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韩逸霖疲倦地闭上眼睛,开口说:“事已至此,你还是离开这里去找暮晨吧!看来韩家将要掀起一场风浪,我不想你受到牵连,你还是远远离开的好!姒儿,你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伴父亲,你安心走吧!”
韩姒儿扑进哥哥的怀中,汲取哥哥怀抱的温暖,低声啜泣。韩逸霖睁开双眸看向前方,爱怜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仰天长叹,喃喃地说:“希望暮晨不要辜负你,能好好照顾你!”他转头看了看窗外,推开她,低声说:“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让涵意护送你去找左暮晨。我这就去找他,你赶快收拾下行礼,马上上路!”
韩姒儿依依不舍地离开哥哥的怀抱,点点头,沉默地收拾的包裹。韩逸霖出去找来涵意,叮嘱一番后,亲自护送他们离开韩府……
就在韩府闹得鸡犬不宁之时,祁府也是不得安宁。
早朝后,祁炎急匆匆回府,叫人去请儿子祁舒然,自己则在书房心烦意乱,满面愁云,焦躁不安地来回跺步。一会儿下人回禀说少爷不再府内,现在人在廖轩斋。祁炎一听,气不大一处来,拍着桌子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去廖轩斋下棋?你还不赶快把少爷叫回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还不快去!发什么呆啊!”下人被吓得面如土色,赶忙离开去找祁舒然。
就在下人离开没多久之时,有人进门禀告说金长老到府拜访。祁炎听见,大喜,赶忙亲自出府迎接。
将金长老引进书房,遣退下人后,祁炎忙对金长老说:“恩师,你来得正好,炎正有一事烦恼不已,想听听恩师的意见!”
金长老看到一向沉稳冷静的祁炎此时满脸苦恼,不由惊讶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祁炎将今日丞相提出联姻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金长老,最后说道:“如今炎是左右为难,不知道明日如何答复丞相,恩师可有什么妙策?”
金长老听罢,哈哈大笑,祁炎不解地看着他,也不便多问。金长老笑完,捻须对祁炎笑着说:“看来你真是急糊涂了!你是我门生之事乃是重大之秘密,我今日会如此光明正大地登门,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祁炎听金长老一说,才恍然,结结巴巴地问:“恩师,炎是急糊涂了,不知……”
金长老叹了口气,“今日早朝之事,你也看得清清楚楚,韩清那奸臣肆无忌惮、咄咄逼人,一点都不将女王放在眼里,让陛下受辱。看情形,他是等不了多久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们既然能够看出局势凶险,陛下也一定心知肚明,今日陛下受此大辱,仍然强自隐忍,我推测陛下很快将会有所行动。现在陛下最缺的就是可靠的心腹之人,我今日来,就是想让祁舒然入宫,以陛下妃子身份辅佐陛下成就大业。一来让他为陛下出谋划策;二来也可以让他成为我们和陛下的联系纽带,避开丞相宫中的耳目。当然,此举也可解你的燃眉之急,丞相若是知道祁舒然已经入宫,即使他再飞扬跋扈,名义上他还是臣,也只能善罢甘休。你只需装出一幅无可奈何之状,就说我金长老亲自上门宣旨,实在是王命难为即可!不知你意下如何?”
祁炎听完,对金长老深深一躬,激动地说:“祁炎受恩师知遇之恩,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如今国家动荡,若能除去奸臣,使国家富强稳定,上报苍生,下报恩师之情,祁炎即使千刀万剐也甘之如饴。恩师此法甚妙,犬子一会儿回来,我便和他说此事,恩师尽管放心!”
金长老扶起他,感慨万千,“哎,这些年来,真是委屈你了!如今还要你牺牲自己的儿子,我实在是对不住你们啊!女王陛下对纳妃之事甚是反感,我还要再去劝说陛下,你们等我消息,陛下一旦答应,我立即会派人来接舒然。好了,我也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金长老离开前反复叮嘱让祁炎务必小心,关爱之情溢于言表,让他更是感激。他亲自恭送金长老离开,在家中静心等待祁舒然回来……
等祁舒然匆忙从廖轩斋赶回时,祁炎把金长老的意思转给了他,他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呆傻在那里,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入宫?为妃?父亲在说什么?晨星国是男权国家,他堂堂男儿,应该是他娶妻纳妾,怎么现在反过来,他要去做什么女王的后宫三千之一,天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这时,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人影像,一个笑眯眯的俊美少年,是他,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聪明绝顶、气质不凡的少年,让他印象深刻,挥之不去,自己整日会流连于廖轩斋,就是冀望能再见他一面。想到那少年,祁舒然忽然感到一阵心慌,他摇着头,缓缓后退,喃喃地说:“不……不……我不能接受!”
祁炎知道儿子难于接受,所以给他时间消化,看他一阵发怔后,竟然开口断然拒绝,心中大怒,骂道:“你不能接受?哼,大丈夫了为了国家可以抛头颅,你今日受这点委屈算什么!哎,然儿,几天前你还说你虽一介书生,也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会尽力帮助父亲、帮助当今女王,现在该你出面了,你却退缩,你……你真是让为父失望!”
祁舒然痛苦地摇摇头,对父亲说:“不是的,不是父亲想象的那样!然儿并非怕入宫后受世人的耻笑,而是……”他顿了顿,咬咬牙豁出去了,“而是然儿已有意中人,我……”
祁炎一怔,万分惊讶地看着儿子,问道:“意中人?为父怎么不知道?从没见你提过,是哪家的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