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陶久喜正徜徉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突然间,一阵嘈杂的声音仿若无数只恼人的小虫子在耳边不停地嗡嗡鸣叫,扰得人心烦意乱。
陶久喜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将衣服套在身上。
“姑娘继续睡,奴婢去看看。”沐儿此刻正带着福丫正在屋里画画。
“你带着福丫玩吧。我去看看。”
于是她睡眼惺忪地朝着那嘈杂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走去。
人尚未走到船板,便听到一个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是谢玉树的。
“谢玉树,你这一大早的,又在这儿哇哇乱叫些什么呀。”陶久喜带着些许不满地嘟囔着。
当她终于来到船板上时,只见谢玉树满脸写满了焦急:“快救人啊!”
陶久喜赶忙顺着谢玉树那急切的目光望去,只见船板上躺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
那人的头发湿哒哒地紧紧贴在脸上,晶莹的水珠不断地从他的衣角簌簌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片水渍。
陶久喜定睛仔细一看,竟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那少年的脸庞白皙得如同羊脂玉,五官精致得仿佛是从画中款款走出的一般。
救起少年的侍卫此时正手忙脚乱地给这个少年翻身,用力地拍打着少年的后背,一心想要让少年把呛进去的水吐出来。
然而,任凭侍卫怎样努力,那少年却依旧毫无反应。
谢玉树在一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中紧紧攥着帕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认识啊?”
“不认识。我刚刚在水上发现的。”
陶久喜觉得谢玉树以前好像也没有这么关心别人。
过了一会,溺水的少年仍是没有反应。
“不对。你们要给他心脏复苏。”
“姑娘,什么是心脏复苏?”侍卫一脸茫然地看着陶久喜,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就是均匀有节奏地按着他的胸口。”陶久喜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动作。
侍卫听了陶久喜的话,试着按了几次,但是动作都不太对。
陶久喜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并没有真的实践过,她在一旁着急地看着侍卫的操作,心里也十分紧张。
“陶久喜,你会你还不帮忙,在那指挥什么!”谢玉树着急地拉着陶久喜便上前。
侍卫立刻给陶久喜让出位置。
陶久喜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来,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但还是坚定地放在了少年的胸口上。
她开始按照自已想象中的方式,有节奏地按压着少年的胸口。每一次按压,她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少年能够快点苏醒过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陶久喜和少年,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按压都倾注了她全部的希望,然而少年却始终没有反应。
陶久喜不知疲倦地又按压了许久,就在大家都深感绝望,少年突然发出了一阵微弱的咳嗽声,紧接着嘴里吐出了几口水。
这一丝生机让众人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可随后少年却又没了反应,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又被一盆冷水浇灭。
陶久喜没有时间去沮丧,她继续为少年做着心脏复苏,自已的衣袖早已被少年身上的水浸湿,她却丝毫没有在意。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这个少年救活。
然而,少年依旧毫无动静。
这时,陶久喜突然想到了还有人工呼吸这一方法。
她的心中虽然有些抵触,但眼下救人要紧,其他的都已不再重要。
她轻轻捏着少年的嘴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凑近少年的嘴,就要对着少年的嘴吹下去。
身边的几个侍卫与谢玉树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不知姑娘此刻在做什么。
只是,就在陶久喜还没有碰到少年的那一刻,少年的胸口突然剧烈起伏起来,紧接着他猛地转身,大口大口地吐了几口水出来。
陶久喜见状,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继续轻轻地按压着少年的胸口,动作轻柔,帮助他排出更多的江水。
渐渐地,少年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而微弱。
他的眼睛也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眼眸中原本的迷茫和虚弱,此刻也开始慢慢消散。
当少年睁开眼睛,他看着陶久喜,那目光仿佛看到了降临凡间的仙女一般,满是惊艳。
这时,谢玉树赶紧蹲下身子,与陶久喜一同小心翼翼地扶着少年坐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陶久喜满是关切地问道。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他缓缓说道:“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谢玉树和侍卫们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谢玉树眼中满是赞赏地说道:“你真厉害,要不是你,这人恐怕就……”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这个颠婆夸我,真是意外。”陶久喜打趣道。
“真是讨厌。”谢玉树又给陶久喜翻了一个白眼。
谢玉树听着陶久喜总是叫她颠婆,她对这个称呼厌烦的很,陶久喜却乐此不疲的拿这个话逗她。
“陶久喜,你……你看身后……”
陶久喜本来还在与谢玉树拌嘴,回过头来,却惊觉不远处有一道身影矗立。
沈之翌面若寒蝉,那冷峻的面庞仿佛被冰霜所覆盖,陶久喜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异样。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气息,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沈之翌只是淡淡地看了陶久喜一眼,随后便毫不犹豫地直接转身离开。
陶久喜心里清楚,此刻的他定然愤怒到了极点。
“谢玉树,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得去哄人了……都怪你,唧唧哇哇!”陶久喜急切地说道。
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这事肯定怪不了谢玉树,但是最近她和谢玉树就像天生不对付一般,只要在一起,便吵个没完没了。
谢玉树一脸无奈,只能默默承受:“......”
过了一会儿,她又无奈地说道:“怪我怪我,好了吧。”
陶久喜哪里还顾得上袖子上的水渍未干,心急火燎地立刻跑去沈之翌在船上的书房。
江瞬守在门口,一看到陶久喜匆匆赶来,赶忙说道:“姑娘,主子说,不准你进门。”
“不进去我怎么解释.....”
“姑娘,主子还说,放你进去,就把我丢在水里,他定会说到做到的。”
江瞬一脸苦相,他深知主子的脾气,那可是言出必行的,此刻的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是不是只让你不让我进门?”陶久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漏洞。
“是的,姑娘。”江瞬无奈地点点头。
“那你守好门。”
“不让走门,我翻窗。”
说完,她便转身绕向窗户的方向。
“耶?沈之翌,你怎么把窗户也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