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不屑地冷哼一声:“是左暮晨那小子!他终于回京了!还有……哼,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子想干什么!”
听见左暮晨回京,韩逸霖闪亮的眼眸流露着欣喜之色,动情地说:“暮晨回来了?太好了,这下又可以找他把酒言欢了!我们已经七年没见了,真想他啊!”
韩清脸色一沉,目露怒色,瞪着韩逸霖,不高兴地说:“你长年在外,不知道家里的事。自从你左伯伯去世,为父一直照顾着左暮晨,但是这个臭小子竟然忘恩负义,羽翼丰满之后竟然处处与我作对!哼,如今你竟然还要说和他把酒言欢,你是想气死为父吗?”
韩逸霖不解地问道:“父亲,孩儿离开家的七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左伯伯得什么病死的?暮晨又为什么事和您作对呢?”
韩清又哼了一声,目光阴鸷,避而不语。一旁的韩逸霖则满脸迷茫地看着父亲……
冬日寒夜来得总是那么早,没有预料夜色便已开始降临,冷风从各个缝隙钻进御书房,若非雨随烟抱着墨诗早就准备下的手炉,恐怕现在手脚已被冻得冰凉。如此寒冷之夜,让一直跟着她的“眼线”也耐不住凄冷,纷纷躲入房中。
雨随烟身穿白色貂皮锦衣,低头批阅着奏章,一手抱着手炉,一手拿着笔在奏章上勾勾画画。她右手不时放下笔,探向手炉,不时拢紧衣衫,阻止寒风进入衣领。半晌,她抬起头,看了看屋顶明亮的宫灯和桌前的红烛,心中后悔不该一个人呆在这冰冷顾忌的御书房。
正当她在万千感慨古代条件艰苦、怀念现代温暖舒适的房屋之时,一阵风过,眼前一花,一名蒙面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雨随烟静静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是将手悄悄伸向腰间的九龙鞭。
黑衣人并不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上前恭敬地递到雨随烟面前,然后退后跪地等候。雨随烟感受到他身上并无杀气,笑了笑,手从腰间移开,接过那张纸张,打开一看,立即瞪大了眼睛,原来上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个印章痕迹,正是先王的印记。
雨随烟拍了下龙椅,启动暗格,趁黑衣人不备,取出印章,盖在那印记旁边,比较一下,两个印记同出一处。她满意地拿起纸,缓步走到黑衣人面前,将纸递给了他。
黑衣人恭敬地打开细看一番后,欣喜若狂地抬起头,揭开面罩,激动地说:“属下傅波,现在王勇手下任中军。五年前,先王亲传密旨让我在王勇身边卧底,听命于手持先王御章之人。傅波足足等了五年,终于等到陛下了。陛下有什么地方用到傅波之处,尽管吩咐,傅波万死不辞。”
听到来人是傅波,雨随烟惊喜交加,她早有耳闻王勇手下有一员勇将,深得王勇信任,没想到他竟然是先王在王勇身旁埋伏的一颗“炸弹”,真是意外之喜。她赶忙扶起傅波,低声在他耳畔吩咐几句,傅波连连点头,恭敬地说:“属下知道!傅波告辞了,陛下请多多保重!”说罢,起身从窗户中跃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寒风呼啸着从敞开的窗子中闯入御书房,雨随烟心中火热,精神抖擞,一点都感觉不出寒冷。她缓缓回到御座之上,看着那扇窗户,自信一笑,继续低头审阅奏章。等她看完一本,抬头一瞥,发现傅波去而复返,心中奇怪,待要开口询问,发现不对,下面之人虽然也是黑衣蒙面,但身材好似比傅波小了许多,此人并非傅波!
雨随烟自嘲一笑,今夜闯宫的黑衣人还真是多啊,不过有了刚才的经历,这一次她已不再惊讶。她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御书房,你竟敢独身闯入,不怕孤王治你谋逆之罪?”
那人做了和傅波同样的举动,等到雨随烟拿出先王印章之后,他低着头开口说:“属下今日刚回京城,现在才来陛下这里报到,请陛下恕罪!”
雨随烟挥挥手,缓声说道:“起来吧!你是何人?也是奉了先王的密旨?”
那人恭敬地说:“是!五年前先王让属下悄悄埋伏于丞相韩清身旁,等待新主,辅佐新主除去韩清,可惜属下……”他边说边抬起头,待看到雨随烟的容貌后,似乎是惊讶万分,颤抖地说:“怎么……怎么会是你……”说完,将脸上的面罩取下,亮出自己的容貌。
晓是雨随烟定力惊人,见了此人容貌之后,也不由眼露诧异之色,不敢置信地凝视他。
原来下面对她单膝跪地的黑衣人竟然是韩逸霖的贴身随从涵意!
雨随烟此时并不知道韩逸霖的身份,一双明眸布满了疑惑不解,诧异地问:“你不是那日在韩逸霖身后的……”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白,霍然站起身,喃喃地说:“韩逸霖……他姓韩!难道他是……”
涵意点点头,证实了雨随烟的猜测,“我家公子正是丞相韩清的独子!属下叫涵意,五年前先王密旨令我潜伏在韩清身旁,一年后,我得到韩清信任,但那时他却让我去伺候离家多年的公子。四年来,我一直在公子身旁,随他四处游历,近日才回京城。哎,涵意没能留在韩清身边,真是有负先王重托!”
雨随烟脸色稍缓,慢慢坐下,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韩逸霖离家多年?那他父亲所作所为,他可知道?”
涵意如实回答:“公子出外学艺,离家已有七年了,韩清一直瞒着他,他并不知道。”他顿了顿,有些激动地说:“陛下,公子真的与此事无关!他宅心仁厚,待人真诚,是好人,与韩清截然不同,如果将来韩清被问罪,涵意恳请陛下能对公子他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