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微微莞尔,轻声回道:“生命体征和往常无异,倒是先前一段时间脑电波有所波动,可起伏不大。”
他不忍心打击孩子,可言外之意却是没什么希望。
司左琛面上闪过一丝失落,复又看向江染,冷声开口:“你不是说是父亲突然坐起吗?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着他的质疑,江染蓦地轻笑出声。
他这是在打假?真是笑话!
偏偏房间里面连监控都没有,她连证据都拿不出。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如此。”江染扔下一句之后,径自便要转身离开。
周谨言却在一旁冷嘲热讽:“怎么?事情没处理完就要走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江染抬眸看向他,眸中带着一丝冷意。
周谨言看着她面上满是厌恶:“医者仁心,我的病人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连问都问不得了吗?”
江染看着他摆明了一副要替司左琛出头的模样,轻叹了口气。
“你想怎么处理?我知道你和司衍枭关系匪浅,可这算司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她本来不想和他起争执,可他步步紧逼,她不做声还真当她是软柿子不成?
周谨言的面色有些难看,蓦地冷笑出声:“好一张伶牙俐齿……”
江染垂眸,不再出声。
她不是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也没信,何必多费口舌?
司右霖从始至终没有出声,只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江染,看向一处,眸中若有所思。
司左琛看着她这副样子莫名来气,微微蹙眉,冷声斥道:“就凭你也配拿司家说事儿?”
他看着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正准备开口接着斥责时,司右霖在一旁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随即朝他摇了摇头。
司左琛知道他的意思,按耐住脾气,冷哼一声。
这场闹剧最后无疾而终,没人相信她口中的话,毕竟司衍枭沉睡了好几年,怎么可能毫无征兆的清醒?
可她说的振振有词他们也无从分辨真假,总不能让警方介入,只能这么了了。
周谨言交待几句后便离开了,临走前还对江染嗤之以鼻,佣人们也各自散开。
回了房间后,司左琛按耐不住自己的疑惑,开口问道:“刚刚拉我做什么?那个女人明显就在撒谎,为什么不让我拆穿她?”
闻言,司右霖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她不一定是在撒谎。”
“什么意思?”司左琛面露诧异:“怎么可能?”
司右霖抬眸看向他,开口解释说道:“我刚才注意到了她脖颈处却是是有掐痕,像是五指的印记。”
“我怎么没看见?”司左琛微微偏头,仔细回想方才的情景。
“我也是刚上去的时候看到的,还没看太仔细就被她衣领遮住了。”
听着他的话,司左琛眉头微微蹙起:“不可能啊,父亲如果醒了现在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司右霖摇了摇头,面上也是不解。
另一边,江染回了房间之后盘膝而坐,缓缓阖上双眼,仔细思绪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司衍枭如今灵气四溢,绝对不是个好现象,而且刚刚虽然醒了却毫无神智,就像是傀儡一般。
再这样下去的话,灵力不足以支撑他体内运转,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稳住他体内的灵力,可她现在连触碰他都做不到,更别说吸收灵力了。
只怕刚碰触,就会被弹开。
想到这里,江染眉心微微一蹙,这种迹象她先前也从未见过,看来必须得司衍枭意识清醒,灵气才会自动回笼。
可昏迷了这么久,说要清醒又谈何容易?
江染垂眸,看向周遭四散的灵气,缓缓起身,拿着针灸包,朝司衍枭的房间走去。
既然现代的医疗技术醒不了,那她就尝试用自己的方式。
站在床边看着司衍枭安静的睡颜,江染抿了抿唇,手捏银针便要刺进穴位。
“太太!”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江染连忙把银针悄无声息的缩进袖中。
那人快走几步到她面前,眼中满是防范:“您来这里做什么?”
江染微微垂眸,开口解释说道:“我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事情。”
“没有没有。”佣人连连应道:“周医生临走前特意强调了先生要静养,所以……”
话外的逐客令不言而喻,江染面上有些无奈。
好不容易在他们眼中形象有了些许改观,现在可好,经过这件事情,又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见江染没有动作,佣人面上迟疑了一下,接着开口提醒道:“太太?”
江染回神,应道:“好。”
接着转身朝房间走去,隐隐还听到佣人在身后轻叹一声。
看来她近期是靠近不了司衍枭了,转眼就成了重点提防目标。
看着放在一旁的符咒,江染提笔继续画了起来。
符咒只是根治尸毒的药引,其中还有最关键的一味,需要至亲之人的血液,还必须要纯阳之气。
江染眉心一挑,想到面前就有正合适的几个人选。
司衍枭是最佳之选,可现在她靠近不了,取血难上加难。
司左琛和司右霖也可以,且还是青龙之气与白虎之气,刚好可以压制司老爷子体内的阴气。
只是……
想到司左琛那副只要开口就没好话的模样,江染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遂又将希望放在司右霖身上。
想到这里,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加快了手上画符咒的动作。
次日一早,司右霖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面上有些诧异,冷声问道:“你有事吗?”
江染点了点头,出声回道:“我想问你借点东西。”
借东西?
他能有什么东西借给她的?
闻言,司右霖先是一怔,随即蹙了蹙眉:“什么?”
江染抿了抿唇,试探的说道:“血……”
“你说借什么?”司右霖声音不由吧拔高,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染又复述了一变,接着解释说道:“我不多要,就一点。”
司右霖冷眼看着江染,恍若看傻子一般,江染轻咳两声,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也知道自己中途拦人说借血这一举动实在荒谬,可她也没别的渠道了。
毕竟是为了他们的长辈,倒不如直接些。
“你有病吧?”司右霖直接出声斥道:“好端端的哪有问人借血的。”
江染正欲开口解释,就听他接着说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说罢,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善:“快点从我面前闪开,我就当作今天什么都没听见,不和你一般见识。”
司右霖做着最后的退让,江染却浑不在意,接着劝道:“你借给我我自有用处,有借有还。”
“还?”司右霖恍若听到了一个笑话般,嗤笑问道:“怎么还?你拿走我一滴你再给我一滴你的?”
“我要血有什么用?做标本?”
听着他的嘲讽,江染伸手轻轻摸了摸鼻尖,否认出声:“当然不是,我给你折现,换成零花钱。”
“不需要。”司右霖冷嗤出声:“在你眼中,我就这么缺钱?”
闻言,江染面色也有些难看,也是,司老爷子那么疼他们,又怎么会缺钱呢?
见她一副锲而不舍的样子,司右霖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告诉我,你要血是想做什么?”
江染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玄学这一事,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她说是做药引,只怕会被回句“有病”。
再传到老爷子那里去,怕就以为自己是在装神弄鬼,反而适得其反。
见司右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江染眸光一闪,正色说道:“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只能硬来了。”
说着,拿出手里的银针,司右霖见状,微微蹙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