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韩清满脸悔不当初的表情,王勇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说:“不光是先王,还有左铮!左铮为人耿直,又是你的挚友,有他在,一定能看出我的阴谋,所以我借你手除去他。实话告诉你吧,那日左铮听见我们密谈毒杀先王的事,都是我的刻意安排!还有在王宫,你本想放过左铮,但还是在我怂恿下逼他喝下毒酒。先王和左铮一死,你彻底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再也没人能唤回你!”
韩清失魂落魄地看着王勇,心中悔恨交加,一滴眼泪缓缓流出,泪眼迷糊中他仿佛看见了左铮临死前失望和愤怒的眼神,他的恩人,他的挚友,他……他对不起左铮,他不是人,他恩将仇报,他辜负情谊,他再也无颜活在这个世上……
韩清求死之心已决,仰天大笑,笑声充满苦涩和内疚。大笑过后,他喃喃地说:“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我一直在做帝王梦,到头来竟是被人利用,为他人做嫁衣,这也是上天给我的报应,我该有这样的下场!先王,左铮,韩清对不起你们!”边说边跪倒在地上。
王勇和韩清的这番对话,除了雨随烟外,让藏身在暗处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这其中尤以韩逸霖和左暮晨反应最为激烈。韩逸霖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身子摇摇欲坠,悲痛欲绝地看着跪地忏悔的父亲;左暮晨今日才知道父亲被害真相,怒不可遏,不顾雨随烟的劝阻,从暗处跳了出来,怒喝道:“王勇、韩清,你们两个奸贼,杀了我的父亲,我要你们以命抵命!”
韩清指着左暮晨,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已经被我的手下控制住了,怎么……怎么会……”
左暮晨冷哼道:“你以为你的那些窝囊手下能控制得了我?不过是为了麻痹你罢了!你一离开,那些人便被全部拿下,现在都在大牢中蹲着呢!”
雨随烟见左暮晨现身,无奈地摇摇头,领着众人从暗处走出。看到雨随烟未死,韩清和王勇更是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直到韩清看到雨随烟身后的祁炎,顿然明白一切,失声说:“祁炎,难道你是……”
祁炎含笑走出,“祁炎一直都是站在陛下这边的,今日不过当着你的面,演了一场戏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的谋略,韩清,你是不可能赢过陛下的!”
韩清看向雨随烟,见她面色自如,嘴角依然噙着淡淡的笑容,沉稳内敛,深藏不露,时至今日,仍然让人揣摩不出她丝毫的心思。这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他的失败也是必然的。
王勇见女王未死,虽然大出意外,但也有恃无恐。宫中已经被他控制,四周都是他的人马,女王身边不过就那几位老臣和妃子,不足为惧。他上前一步,斜睨着雨随烟等人,傲慢地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女王陛下!陛下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还不赶紧逃命,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真是愚蠢到家了!”
王勇鄙夷的话语激怒了雨随烟身边的人,他们齐声喝道:“王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对陛下无礼!”
王勇哈哈大笑,嚣张地说:“无礼?恐怕更无礼得还在后面!傅波,将他们给我全部拿下!”
面对着王勇的吩咐,傅波一动不动。此时,雨随烟方才开口,缓缓地说:“博波,将逆贼王勇拿下!”
傅波立即说了句“是!傅波遵命!”便将剑尖对准了王勇,挥了挥左手,立即有人上来将王勇押倒在地。
王勇现在的表情,和不久前韩清知道王勇的背叛他时的表情同出一辙,他死死盯着傅波,不敢相信地问:“你……你……”
雨随烟笑了笑,走到御座前,缓缓坐下。她居高临下俾倪着王勇,淡淡地说:“你和韩清联手毒害先王,你以为先王真得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他虽然知道时已然太迟,但还是在临终前布下一局,让傅波潜伏在你身边,你现在明白了吧!你不是输在孤王的手里,而是败在了先王的手下!”
王勇脸如白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瘫倒在地上!
韩清亲眼看到了王勇的下场,心中再无遗憾,走上前,第一次对雨随烟心服口服,诚心诚意地跪拜在地,低声道:“陛下,老臣罪该万死,不敢乞求陛下的宽恕。但是老臣的一子一女和此事无关,希望陛下能网开一面,饶……饶过他们……”他越说越小,倒在地上,脸现黑色,嘴角慢慢渗出血渍,原来他咬破了早就准备好的毒药。
韩逸霖看到父亲服毒自尽,凄厉地喊了声“不,父亲……”飞似地来到韩清的身边,轻轻扶起他,痛苦地说:“父亲!您……您……”
听到韩逸霖的声音,韩清犹如打了一剂强心针般,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深深地看着儿子,吃力地说:“霖儿,为父……对不起你,你……原谅……父亲吧!我……”他伸出手想要最后再抱抱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手伸到一半便滑落下来……
韩逸霖抱着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悲哀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御书房……
据史书记载:晨星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女帝雨随烟,在继位初年,运用谋略,奇迹般地扳倒了权倾一时的丞相韩清和侍郎王勇,重新掌回王权。而韩清和王勇发动地这次宫廷政变,史称“韩王政变”。
一场血雨腥风便这样烟消云散,略作收拾后,雨随烟召集众臣,重开推迟了的早朝,商讨如何处置这次的谋反!在朝上,众人对王勇应该凌迟处死、抄没家产、家人发配边疆的决定并无异议,但在如何处置韩清家人时,雨随烟和众臣意见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