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
“医院。”
“行。”
“没有好处费。”万抗说。
“你又不会让我去做坏事。”伊芙儿道,“就算是,那也当作是感谢的一部分吧。”
“好啊,我这人很无耻,小小地帮你一下,你就是感谢我一千个部分我也心安理得地接受。”我抗笑道,“大眼妹,你就不好奇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干啥?”
“到那儿不就知道了?”
“牛比!”万抗竖起大拇指,“不过我敢保证,到了你也猜不到。”这点万抗应该没说错,他之所以让伊芙儿去,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别的病人被探望时有男有女,他希望施庚余也有同样待遇。本来他想找骆英,但考虑到一来麻烦她太多,二来她担保他二驾的事已经泡了汤,问起来不太好回答,所以见到了伊芙儿就让她担起了重任。
伊芙儿果然猜不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万抗带着她来到施庚余病房时,她蛮以为是万抗要她充当女朋友,来哄老人家开心。
“老施!”万抗把大包小篮的水果放到施庚余病房床头,很亲切地拍拍施庚余肩膀,“感觉咋样,上面的大头还晕不?”
伊芙儿见万抗这样顿时皱起了眉头,把手里的鲜花摆放在床边后,小声问万抗,“他不是你爸?”
“开玩笑!”万抗眉毛一抖,“这是我老朋友,施庚余,我都喊他老施!”
“施伯伯好。”伊芙儿很贤淑地问了个好,看的万抗哈地一笑。
“小万抗,笑什么?”施庚余看看万抗,又对伊芙儿笑笑,“闺女好!”
“我笑她装……”万抗话没说完,腋窝下就被伊芙儿拧住,顿时住了口。
施庚余一瞅,呵呵地笑了,“小万抗,你女朋友?”
万抗一愣,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好,是个好闺女,模样真俊俏。”施庚余点点头,“以后两个人好好努力,多挣钱,买套大房子住,就跟茗杏小区那样的!”
“你这都说些啥,扯远了。”万抗摆摆手,“医生说那天出院?”
“就这两天。”施庚余道,“到时我自己走就成,你忙你的。”
“我没啥忙的。”万抗笑道,“老施,出来还打算蹬三轮?”
“蹬。”施庚余道,“干习惯了,停不下来,干别的也不适应,等蹬不动的时候再说别的。”
“哦。”万抗点点头,“回头我去问问医生具体是啥时候,到时我来接你。”
“你忙,不麻烦。”施庚余道。
“忙个吊!”万抗嘿嘿一笑,扭头看看伊芙儿,“对不起,说脏话了。”伊芙儿把头一扭,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施庚余笑笑,抬手指了指万抗。万抗摊摊手耸耸肩,无可奈何的模样。
告辞的时候,刚好医生进来查房,让万抗把鲜花带出去,病房里不能摆放这些东西,防止给虚弱的病人带来过敏源。万抗想争辩几句,伊芙儿手快,赶紧把花拿了。万抗见状也不多说,问医生施庚余什么时候能出院。
“明天就可以。”医生面无表情。
“嗯,好。”万抗回头对施庚余道,“老施,明天上午等我来办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时间尚早。万抗要回酒店,伊芙儿说陪他逛逛街。万抗想了想,点点头,“好,你陪我到医院,我陪你逛街,两下扯平。”
“不存在扯平,陪你去医院是对你的感谢。”伊芙儿道,“你陪我逛街,纯粹是友情一下。”
“友情?”万抗嘿嘿一笑,“大眼妹,我这人就是白眼狼,最擅长忘恩负义,跟我谈友情,那是自讨苦吃。”
“尽管说吧,把你说得有多么恶坏!”伊芙儿笑笑,“我他妈才不信!”
“哈!”万抗一拍巴掌,“这多好!你就得这样,我觉着才舒服!”
“哪样?”伊芙儿问。
“说话很气势,还带点脏字!”万抗说得一本正经。
伊芙儿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正正地看着万抗,“其实我不是那样的。”
“不信。”万抗摇摇头。
“我真不是!”伊芙儿有点急。
“我也真不信。”万抗缩缩脖子。
伊芙儿胸口一个起伏,“操,我要是打得过你,真他妈想抽你!”
“哈!”万抗抬手照着伊芙儿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抡了过去,“对,这就对了!我又找着那晚在大厅里膜拜你的感觉了!”
伊芙儿被打得突然,一时不知所措。打屁股这举动,发生在男女之间,可不是一般的亲昵。也正是这原因,伊芙儿有点懵,她真是搞不懂万抗到底是什么心思。
万抗没在意伊芙儿那么多心理活动,一挥手让伊芙儿跟上,自个迈开了步子。今天万抗穿的是伊芙儿帮他打理的一身,他只是觉得穿起来得体舒服,还不知道具体价格,以他的阅历,当然不会知道只是脚上那双并不是太起眼的路易威登鞋子值多少钱。
万抗和伊芙儿走在一起,回头率很高,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看走路的样子不太像,距离太远,有半米!伊芙儿心里发笑,觉着身边这个时刻想把自己伪装成大恶人的小子,还很纯洁。
如此逛街,没多大情趣,本来伊芙儿也没指望要寻情趣,只是觉得该给万再弄一套正装。只不过在阿玛尼店里,万抗一看标价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嘚嘚地退了出来。
“大眼妹,我看你还是陪我逛逛小市场吧。”万抗把伊芙儿带进了商贸城。
万抗花两千多块买了辆电动拉货三轮,这是为施庚余准备的。
“嚄,陪我逛街,原来是有目的的。”伊芙儿笑道,“你跟老施什么关系?这话其实不该问,你可以不回答。”
“有啥不该问的?”万抗道,“我到市里来,是他救济了我,我感激他,就这么简单。”
“你是什么来头?”伊芙儿又问。
“这个嘛,暂且还不能告诉你。”万抗笑笑,摸了摸口袋,从潘彪哪里预支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大眼妹,中午只能委屈你了,就请你吃个兰州牛肉拉面,如果嫌不丰盛,可以额外给你再加三块钱牛肉。”
“我请你吧。”伊芙儿道,“带你去吃比萨饼,有一家特别好吃!”
“多少钱?”
“反正不贵。”伊芙儿道,“再说,又不是让你请我。”
“算了。”万抗道,“还是各吃各的。”
“你这人没劲。”伊芙儿道,“没点男人的吊样!”
“操,我感觉你一说脏话我就兴奋!”万抗呵呵一笑,“走,吃比萨去!”
“你兴奋什么?”伊芙儿问。
“你知道么,我以前出口成脏,不过被老施说过,我自己也经过一番改造,好了许多,不过听到你一说,还是躁动得很!”万抗摊摊手一笑,“就这么简单。”
伊芙儿看着万抗,哭笑不得。
接施庚余出院,万抗找的是横肉出租车司机。横肉司机也算是用心,找了十辆红旗出租车,一字摆开在医院门口,把门卫还吓了一跳,以为患者找事来了,差点没报警。
“看看,整这么大排场!”施庚余坐在第一辆红旗出租里,不断回头看着后面。
“老施,我对你咋样?”万抗也不客气,很神气地抽着节省下来的苏烟。
“那是没的说!”施庚余点点头,“小万抗,我可没什么回报你。”
“老吊!说这些干啥。”万抗乐滋滋地闭上眼,“我不求你回报,我只是感恩。”
施庚余是个老实人,点头吧唧着嘴,“行,那我也不说了。”
不说是不说,当来到他的租住屋,看到门口停着的崭新电动三轮,嘴唇抖动起来,“这,这可怎么好!”
“别没出息。”万抗哈哈一笑,“老施,我可没把你当外人,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当是我入股,每个月给我盒二十的烟就成!”
“那便宜不都让我给占了嘛。”施庚余笑笑,“小万抗,咱们哪天坐下来,把账目好好理理。”
“有啥账?”万抗道,“不就我学车借你钱了嘛。”
“瞧你说的,那我住院你不是垫得更多?”施庚余说完,又指指电动三轮,“再加上这家伙,多了去了!我的意思是,你还小,我老施可不能刮了你。”
“小啥啊我。”万抗呵呵一笑,“钱这东西,不认年龄。老施,现在我一个月五六千呢!”
“五六千?!”施庚余眼睛一瞪,把万抗拽到一边,“干啥了都?可不能乱来啊,要正儿八经做事。”
“你尽管放心。”万抗大咧咧地一笑,“我还小,还有混头,不会乱来的。”
“你小子!”施庚余手指点点,“自己有数就行!对了抗子,我住院的时候,那个叫骆什么的女人来过几次,还带了东西,你有空跟人家感谢感谢,我也不会说什么,也跟人家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