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穿上这件裙子的那一刻,你就是这样想的。阮明镜,喜欢的牌子你能穿一辈子,用过的杯子就算摔碎了也不留给别人,睡觉认床喝水总是留一口,这些旧习惯你一点也没改。同样还有你的口是心非,我最讨厌你在我面前玩这一套!”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陪你吃饭!”她不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因为我想看看我还能忍受你多久!”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发丝上,清冷得好像高山上的千年积雪,被风吹下纷纷乱乱的雪沫,如牛毛小刺扎在她裸露的肌肤。她呆呆看着他,一时竟忘了说话。
“好啊,”她回过神来,语气凄楚:“那你现在得到答案了吗?”
她那么伤心,简直像拿着刀子割他的心一样。
侯远靳脸色苍白,气息冷峻异常:
“你真的让我厌烦透顶,阮明镜,从来都是。”
不要说了——阮明镜在心中大叫,不要说了!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从桃南镇出来是一件幸运的事,可是事实证明那不是幸运,而是悲剧。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至少可以和侯远靳恢复正常的关系,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厌烦她。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一字一顿,一字一刀,刺得她体无完肤。
还留下来做什么呢?
自取其辱吗?
阮明镜慌慌张张站起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小孟迎上去,侯远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让她走!”
阮明镜飞快地离开了。
侯远靳坐在桌前,身体僵硬,放在膝上的手攥成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差一点,他就要抱住她,亲吻她,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她不开心也要强迫她留下来。费了那么多心机不就是为了能够每天看着她吗?
为什么又放她走了呢?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是她的味道,可是她已经离开,再一次被他伤透了心。她一定很讨厌他,否则不会连一句狠话也不留,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其实他是想好好跟她说一说话的,就算不说话,坐一坐也是好的。
然而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只要看到她烦恼,他就忍不住心中发痛,痛的窒息,可就像上了瘾一样,他无法不这样做。因为一旦她不再烦恼,就会忘了他……她的心那么大,总是会忘记很多事,觉得痛苦的回忆,都会一一忘掉。她说过会一辈子记着他的生日,不也忘了吗?
他拿起那个蛋糕,狠狠砸在门上,小小的蛋糕顷刻间变成一团黄白,圣女果和葡萄滚落一地,其中几个破碎了,汁液染脏了雪白的墙壁,污浊混乱。
“我又搞砸了,小镜。”
他闭了一下眼,心中如惊涛骇浪般不得平静。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恢复冷静,隐隐有着血色。站起身来,小孟为他披上大衣:“侯少,去机场吗?”
“嗯。”他低下头,将桌子上的手帕攥在手中,径直走出门去。
小孟连忙跟了上去:“要不要派人监视阮小姐?”
侯远靳猛地站住,走廊的明灯在他身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只要国内一切稳定,阮明镜安然无恙,他就无所留恋,可以好好跟那些觊觎侯氏企业的蝗虫们周转斡旋。可是那个戒指……他的心又紧紧缩了起来。
这绝对不是好兆头,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