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陆瑾在,整个宴会都变得非常安静,没有人再找林晚聊八卦,她就在休息区坐着,吃甜点,喝饮料,听着陆瑾介绍着在场所有人。
他明明不是时尚界的人,但是却对这些人了如指掌。
陆瑾告诉她,这些人里,哪些人是人品低劣,不用搭理的,那些是真的有才华,可以深度结识一下的,以及哪些人有什么背景,哪些人是靠自己的实力打拼的。
林晚认真地听着,尽量将陆瑾的话都记下来。
宴会很快就结束了,林晚跟着陆瑾一起走了出去。
林晚是打车来的,现在是夜晚,米兰的夜晚出租车并不是很安全。
“上车。”
林晚没有扭捏,让陆瑾送,总比坐一个不安全的车出事要好。
先生不在,她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给先生添麻烦。
陆瑾开着车,一路都没说话,完全像是一个称职的司机。
林晚坐在副驾驶上,大概是因为一天应酬太累了,她靠在椅背上,有些昏昏欲睡,已经以瞥见陆瑾的轮廓,下意识地将他当成了先生。
他们的轮廓可真相似。
车子一路前行,林晚在迷迷糊糊中闭着眼睛,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于是林晚睁开眼。
“到家了?”
“嗯。”
身边,陆瑾的声音让林晚一下子就清醒了?
陆瑾?
家?
陆瑾送她回家?
林晚看着眼前宏大的庄园,这是她的家没错。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林晚很差异。
“很难调查?”陆瑾淡淡地反问。
难是不难,但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就知道。”
这模糊的词汇让林晚确定,至少,她住在这里开始,陆瑾就知道了。
可是,她是跟先生一起来的啊,陆瑾知道她住在这里,那……是不是也知道了先生的存在?
她知道她跟先生……
“陆总,你……”
“你放心,不该管的事情,我不会管。”说完,陆瑾目视前方,“你下车吧。”
林晚回过神,从车里走了下来,还没反应过来,陆瑾便开车离开。
冷淡一点也好。
林晚想,让陆瑾知道先生的存在,为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他以后就真的不再为她付出了,这样,她对他的愧疚感就会少一点。
看到陆瑾离开,林晚转身回到了家。
先生还没回来,林晚卸掉了妆,去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在客厅里等先生回来。
而这时,林晚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应天黎发来的微信消息:
“我回北城了。”
“我累了,也想通了,林晚,祝你们幸福。”
看到应天黎的话,林晚的内心是开心的,虽然他们以后未必能成为朋友,但至少不是敌对的关系,应天黎是个聪明人。
机场,应天黎戴着口罩,落寞地坐在候机厅内。
已经很晚了,但是她却没有半点睡意,脚还是很疼,已经抹了药,但却还是疼得厉害。
但,疼痛这种事,只要足够能忍,它又能疼多久了?
伤口,终会愈合。
只要不再去碰它,只要好好养伤,不管什么样的伤口,都会好的,但若像之前一样,反复的撕裂伤口,除了更疼之外,还可以癌变,变成致命的东西。
她不傻,知道该怎么办。
“应天黎。”
是陆瑾的声音。
应天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那坚定的脚步声那么清晰,让她无法控制地转头。
陆瑾以陆瑾的身份出现。
这里是候机厅,没买票的人是不能进来的,陆瑾要想进来,要么买一张机票,要么动用他的关系,无论哪一种,都需要付出。
为她付出。
这也算是她的一点安慰吧。
“这是你第三次叫我的名字,”应天黎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不顺口吧?”
第一次,他们不熟。
他说,应天黎,如果你愿意,我们结婚。
第二次,是今天下午在车上,他喊她的名字,并且拿下了口罩。
这是第三次。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好听了,从他的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总觉得格外的好听。
“很抱歉。”陆瑾站在她面前,语气淡淡的,话是抱歉的话,可态度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应天黎苦笑了一下,“有什么抱歉的?你只是不爱我,又没有对不起我,就像你不会怪林晚一样,我也不会怪你。”
陆瑾看着她,没说话。
应天黎靠在椅背上,“只不过,我没你这么坚持,没你那么执着,我爱你,但,我更想多爱自己一些,我不会像你一样,肆意的糟蹋自己的人生。”
说完这些,应天黎笑了笑,然后接着说,“我是谁?我是歌后,全球著名的那种,为了走到今天,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为什么要放弃我的前途和事业?爱情不受我的控制,可以说消失就消失,但事业不会背叛我,我掌控不了爱情,但我可以把控我的事业。”
“林晚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没有爱情,我还是我,没有事业,我还算个什么?”
见陆瑾不说话,应天黎抬头看向他,“你放心,我不会为难林晚的,她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伤害她,就等于伤害你,我不忍心。”
当应天黎见到陆瑾假扮成另外一个人跟林晚在一起的时候,应天黎就知道自己输了。
陆瑾这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回头了。
他赌上了自己的自尊,是无论如何都要跟林晚在一起的。
但,她就没这么伟大。
也不想这么伟大。
她不想赌,也赌不起。
人生只有一次,她不想只为别人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但这些事都跟爱情无关。
“不过,如果我事业上遇到我都解决不了的麻烦,我还会来找你的,”应天黎站起来,“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都把你当成了我的人脉,不得罪你,我才能走得更远。”
陆瑾看着她,不语。
“行了,你回去陪你的心上人吧,”应天黎拉着行李,走向登机口,“我还回北城,我的演唱会还没忙完,不用送了,回见。”
应天黎没有回头,只背对着陆瑾,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挺起腰杆,走上了飞机。
男人,不是非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