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等左暮晨醒过来后,发现父亲已不再身边,他忙起身踉跄冲出去,想要闯宫去找父亲。刚到门口,便发现一批御林军已将左府团团围住,其中带头的将领翻身下马,冷冷地看着他,拿出圣旨宣读:“左铮擅闯王宫,图谋不轨,当场伏法被诛!现查抄左府,左府之人一律打入大牢,听候发落!钦此!”说完,一挥手,五六个人将左暮晨围住!
左暮晨听到父亲被杀,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无法置信地向后退了几步,缓缓跪下,泪流满面,向天发出一声犹如负伤野兽般的哀嚎:“爹!”他闭上眼,不顾身旁虎视眈眈的士兵,陷入深深地悲哀之中。过了好一会儿,等他睁眼抬头时,眼中发出仇恨的目光,他好恨!恨当今国王昏庸,竟然杀死一直忠心耿耿的父亲……这时,他的耳旁猛然响起父亲临走时说过的话“晨儿,为父此去若是不能回来,凶手一定是韩清那奸臣!”他一惊,心中顿时一片雪亮……
接下,左暮晨,连同左府家丁下人,一起被打入大牢,在牢中待了几日后,又被放出,听说是韩清顾念旧情,在国王面前力保他,好不容易才获得王上的特赦。别人不知内情,均称赞丞相重情重义,左暮晨却知道他不过是惺惺作态,实则是虚伪狡诈,背信弃义之徒,但他又不得不屈身于韩家,忍辱负重。
两年后,水凝国出兵来攻晨星国,他抓住机会,恳请韩清保举他出征,结果大败水凝国,一战成名,被封为大将军,名扬天下,从那时开始,他渐渐掌握兵权。又过了一年半,他以依照父亲的遗言,以边境不稳为借口,离开京城,长年镇守边关,直至现在。
仰望星空,左暮晨似乎看见父亲慈爱的面容出现在天穹的尽头,他露出凄楚的笑容,喃喃地说:“爹爹,你让晨儿做到的事,晨儿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是为爹爹报仇了!”他顿了顿,闭上眼睛,继续说道:“自从爹爹离开后,晨儿再也没有流过泪!晨儿会永远记得爹爹的话,流血不流泪,不玷污左家将门的名声!”说完,他睁开眼睛,眼中虽然凄凉迷离,却固执不愿流出一滴眼泪。他看向天穹的尽头,哪里还能找到父亲的身影,那一刻,他才恍然,原来父亲一直都在他的心中。他笑了,笑得那样酸楚,笑得那样凄惶,笑得那样坚强,他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父亲,晨儿好想你!”
第二日,左暮晨在视察三军训练时,女王的圣旨传到。他打开圣旨,愣住了,反复看了几遍,方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虽然对这个刚刚登位的女王不服,但他毕竟是臣,不得不服从旨意,他微一沉吟,和韩姒儿、涵意商量了一下,三人一同回京!
京城丞相府。
韩清正在书房与王勇密谈。王勇低声问道:“女王的一举一动都在丞相的掌控之下,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韩清锊须一笑,轻松地说:“她能有什么异动?不过是每日早朝,此外,便是和她的两位妃子在一起。”说到这,他顿了顿,好想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说:“不过,听宫中护卫说,有时女王会以单独和她那两位妃子在一起为由,不让护卫靠近,这个……这倒是件麻烦事!”
王勇听完也皱紧了眉头,低声说:“女王不会是趁机……丞相,不能这样下去,得想个办法!”
韩清点点头。
王勇叹了口气,缓缓说:“听说女王陛下下旨召左暮晨回京,不知道丞相可知?”
韩清哼了一声,冷冷地说:“这件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哼,左暮晨那个小子,提起他我就生气!当初要不是我怜悯他年幼,放他出大牢,恐怕他早就……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我真后悔不该保举他出征。”
王勇无奈笑了笑,缓缓说:“当年左铮听到我们的谈话,想要上报先王,幸亏我们发现的早,及时以先王的名义逼他喝下毒药身亡,除去大患。哼哼,左铮怎么会知道,那时先王已经不行了,一言一行都被我们所控制,即使他告诉先王实情,先王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哎,当时就该斩草除根,可惜丞相心地太过仁慈了!”
韩清沉默不语,脸上现出悲伤之色,过了许久,才开口叹道:“我和左铮是多年的好友,他曾救过我,于我有恩,我不想杀他。当时若不是你在旁边提醒我,我恐怕还下不了手!当年无意间让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在宫中我曾劝他站在我们这边,可惜他执迷不悟,我迫不得已才……他只有左暮晨这个独子,我怎忍心让他绝后,所以才会不顾你的劝告救出左暮晨。哎,如今竟然养虎为患,真是始料不及!”
王勇笑道:“事已至此,丞相不必介怀!那个左暮晨若是回京,不会碍我们事吧!”
韩清冷哼了一声,幸灾乐祸地说:“放心!那个左暮晨和他爹一样的固执,让他对一名女子磕头称臣,恐怕他比我们更难心服!他肯定会处处刁难女王,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王勇见韩清如此肯定,放下心,站起身笑着说:“如此甚好!时辰不早了,下官告辞了!”
韩清听王勇要走,笑着站起身,“老夫送送王大人!请!”王勇客气了一番,便同韩清一起离开书房。
王勇目光烁烁,一路上说不尽阿谀奉承,逗得韩清哈哈大笑,满脸春风得意,一派洋洋自得。
此番景象落入韩逸霖的眼中,他凝视着目光闪烁的王勇,脸露担忧之色,悄悄尾随他们。待韩清送走王勇后,他才现身,来到父亲身旁,小声地说:“父亲,孩儿有事,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