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管家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迟疑,开口说道:“太太,我觉得您还是亲自去送比较好。”
“如果您担心小少爷不接受,可以推说是小厨房做的。”
江染听着,垂了垂眸,思绪片刻后应道:“那好,正好我去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说罢,提起餐盒朝门外走去。
管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面上流露出了一抹欣慰。
————
“你怎么又来了?”司左琛看着江染,微微蹙眉。
看着他一副不欢迎的态度,江染撇了撇嘴,将餐盒放在桌上。
“什么叫又来了?我上午又没进来。”
司左琛听着斜睨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江染和宋雨晴不同,他能赶走宋雨晴,却不能限制江染,所以对待她只能采取嘲讽或是漠视的态度。
江染见他不作声,便自顾自的把餐盒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司左琛和司右霖纷纷侧目,面露疑惑。
江染将药膳舀出一碗,司左琛迈步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东西,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小厨房做的药膳。”江染应声答道,接着就准备绕过他朝司右霖走去。
谁知司左琛径直挡住她的去路,眸中带着丝审视:“小厨房?”
江染抬眸看向他,正色道:“嗯。”
“是周阿姨吗?”司左琛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难为她有心了。”
江染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人是保姆,出声回道:“嗯,她很担心,这是她特意做的。”
司左琛见她承认,蓦地冷嗤出声,径自将她手中的碗打翻在地。
药膳是放在保温餐盒里带过来的,还是滚烫,多半数扣在了江染的胳膊上。
“嘶——”江染蹙眉,就见司左琛在一旁始终冷眼旁观着。
接着语气不屑开口说道:“你在撒谎!”
江染抬眸,因为疼痛眉头皱起,眼神中略带疑惑。
就听司左琛接着说道:“周阿姨照顾我们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阿霖对枸杞过敏?”
闻言,江染蓦地低声自嘲一笑。
呵……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她一早便暴露了,他句句试探,自己却句句踩坑。
莫名觉得有些许悲哀。
这世道,连做个好人都这么难。
司左琛见她手臂上刚刚被烫到的地方,逐渐变得红肿。
可她不是第一时间斥责他,而是自顾自的笑着。
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司老爷子和顾楠迎面走近就看到江染和司左琛两人面面相对。
地上还有被扣了的药膳,碗也稀碎,再一看江染胳膊上的红肿,稍一细想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连忙走近朝江染说道:“快去拿冷水冲一下,缓解疼痛。”
接着朝顾楠说道:“去请医生来。”
江染闻言,点了点头,走进洗手间冲着冷水。
司老爷子这才看向司左琛,面上带着些许不悦。
缓缓坐到一旁,眉心一蹙,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故意的?”
司左琛垂了垂眸,默不作声。
“怎么?现在对我都要有所隐瞒了?”
“不是……”司左琛喃喃出声,正准备解释,就听到江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您误会他了。”江染用纸巾擦着水渍,微微拧眉:“是我自己没拿稳不小心扣了,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还没来的帮我。”
司老爷子听罢,疑惑开口:“真的?”
江染微微莞尔:“当然了,我才是受害者,总不至于拿这个开玩笑吧。”
司左琛在一旁冷眼看着江染振振有词的解释,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虚伪!
她以为她替他摆脱罪责他就会感谢她了吗?
做梦!
察觉到司左琛投来的不善的眼神,江染恍若未闻。
她也不指望司左琛能心生愧疚,反正是一件小事而已,没必要为了这个引得他们爷孙争执。
再者也确实是她多此一举做药膳,反被看穿,他不愿意接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顾楠也将医生请了过来,看了江染的伤势之后,抹了烫伤药用纱布包裹,交待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医生才离开不久,司右霖便悠悠转醒。
先是看到江染,眉心一蹙,面露不虞,转眼看到司老爷子站在一旁,神情才稍稍缓和。
轻声开口问道:“爷爷,您怎么来了?”
司老爷子在床边缓缓坐下:“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情况。”
“怎么样?还难受吗?”
司右霖摇了摇头。
紧接着司老爷子想起这件事情到现在都没有查出异样,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当时怎么会在那里呢?”
司左琛和司右霖对视一眼,那件事情两人都察觉到了蹊跷,没办法和老爷子讲明。
就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时候,江染在一旁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
司左琛抬眸看去,眸中带着一丝犀利。
以为江染趁机是想要告他们的黑状,不禁蹙了蹙眉头。
只见江染偏头看了自己一眼,面上带着些许不屑,接着说道:“那个地方我之前带他们去玩过,估计两个孩子一时贪玩忘记了时间。”
“又离着河边近,感染了风寒吧。”
“这件事情也怪我,一时着急没想到他们会去那里。”
江染自顾自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司右霖抬眸面上带着些许疑惑。
她这是在给他们打掩护吗?
司老爷子听着江染的解释,抬眸看了她一眼,面色不虞却还是没说什么。
顾楠作为仅有的几个知情人之一,自然知道江染是在扯谎。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明知道老爷子对这件事情有多么看重,甚至不惜动用一切关系找人。
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却被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翻了过去。
即便知道老爷子会不悦,却还是当了背锅的那个人。
她的种种行为,真是让他越发的看不透了。
顾楠暗暗思绪着,可江染的这种做法,在司左琛看来却是故意为之。
他对她偏见太过于眼中,以至于看见她主动揽责,都觉得她是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