救了我的性命,让我怎么报答你哪?”
肖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阿咪公主,只见她年纪并不大,肤色稍黑,但容貌秀丽,咧嘴一笑时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刚才狼狈逃跑时,帽子都丢了,现在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很有一种妩媚和英武之气。
“报答不敢说,不如你教我说契丹话吧!”肖明说道。
阿咪说:“这个简单,不过我还是要报答你,我让阿爸给你丰厚的奖励!因为你救了他最疼爱的女儿!”
她转身对那几个猎户道:“你们是梅古溪部落的吧?带我去见你们的族长!”
肖明跟随着阿咪和几个人猎户一起来到梅古溪部的营地,经过一个山坳的时候,地上脚印渐多,走到东南坡时,只见山坡上黑压压的扎了数百座兽皮营帐。猎户撮唇作哨,营帐中便有人迎了出来。
肖明他们走近,只见每一度营帐前都生了火堆,火堆旁围满女人,在补兽皮、腌猎兽肉,肖明打的大熊的尸体和熊皮还在,大家见到熊头,俱都欢呼,聚在一起说话,突然就有悲伤的哭泣声,那是死掉的几个猎户的家属。
阿咪出言安慰了大家几句,众人惶恐纷纷以手加额跪倒行礼,众人引她前往最大的一个帐篷,肖明跟随着徐立卓则去了他的帐篷。
肖明观这个契丹的乌槐部下面的梅古溪小部落生活艰苦,想不通为什么徐立卓会愿意留在这里生活,等走到他的帐篷里时才明白,帐篷内坐着一个契丹的女人,并且还有一个一岁大的孩子。
“实不相瞒,我本来是经常往来北地的商人,每年冬天到这里来收购人参、毛皮,真到开春方去,那一年在中原汉地吃了官司,才逃到这里,饥寒交迫之下,被这个部落所救,自己由于身有武艺,懂得捕猎之法,于是就在这里生存下来了!”
徐立卓显然在部落里面很受尊敬,帐篷也很新,女人和孩子面色红润非常健康,不时有部落里的年轻人进来看望他,尊称他为师傅,看到他有客人,又笑着离去,不一会就送来了酒肉等物,看来徐立卓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不一会有人来叫,说是哲春族长有请,肖明于是又跟着徐立卓来到了部落里面最大的帐篷里,肖明现在还真的离不开徐立卓,他需要翻译,他对阿咪讲的话还真不是开玩笑,他真的想学契丹话。
大帐之内有十几个人席地而坐,主位上一个黑须的老者想来就是那哲春族长了,旁边坐着的正是阿咪,肖明学着徐立卓的样子像哲春族长行礼,那老者很是慈祥,笑眯眯的看着他,客气的还礼,肖明突然看到阿咪在对他嘻嘻一笑,颇让他摸不着头脑!
哲春族长问了一些话,徐立卓代为翻译,大意是是不是他徒手杀死的大熊?也是他单人匹马救了阿咪公主的?这些问题肖明的回答都是肯定的,那老族长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家都看的出,肖明很文弱,不似那种彪形大汉,孔武有力,能够救人那凭的是机智,但徒手杀熊则是真本事了,契丹人自来敬重英雄好汉,肖明的这些英雄壮举,加上旁边几个猎户的证明,不由得在座的十几个契丹人对他竖起大拇指大声的称赞了。
当晚部落里大摆筵席,现有部落的巫师做法悼念死者,然后就将美食抬上,猎户抬回来的大熊还是基本上一整只,尤其是熊皮完整,四只熊掌俱在,当下就是席上之珍了,并且还有部落里自己酿造的烈酒,肖明有人生以来,被人当做英雄好汉,还是头一次,当下心怀大畅,将那一皮袋一皮袋的烈酒流水般的送下肚子去,并大呼:“过瘾!”
契丹人所酿的酒入口辛辣,酒味极劣,但性子猛烈,常人喝不到小半袋便就醉了,肖明连尽十余袋,却仍是面不改色。契丹人以酒理宏大为真好汉,他如何空手杀熊,众人并不亲见,但这般喝酒,便十个契丹大汉加起来也比不过,自是人人敬畏。
席间肖明总发觉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绕,不禁警觉起来,自己地处陌生的地方,虽然这里人人把他当做英雄,但该防备的还是应该防备,正想提醒顾小六,猛的抬头正撞上那一只觊觎自己的目光,原来却是阿咪,不由的他苦笑不已。
酒喝到半酣,有几个喝醉的契丹汉子跳起来,围着火堆跳舞,于是很多人也加入其中,大家红着脸膛,兴致很高,嘴里嘿嘿的喊着,并且不断有人喊着:“萧明!萧明!”肖明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萧明”了!现在改名又不用找派出所户籍警,酒精刺激之下自己也喊道:“萧明!萧明!”
散席休息的时候,哲春族长安排肖明一个挺大的帐篷,肖明和顾小六在里面休息,他刚躺倒,就听得帐篷外有人轻轻击掌,肖明立刻坐起,刚想把顾小六叫起来,但看他醉酒的样子,于是决定自己起来查看。
他掀开帐篷走了出来,明朗的月光之下,背对着他站着一人,看身影很熟悉,依稀就是那个阿咪公主,肖明正自奇怪,心说大晚上不睡觉这个女孩子跑到我这里干啥?心中一动不觉得内心中有点龌龊的念头。
契丹人的社会相对与宋朝还比较原始,男女青年经常互相钻帐篷,肖明想,自己别是也摊上了这样的好事吧,正在YY着,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雪亮的弯刀突然无声无息的递到了自己面前,直抵胸口!“唰!”肖明的冷汗就下来了。
冷汗归冷汗,但肖明没敢乱动,而是在哪里故作悠闲。
“嗤!”的一声轻笑,阿咪嗤笑道:“还英雄哪!徒手杀熊,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看来定时假的!”
肖明轻笑道:“这叫料敌机先,小姑娘家乱动刀子不好,我要真想躲,你连我的边也摸不着的”
看着阿咪鄙夷的眼神,肖明道:“不相信?好吧”身体轻轻巧巧的一转,行云遁天决小试身手,人已经转到了阿咪的背后,然后向着她的耳后轻吹了一口气。
阿米大惊!她哪里见过肖明这样像鬼魅一样的身法,耳朵后面被吹气,吓得她当啷一声就把弯刀给掉了,转过身面红耳赤的对肖明道:“你耍赖!......你到底是是谁?”
肖明故作潇洒道:“我就是萧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