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右霖微微沉思,见司左琛还准备有所动作,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司左琛眉心一蹙,按耐住自己的焦躁,抬眸看向江染,眸中满是质疑。
就在这时,江染和他一个对视,挑了挑眉,随即转过头不再看他。
司左琛只感觉自己好像遭到了挑衅。
“怎么不过来?”司老爷子见江染站在不远处,轻声问道,随即招了招手。
江染微微莞尔,走近几步:“他们都很关心你,可我知道您没事,便没凑在跟前惹别人心烦。”
听她这么说,司老爷子突然轻笑出声,抬眸看向司左琛,果然看见他面色难看。
一直以来都是质疑江染最多的便是他,江染这话里话外岂不是在暗戳戳的指他?
这母子两人,现在看来倒像是和小孩子似的斗嘴。
“他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司老爷子出声替司左琛解释着:“你别怪他。”
“不会。”江染摇了摇头,复又开口说道:“我从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你!”司左琛正欲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暗自压住脾气。
江染却微微弯了弯唇角,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刚刚嘲讽自己那么久,说的振振有词地,自己总得小小的言语报复一下。
司老爷子装出一副没听出他们暗中争斗的样子,看向江染温声说道:“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没事。”江染摇了摇头:“您是长辈,这是我应尽的孝道。”
接着又开口解释说道:“您刚才吐出的那一口黑血不必担心,是肺内的瘀血,吐出来反而是好事。”
司老爷子唇角一勾,含笑轻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感觉身体畅快不少。”
江染垂眸看去,她早已开了天眼,可以径自透过身体看见他体内的情况。
只见他胸腔处聚着一团黑气,而身体的异样也正是这些鬼祟的缘故。
她也只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而已。
想到这里,江染出声提醒道:“如果想要根治,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如果您放心的话,那我来负责您接下来的诊治。”
司左琛闻言,正准备出声拒绝,就听到当事人一口应下:“好,只是辛苦你了。”
江染微微莞尔,并未应声。
司左琛却对爷爷的这个决策表示不理解,放着顶尖的医生不用,用她这种半路学来的?
抬眸看向江染,眸中满是厌恶。
她是给爷爷灌迷魂汤了吗?这么听信她的话?
江染察觉到了司左琛投来的审视,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缓缓开口说道:“现在宴会还在进行中,您作为主角,离场太久会不会不太合适?”
“宴会上还有些事情还得请您出面。”
闻言,司老爷子这才意识到因为针灸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原本就是单纯的想着缓和一下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却不曾想还多余出了给自己诊治。
“好。”司老爷子莞尔一笑,看向江染的眸中多了抹赞许,接着径自起身离开。
他一离开,众人跟着,书房里便只剩下了江染一人,司右霖临出门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复又转身。
江染垂眸,蓦地轻叹一声,接着转身离开。
尸毒虽然可解,但过程却颇为复杂,除了施以针灸之外还需要辅以药物。
既然已经应承下了,那她就得先去药材铺一趟,准备所需的东西。
刚过前厅,走到一处偏僻小道,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去。
“怎么是你?”江染看着面前的司右霖,有些诧异。
今天是怎么了?两个人互相跟踪?
司右霖抿了抿唇,走到她面前,冷声问道:“你对银针做了什么?”
江染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挑了挑眉,看向他的眸中也多了丝审视。
他竟然能注意到自己对银针动了手脚,难怪先前一言不发,原来一直在暗中观察着。
接着眸中闪过一丝赞许,不得不说,观察还挺敏锐。
“你看到了什么?”江染说着,脚下向前一步,和司右霖近距离面对面,接着尾音微挑:“嗯?”
司右霖面对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接着强作镇定,开口回道:“你捻银针的手法不对。”
“哦?”江染挑了挑眉,面露诧异:“你这都知道?”
司右霖眉间隐隐闪过一丝骄傲,解释说道:“我在爷爷身边看到好多次医生给他做针灸,每次的医生有所不同,可手法却大致相同。”
“没有一个像你一般,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听着他的回答,江染抿了抿唇,低头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应道:“嗯……”
司右霖突然眸光一亮,开口问道:“你承认了?”
他本以为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却没想到她却缓缓摇了摇头,否认道。
“可我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啊,我只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手法不对应该也正常吧?”
司右霖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纠结:“我不相信,如果你是半路出家,学艺不精的这种,爷爷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医治病情的方法,怎么会被你这么轻易的压制?”
江染将手抚上额角,声音依旧和缓说道:“碰巧而已。”
司右霖显然一副不信的样子,正欲开口反驳,身后传来司左琛的声音。
“你干什么?”
接着快步走到江染面前,将司右霖挡在身后,面上满是防备。
见他这副动作,江染不由得撇了撇嘴,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还能吃了司右霖不成?
“我警告你,离我弟弟远一点!”司左琛厉声说道。
江染闻言,眉心一挑,轻嗤出声:“麻烦你搞清楚状况,是谁先跟着我来的?”
司左琛闻言,回头看了司右霖一眼,见后者低下了头,自知理亏,却不愿意认是自己的过错。
接着抬眸和她对视,冷声说道:“你别以为你的虚情假意能骗过所有人?我告诉你,爷爷的事情还没完,我会一直盯着你!”
“随便。”江染轻描淡写的回道,面上毫不在意。
司左琛见江染对自己的挑衅无动于衷,忍不住想要激怒她,突然计上心来,出声问道。
“你知道父亲是怎么出的车祸吗?”
闻言,江染一怔,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提到父亲二字。
只是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问她?和她有什么关系?
接着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你说这个做什么?”
司左琛蓦地嘲讽一笑:“好巧不巧,我知道一点……”
“慢着!”江染径自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及这个话题。
不是想让自己哀求他告诉自己真相,就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显然,不论是哪种,她都不想参与。
司衍枭于自己而言,除了是个能吸收灵力的“聚宝盆”以外,就和个陌生人一样。
思及此,径直拒绝,出声说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不需要你告诉我。”
“毕竟这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说罢,也不看他们的神情如何,径自转身离开。
从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她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自找不痛快。
司左琛见江染走的这么决绝,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意识到自己计策失败,忍不住恨恨说道:“果然是个没心的女人,竟然连自己的丈夫都不关心!”
司右霖在一旁听着,心上闪过一丝疑惑,出声问道:“哥,所以父亲是为什么昏迷啊?”
司左琛垂了垂眸,犹豫片刻后出声回道:“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听说是和初恋一起私奔出了车祸。”
“什么?”司右霖面露震惊,没想到幕后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