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微勾,面露嘲讽。
听着江染毫不掩饰的讽刺,司衍枭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接着冷嗤出声。
“伶牙俐齿……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来的司家,不过既然我醒了,你也该离开了。”
“不要以为有老爷子撑腰就可以肆意妄为,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江染垂眸听着他的警告,蓦地嗤笑出声:“呵……你以为所有人都贪图你们家的财产?”
司衍枭闻言一愣,抬眸冷眼看着她,却并未反驳。
眉眼中的不屑都透露着一个讯息,难道不是吗?
“你放心,我还看不上这些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只是来给你看个病。”
“看不上?”司衍枭听着,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要不是因为顾楠提前和自己说过她的所作所为,他还真要被她这假象所要蒙骗。
懒得和她争执,面上显出不悦:“我不需要。”
江染恍若未闻,朝他走去,司衍枭看她步步逼近,眸中闪过一丝凌厉,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朝地下扔下。
“啪——”
杯子应声而裂,江染眉心一蹙,抬眸厉色看向他。
“听不懂人话吗?出去!”
江染见他气急败坏,灵力隐隐有些乱窜的迹象,眸光一闪,站在原地冷嘲热讽道。
“哦?原来你说的是人话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鸟语呢。”
她说这话时丝毫不留情面,她向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更何况一开始就是司衍枭咄咄逼人,看她不顺眼。
既然如此,反正相看两厌,她也没必要再忍下去。
顾楠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幕,忍不住扶了扶额。
短短一会儿时间,两人就又吵起来了。
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语气中有些无奈:“这是又怎么了?”
“阿楠,把她赶出去!”司衍枭看着江染,眉眼中满是厌恶。
顾楠闻言,神情复杂的看向江染,迟疑片刻后,开口劝道:“阿衍刚醒受不得刺激,你看……”
他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汗颜,逢人便用这个借口,未免有些太频繁了。
江染冷冷的看着司衍枭,默不作声,静默了一瞬后冷嗤说道:“既然脑子不清楚我就不同他一般计较了。”
说罢,径自转身离开。
司衍枭看她临走前还不忘嘲讽自己,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大言不惭。”
顾楠在一旁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轻声宽慰道:“她一向说话不顾及,你以后就习惯了。”
“以后?”司衍枭瞳孔骤然收缩:“谁和她有什么以后?这场婚姻我本就不知情,等我稍稍恢复便同她去离婚。”
“一纸婚约罢了,有什么束缚?”
“可老爷子那边……”顾楠在一旁提醒道:“怕是不会让你如愿。”
闻言,司衍枭眸中闪过一丝烦躁,脑海中恍惚闪过一个人影,面色稍缓。
轻声开口问道:“竹薇呢?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按理来说,作为女朋友,她应该第一时间陪在身边才是。
顾楠眸光一闪,面上闪过一丝犹疑。
司衍枭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底猛地一颤,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眉心微蹙,颤声问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顾楠抿唇静默不语,司衍枭不免有些心慌着急,伸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说话啊!”
“白小姐在那次车祸中去世了……”
“什么?!”司衍枭脸色骤变,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僵硬着,一股寒意从体内涌起,周身感觉如坠冰窖。
顾楠轻轻挣脱掉他的桎梏,面带悲痛之色,薄唇轻启宽慰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再难过也于事无补……”
“节哀。”
司衍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听不清顾楠在身旁说了些什么。
“她死了……”司衍枭喃喃自语,面色煞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目光空洞,面容憔悴,双眼透出浓郁的痛苦,嘶哑的嗓音中充满了执拗,挣扎着就要向门外冲去。
可身体乏力,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顾楠连忙伸手扶住,出声宽慰着。
“你别急……”
司衍枭如今什么都听不进去,撑着他的力就要朝门口走去。
“阿衍!”顾楠在一旁拉也不是,拦也不是,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厉声呵道。
司衍枭的动作猛地一滞,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他,眼底满是悲伤:“我要去见她。”
顾楠眉心一皱:“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再说你见了她又如何?难道还能复活不成?”
司衍枭面上闪过一丝茫然,一瞬间周身就像脱力了一般。
是啊……当年的车祸已成定局,即便他去了又能改变什么?
“阿衍,事已至此,你不应该沉溺于过去而无法自拔。”顾楠在一旁轻声说道:“你这个样子,白竹薇想必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听到她的名字,司衍枭思绪稍稍镇定了些许,阖上双眸缄默,强自压下心底的悲痛。
当年的私奔,从一开始便是大错特错,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一意孤行,也不会酿成现在这个局面。
想到白竹薇当时心心念念想要嫁自己为妻,如今却只能阴阳两隔。
司衍枭眸中带着浓浓的悔意,复又想到如今这个位子反而是莫须有的女人占着。
不问缘由,她倒是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眸光中闪过一丝狠厉,更加厌恶起江染。
顾楠见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知道这种事情自己多说无益,只能靠他自己想清楚。
遂开口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说罢,正准备离开,司衍枭突然出声叫住:“阿楠。”
顾楠转身,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就听他接着交待道:“把她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出轨的证据搜集出来。”
接着眸光一凝:“这个婚,非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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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染刚刚下楼便看到司老爷子坐在大厅,显然是在等着自己。
抿了抿唇,缓步朝他走去,随后坐在身侧,见他愁眉不展,轻声开口。
“您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司老爷子闻言,微一颔首,声音中带着抹沧桑:“我没想到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同我置气。”
“可这件事情却是为了他好,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更改的。”
他话间提及的事情江染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司老爷子惊觉失言,抬眸看向江染,见她神情并无变化,心下稍安。
正准备说些什么转移话题时,就听到江染缓缓开口:“您也别太难过,他现在意识有些不清,口不择言也是正常的。”
“等他缓过劲儿来,自然会和您认错的。”
听着江染的安慰,老爷子的情绪有所缓和,看向江染的眸中也带了丝愧疚。
“说起来这件事是我一手促成,造成如今这个局面,是我对不住你。”
司老爷子表达着自己的歉意,江染的面上闪过一丝动容,垂眸静静听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阿衍的性子,他一定不会轻易妥协,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还希望你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同他一般计较,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江染听着,略一思索,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说的含蓄,可归根究底意思不就是除了忍让还要细心照顾吗?
可念在他并无恶意,且说尽好话,她也不同他一般计较。
对他所表达的歉意她毫不在意,反正她对司衍枭也没什么感情可言,无非就是想要借助他身上的灵气来突破自己的境界。
各取所需而已。
察觉到司老爷子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江染稍稍回神,轻声应道:“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