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沉默,许郡守有些等不及了。
“刘神医?刘神医,是我母亲她,她病得已经太严重了吗?”
“可否求您出手救上一救?”
刘神医摇了摇头,放下了许老夫人的手。
屋子里的许家人,脸色瞬间都苍白了几分。
许云菲已经捂住了嘴巴,眼泪滚滚落下。
许郡守眼圈一红,颤声问:“是……是已经,没有救了吗?”
他说着,不等刘神医回应,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许母赶紧扶住站立不稳的许郡守,期期艾艾地低声道:“刘神医,求您全力出手,救我婆母一救,之后必有重谢,哪怕不成,我等也万分感激。”
一旁宋行止闻言看向道士,道士摸着自己的胡子,装作观察天色,看向窗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宋行止又皱眉看了眼刘神医,再看向白时锦。
他已经看出来了,白时锦似乎正被那刘神医刁难,正要替她说几句,但观察后,又觉得那刘神医的样子,瞧着似乎有些吃惊和懊恼?
想到白时锦很是自得的医术,他虽然还不确定具体能有多厉害,但看白时锦并不担心的样子,还是选择安心看着。
听过许家人的话,刘神医继续摇头,他转身看向白时锦。
拧着眉毛上下打量了几眼,见白时锦梳着未出阁女子的发髻,穿着纱衣裙子,模样妖妖娆娆漂漂亮亮的,怎么看都不是个厉害的大夫模样。
刘神医啧了一声。
于是转头又拿起许老妇人的胳膊把了一阵,腮帮子鼓了鼓,才沉默着放下许老妇人的手腕。
半晌,面对着许郡守一家子悲痛欲绝的目光,还有白时锦似笑非笑的模样,缓了缓吐出口气,才道。
“……如这位姑娘所说,许老夫人已经没事了,并不需要求我。”
许郡守一家只以为是自己等人听错了,都有些怀疑。
“没事……了?”
“刘神医,大概是说您能治?”
只有许云菲听得很清楚,她高兴地先是狠狠抱了白时锦一下,然后几乎是扑到刘神医面前,一把按住刘神医的肩膀摇晃:“我祖母当真是没事了?她不会很快死去了!太好了!”
刘神医被她按着摇晃,整个人都有些黯淡了。
等许云菲开心地转头去抱床上昏迷的许老夫人,刘神医才扶着柱子吐出口气。
“真是的,早知道,是让老夫过来丢人的,老夫就不来了。”
嘴里嘟囔了句,刘神医哼哼着对白时锦道:“对不住了,是老夫以貌取人,没看出,这位……小大夫只怕有些本事的。”
又拱了拱手:“失敬失敬。”
白时锦看他虽然之前颇有些倚老卖老的样子,但现在还能服软得十分迅速,也是有趣,便笑了笑。
“所以,你是服我了吗?”
刘神医撇了撇嘴:“老夫怎会服你个小女子……”
又低头看了看还昏迷着的许老夫人,改口道:“若是你能立刻让这位老夫人醒来,老夫便彻底服你了!”
说着,他得意地扬起下巴,往旁边让了让。
据他之前的了解,和刚刚把脉的结果,这许老夫人虽然已经暂时安全,不至于死去,但沉疴依旧在,想要治愈,非得要每日扎针服药,靠着水磨工夫一点一点地将病灶磨去,哪能随便醒来的。
刘神医胡子抖了抖。
不愧是他,就是机智。
这样,也稍稍挽回了些许颜面,等会和这小姑娘一起商议着给这老夫人开药,大家一起诊治就是。
顺带,也好向这小姑娘讨教一下那药丸的事,要是可以习得一二,那就更好了。
只是这小姑娘只怕不会轻易答应,那么,就用他的一些方子交换好了。
这么寻思着,刘神医看向白时锦的眼神都火热了几分。
白时锦笑笑,并不在意这个刘神医带点找事架势的幼稚挑衅。
她上前为许老夫人诊脉起来。
细细感受了片刻。
白时锦起身,摇了摇头。
看她似是没办法,刘神医顿时下巴扬得更高了。
就等白时锦说她不行,然后自己开口说能治。
接着,就可以提出要换方子了哈哈哈。
他正得意着,就听白时锦道:“现在立即让老夫人醒来是做不到,但一周左右的时间,我想,让老夫人醒来就基本没有问题了。”
还不待许郡守一家更加高兴,刘神医已经跳了起来。
“这不可能!你这丫头,不要胡言!”
“以老夫的能耐,也得要至少调理个把月,这老妇人才能醒来,你说一周?!你,你,你定是瞎说!”
一旁,看天色的道士也讶异地看过来:“你这小娘子,竟有几分我……门传人的口气啊。”
“嗯,虽然不确定具体的水平如何,但单单是你的自信,就很不错嘛。”
“老道我欣赏你。”
说着,他转头看宋行止:“这里已经有两个有些水平的大夫了,想来也用不到老道的,老道我还要研究给你的药,这便先回去,如何?”
宋行止看了看白时锦和刘神医,顿了顿点头:“送道长回去吧。”
一个壮汉沉声道:“是!主子。”
说着,提溜着道士就往外走。
道士很是不满。
“喂!都不用赶路了,我要自己走!”
“混蛋啊,宋行止,你听到没?还有你,放我下来,你就这样对待你主子的救命恩人嘛!”
“放我下去啊……”
“你等着,我一定给你主子调制最苦的药嗷嗷嗷……”
即使那壮汉没有回复,他一人也一路嚷嚷个不停,两人渐渐远去,吵闹声才消失了。
听着两人的动静越来越远,宋行止好笑地摇了摇头。
白时锦这边,她正被不依不饶的刘神医拽着,不让她走:“……喂,就算你不信,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刘神医继续跳脚:“老夫就是不信!”
“总之,老夫决定了,我就不走了!老夫倒是要看着,你是怎么在一周内让这老妇人醒来的,要是你能做到,老夫的祖传麻沸散方子就白送你了!”
嘴上说得这么大气,刘神医面上却心疼地抽了抽眼角,只等着白时锦露出惊讶欣喜的模样,一口答应下来。
等白时锦被他一个方子吸引,那么之后两人就有的谈了,他祖传的方子还有许多,他可以好好盘一下看用什么换白时锦的药丸方子才好。
但是。
白时锦一脸不以为意,她摆了摆手。
“是吗,你想留着就留着吧。”
“不过送方子给我就不用了,我们不熟,看你也怪舍不得的,没必要对我这么大方。”
刘神医闻言顿时一愣。
“啥?!你,你居然敢不稀罕我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