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舒然紧咬嘴唇,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告诉父亲他喜欢上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美少年吧,恐怕父亲听了会立即疯掉的,而且他也说不出口,所以反复思忖之后,只能低头保持着沈默。
祁炎看祁舒然表情怪异,似有难言之隐,以为他喜欢上有夫之妇,不便开口,因此也不再勉强,叹了口气说:“罢罢!我也不问了!不管你是不是有意中人,现在你没得选择,你不想入宫,难道想娶韩青那奸贼的女儿?”
祁舒然猛然抬起头,满脸迷惑地问:“怎么又跑出个韩清之女?”
祁炎将韩清逼婚之事和其中的厉害关系一起告诉了他。祁舒然听完后,又是一阵沉默。
祁炎感叹道:“然儿,父亲劝你以大局为重,入宫吧!当今女王陛下年轻貌美、聪明过人,你跟着她,不会受委屈的!你从小聪慧过人,饱读诗书,一直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如今,你可将你二十年来所学,尽情发挥,全力辅佐陛下,帮助陛下除去丞相韩青、平定天下,也不枉你平生抱负、一生所学!”
祁舒然闭上眼,沉默不语,内心倍受煎熬,矛盾、挣扎、迷惘、气愤、无奈……一场激烈的内心争斗过后,他缓缓睁开眼,忍痛将心中人影压入心底深处,将心中的无奈和伤痛转化为对丞相韩青仇恨,对金长老不满,甚至对当今女王的怨怒。他心底暗暗决定,他只会辅佐女王除去韩清,绝不会让女王动他分毫,只将她当君王看待,绝不会将她当作自己的妻子。等韩清这个心腹大患除去后,他便请求离开王宫,隐居山林,再不问世事……
心中决定已下,祁舒然平静地看着父亲,缓缓说:“孩儿已经想明白了,以国家为重,答应入宫!孩儿会倾尽自己一生所学,尽力辅佐女王陛下,父亲放心吧!”
祁炎将爱子的痛苦与挣扎看在眼中,心中疼惜不已,眼中含泪,缓缓伸出双手,将爱子紧紧抱入怀中,久久不愿放开……
祁舒然的进宫,使雨随烟多了一条臂膀,打破了她孤立无援的局面,成为扭转不利局势的关键,使得形势开始向有利于她的方向发展。而祁舒然进宫后,从雨随烟身边学到了很多东西,渐渐从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长成为国家栋梁之材,功彪史册、名垂青史,同雨随烟一起开创了晨星国最为繁荣的盛世,这自是后话。
金长老从祁府回来便直接去御书房找雨随烟。经过通禀之后进入。一进门他便看到雨随烟坐在御座之上看着桌上的镇纸发呆,双眉之间淡淡含愁,单手抚头,似在烦恼不已。
金长老轻咳了一声,惊醒沉思中的雨随烟,她猛然抬起头,刚才苦恼之色顿消,脸上已恢复往日的自若,含笑看着金长老说:“金长老,请坐!你这个时候来找孤王,一定有事,不知道金长老为孤王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金长老嘻嘻一笑,眼珠一转,圆滑地说:“陛下英明!老臣来此的确有要事与陛下商量。至于此事是好是坏,那就得看陛下怎么想了!”
这时,墨诗端茶进来,上前呈给了雨随烟。雨随烟看向金长老,轻声对墨诗说:“墨诗,把茶端给金长老吧!”墨诗点了点头,拿起茶走不过去,端给了金长老。金长老赶忙站起来,恭敬行礼,抱拳谢恩,“多谢陛下赐茶!”然后接过茶,慢慢坐下。墨诗回到雨随烟身旁,安静地站着。
雨随烟轻轻一笑,缓缓说:“金长老不是外人,这里又没有别人,金长老不必多礼,一些繁琐礼节能免就免了吧!有什么事,金长老直说便是,让孤王听听是好是坏!”
金长老捻须笑道:“陛下可曾听过‘京城第一才子’祁舒然之名?”
“京城第一才子”祁舒然?这个名字很耳熟!雨随烟微一沉吟,便想起了自己离开晨星国京城之前曾与他对弈一局,遂点点头,轻声回道:“不但听过,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怎么了?”
金长老一听雨随烟见过祁舒然,有些意外,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陛下,祁舒然是礼部尚书祁炎之独子,饱读诗书,过目不忘,若是他能进宫辅佐陛下,想来陛下也能轻松许多!”
雨随烟见金长老还不死心,想方设法地让她纳妃,不由一笑,“金长老还真是会挑时候,这个时候还不忘推荐人选,让孤王纳妃?金长老,今日早朝之时你也亲身经历,你该不会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孤王还有心思考虑这事吧!”
金长老站起身,恭敬地说:“陛下误会老臣了!就是因为看到韩清今日早朝飞扬跋扈,丝毫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所以老臣才来进言恳请陛下让祁舒然入宫。晨星国王位空缺五年,王权旁落,以至于让陛下陷入尴尬境地,是臣等无能。但事已至此,以老臣的愚见,目前形势危急,韩清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陛下不能再等王权慢慢回收,需要早下决断。陛下现在最缺的是心腹之人、可用之才,若是让祁舒然入宫,第一,可以让他成为陛下的左右臂,出谋划策,帮助陛下早日除去韩清;第二,宫中有不少韩清的耳目,俱都盯着陛下的一举一动,他可以成为陛下与臣等的联系纽带,不会让韩清怀疑;第三,可以拉拢祁炎,使他忠心耿耿地为陛下效力。此事一举三得,于陛下百利而无一害,请陛下三思!”
金长老的话正确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与雨随烟的想法不谋而合,触动了她的心。她不再如往日那般的反对,沉思片刻,问道:“这个祁炎是什么身份?难道是金长老派到韩清身边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