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染神情微怔,面露困惑,随即缓缓摇头,沉声回道:“我不懂……”
她不懂司纪凉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执着?更不懂他为什么会动用邪术铤而走险想要将自己彻底的困在梦境中?
思及此,江染眸光一沉,正色看向司纪凉,复又开口接着说道:“我更不明白的是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司纪凉听着她的疑问,眸光微垂,看向腕间系着的一个发带,面上神情意味不明。
他孤注一掷用了邪术,给她编造出一个虚幻的梦境,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他自认为的美梦在她看来却如同牢笼一般,一心只想逃离。
何其讽刺!
想到这里,司纪凉蓦地冷笑一声,眸底隐隐划过一抹讥讽的意味,伸手轻抚着发带,面上满是流连。
许久,抬眸看向江染,眼神却带着些许的陌生。
江染眉心微蹙,隐约觉得他只是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可究竟……
就在她思绪间,就听司纪凉突然开口说道:“我没想到你的意志力竟然这么坚定,是我输了。”
话间毫不扭捏,直接承认了自己的不是。
江染微微怔神,就听他复又开口接着说道:“我曾以为只要我在一旁静静守护,你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存在,毕竟司衍枭对于你而言,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
“而双生子,也只是一场意外,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司衍枭关系密切,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说着,语气中隐隐夹杂着一丝自嘲。
江染听他突然提起这些,唇角微抿,面露不解,却并未接茬儿,反而话锋一转,径自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反写符?”
她现在已经步入天师境界,甚至可以逆天改命,却还能被他有可趁之机,除了反写符以外绝对没有其他可能。
所以他现在才会被反噬的这么厉害。
司纪凉见她突然将话题引在这个上面,眸光微闪,沉声回道:“我在一本古籍上所学。”
“不可能!”江染神情微凛,径自出声反驳。
反写符这种居于邪术之首,却不是普通走上偏路的人可以轻易学会。
而创立这种术法的人却就在自己身边,前世时甚至和自己形影不离,只是一念之差误入歧途……
思及此,江染眸光骤然一沉,眸中也闪过一丝狠厉,冷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话音刚落,只见司纪凉的手腕间的发带突然散出奇异的光芒,江染只觉得眼前一晃,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片段,皆和自己前世有关。
紫竹林、道教众人以及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那个小徒弟,从一个叛逆的少年逐渐成长为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长老首徒。
就在这时,面前的场景突然变幻,正厅之上,只见掌门同众位长老坐在高处,那人笔直的站在正中央,看向他们的眸中毫不见惧色,似乎自成一派。
见状,江染只觉得那人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上前想要细看那人是谁,却被一种无形的屏障所堵住。
只见掌门师兄在上面和往常一般严词厉色,冷声斥道:“逆徒你可认罪!”
“我何罪之有?”那人眸光一凛,单是从语气中便能听出他的寒意与不屑。
“觊觎师傅,意图不明,你究竟想要如何?!”
江染见掌门面色不虞,听到他说出事情的根本后面色顿时一怔。
在道教中,师徒关系不容践踏,虽然也有道侣,可师徒却是大忌。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情况确实不容小觑。
只见那人微扬下巴,蓦地冷嗤出声:“谁定下的规矩?生老病死,你情我愿乃是常态,何至于被门规所束缚!”
“既然天不容情,那我便反了这天又如何!”
“狂妄!”掌门面色一凝,本就古板的脸上更添几分阴鸷:“那你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说着,和身旁的几位长老微一点头,长老瞬间会意,神情一冷,手上捏诀结印,口中振振有词。
江染站在外围垂眸看着,一眼便认出他们此时正是浩浩荡荡请天雷的架势。
面色顿时一惊,只见站在中央那人丝毫不见退让,手持符咒口中阵阵有词,符咒上面赫然出现了符文。
江染眉心微挑,面上闪过一抹疑惑,倒是想要看看他要用什么方式来应对着这几位在道教中泰斗的人物。
定睛看去,面上顿时一惊,他竟然用反写符?!
纵使她修炼多年,也只在古籍中见过,从来没有见人真的尝试成功。
果然,掌门诸位见到他的出招,面面相觑,眸中闪过一抹狠厉,顿时下了杀心。
两方势力相对,那人竟然能勉强和他们势均力敌。
江染看着情形变化,面上顿时闪过一丝无奈,心上微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话刚说罢,只见那人赫然处于劣势,唇角溢出一丝鲜血,接着眸光骤然一凛,面色微变,手上结印变化莫测,显然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一人,江染面色一怔,没想到竟然是自己!
可她为什么会对这段记忆毫无印象?!
这次事件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一向在紫竹林事不关己怎么会突然闯入聚事堂?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就在她被重重疑惑压得心惊时,只听‘她’厉声斥道:“住手!”
闻声,那人明显动作一顿,却是径自收手,而掌门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一记法诀击在他身上,那人身形微晃,却毫不在意,踉跄转身看向江染,唇角扯起一抹笑意,和刚才的冷厉完全不同。
随即轻声唤道:“师傅……”
看清那人的正脸时,江染面上一震,恍遭雷击,只见那人的长相和司机凉一般无二!
意识到这点后,江染只觉得脑袋处疼痛欲裂,一切以往的记忆顷刻间都涌入脑海中,再睁开眼时,前世的场景已经消失不见,只见司纪凉一脸担忧的站在自己面前,面露担忧。
见她睁眼,连声开口询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江染抬眸怔怔看着眼前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庞,过往和现在的情景重叠,眸光微闪,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异样。
而司纪凉也隐隐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神情微怔,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突然一闪而过。
“难怪你会反写符……”江染说着,蓦地冷嗤出声:“你就是反写符的始祖,又怎么会受制于此呢?”
说着,微微摇头,面露寒意,复又反问出声:“你说是吗?阿纪……”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司纪凉瞳孔猛地一怔,面露诧异:“师傅,你……你都想起来了?”
相较于司纪凉的惊喜,江染却显得有些冷漠,神情微凛,冷声开口说道:“想起来又如何?”
“你前世因为一己私欲差点害的门派灭门,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还会让我再见到你!”
说着,话间隐隐带着一丝冷意,而她之所以态度会这么冷漠,却完全是有迹可循。
前世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们的师徒情谊,即便知道他心术不正也没有按照门规处置,而是央求掌门师兄将他驱逐出山。
却没想到他一手反写符建立邪教,并且将‘玄清教’置于风口浪尖,百年道教的传承竟然会落得被正道人士所不齿的存在。
与此同时,他还命令手下人无恶不作,将名头挂在‘玄清教’之上,以至于民心尽失,后面正派人士上前讨伐,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放虎归山!”
江染眸光一沉,复又开口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