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服务员正在按照凌之的吩咐上菜。
此时凌之已经将手机放进包里,端正地坐在蓝蕊的对面,盯着蓝蕊看了很久,才缓慢地开口说道:“今天是你和我第一次见面,你迟到了五分钟。”凌之一边招呼服务员倒茶,一边继续说道:“在长辈面前迟到是很不礼貌的。”
蓝蕊刚刚想开口道歉,羽萧就抢着开口说:“不是啊,妈妈,今天是因为我睡觉睡过头了,蓝蓝一直等我的原因才迟到了。”
凌之切地一声浅笑,拿起一杯茶,眼睛看着蓝蕊,手指却指向羽萧说道:“你看这孩子,他说这话,你相信吗?你肯定不相信是吧!你都不相信他的解释,你说我相信吗?反正我是不相信他的这个解释的”凌之摇晃着头吹着茶杯里的几片茶叶。
“是,凌阿姨,今晚迟到不是羽萧的缘故,是因为我在实验室里做事忘了时间。”蓝蕊不卑不亢地说道。
“是吧!我就知道是你的缘故。羽萧这孩子不会撒谎,一撒谎人人都看得出来。另外,他也不是这么不懂规矩和礼貌的人,从小时间观念就强,只有不懂规矩的人才没有时间观念。”凌之用眼睛瞟着蓝蕊。
“是,阿姨,是我错了。”蓝蕊赶忙道歉。
“妈妈,不就是几分钟而已嘛?况且蓝蓝是因为做实验的缘故才忘了时间的,你至于这样嘛?”坐在蓝蕊身边的羽萧一边帮蓝蕊整理餐具,一边对凌之的小题大做表示极不满意。
此时,服务员已经将菜上完。
“好了,好了,下不为例就是了。”凌之看到羽萧不高兴,就只要打圆场作罢,“菜上来了,羽萧,你招呼你的客人吃菜吧。”说完,她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由于刚才彼此招呼去了,蓝蕊还来不及脱下围巾,蓝蕊看到开始吃饭了,就准备脱围巾。
这时,凌之的眼睛又盯在蓝蕊颈脖上的围巾了。
“你围的那个围巾好像是我们家羽萧的吧!”凌之故作吃惊地指着蓝蕊颈脖子上的围巾说道。
蓝蕊解围巾的手停住了,直愣愣地望着凌之,接着又望向羽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之的问话。
“哦!是的妈妈,这个是我的围巾,蓝蓝出门时忘了戴围巾,来时的路上很冷,我就给她围上了。”
“可是她冷,你也冷啊。”凌之对着羽萧说,根本不看蓝蕊,眼皮都不抬一下。
直到此时,蓝蕊才感觉出今晚凌之是有意在找事茬刁难她的。所以蓝蕊本来是打算脱下围巾的,因为包厢里有暖气,很暖和。可是经凌之这样一问,她突然改变的主意,她打算一直围着羽萧的围巾。
并且,既然来之前羽萧说了,一切有他。现在这个问题羽萧已经帮她回答了凌之,她就决定不打算再向凌之回答这个问题了。
蓝蕊看着羽萧礼貌地笑笑,表示认同羽萧的说法。
“妈妈你不记得我从小就不怕冷,再说,我是男生,你以前在家里不是经常说爸爸是男人,照顾好女人是男人的职责嘛?”羽萧冲凌之一笑,接着又转头看着蓝蕊笑。
凌之没有回应羽萧的笑,倒是转脸对着蓝蕊微笑了一下,说道:“哦,蓝小姐,吃菜,菜都凉了。”
“什么蓝小姐啊?妈妈!她叫蓝蕊,你叫她蓝蕊就行了。”羽萧没好气地对凌之说道。
凌之没有理会羽萧,却笑眯眯地转头对蓝蕊说道:“羽萧和他哥哥,他爸爸一样,做人比较简单,所以你跟他们打交道时,肯定感觉他们有时候简单得有些可笑是吧?”凌之语气似乎很温和,语速不紧不慢。
蓝蕊笑了笑。
蓝蕊正要搭话,羽萧抢先说道:“妈妈,要说做人简单,蓝蓝比我们做人更简单,以后你了解了她就知道。”羽萧微微一笑说。
“哦,是嘛?简单就好,简单就好。”凌之缓慢地抬起头,望着蓝蕊,视线从蓝蕊的脸上慢慢移到蓝蕊头上的那只蝴蝶发夹上,突然说道:“你头上的那只蝴蝶很漂亮。”
蓝蕊和羽萧相视一笑,“谢谢凌阿姨,这是我妈妈做给我的。”蓝蕊骄傲地说。
“你妈妈做的?你妈妈也喜欢蝴蝶?”
“是啊。”蓝蕊笑眯眯地回答,她没有听出凌之话里的“也”字。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凌之头也不抬,突然问到这个让蓝蕊和羽萧敏感的话。
凌之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直截了当,就像老师在课堂上给学生提问一样,一点也不绕弯子,和她前面讲话的风格大相径庭,让蓝蕊一时措手不及,竟想了半天才想起妈妈的名字。
“我。。我妈妈的名字。。”蓝蕊望着羽萧。
自从上次回家妈妈打听羽萧妈妈的名字,到这次凌之突然问起她的妈妈的名字,并且是以这种单刀直入,直言不讳地方式提问,让蓝蕊不得不再次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也就是羽萧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一定存在某种纠葛。
“夏阿姨,哦!就是蓝蓝妈妈的名字。。叫夏漪。”羽萧替蓝蕊回答。
凌之夹菜的手抖了抖,然后定在半空,她抬头定定地看了蓝蕊很久,突然皱了皱眉头说道:“我问她呢,你咋知道她妈妈的名字,要是搞错了怎么办?”凌之的语气由刚才的温和转而威严。
“是的,凌阿姨,我妈妈是叫夏漪。”蓝蕊肯定地说道。
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静止了半分钟左右,凌之才开口缓慢地说道:“哦!知道了,吃饭吧!”
凌之又突然将话题转移了,不再将原来的话题延续,并且在后面吃饭过程中,凌之再也没有问起有关蓝蕊的任何问题,似乎她对蓝蕊已经全部了解,或者似乎给人一种感觉,对蓝蕊的了解到这里就可以了,不必再深入。
随后,凌之一直客客气气地招呼蓝蕊吃饭,甚至最后还和两个年轻的孩子说笑起来,讲起她和刘家儒爱情生活上的一些温馨而又囧的笑话。
直到晚饭结束,蓝蕊和羽萧都没有发现这次见面存在异常现象,除了开始有些紧张外,后来一直很轻松愉快。
凌之回家后,羽萧送蓝蕊回宿舍,两人还在校园里逛了一圈。
下午雪稍停后,晚上又开始慢慢扬扬地在风中飞舞。
某栋宿舍楼里飘出班得瑞的钢琴曲《初雪》。
蓝蕊和羽萧在雪地里散步,听着远处优美舒缓的钢琴曲,蓝蕊却向羽萧讲起了glay的《winteragain》。
每日在艰辛里坚强地生存
真想某天能和你同行
让你看看
在积雪时脱胎般的
街道的雪白
因为我想见你喜欢你
在那个令我想起你的寒夜里
胸膛的深处似乎还可以听到钟声
仰望压着大地的白云问时间飞逝
人所保定的伤痛其终点会在何方呢
远远眺望那在过去的世界里
摇曳的花朵
它们在冷风中逝去
爱从那天起不再摇动
在想见而不能见你的夜里
在那些令我想你的回忆里
残留着二人走过的足迹。。
多年以后,当蓝蕊想起他和羽萧在雪地里绕着校园转圈的夜晚,她突然吟诵出这首歌词时,她不知道其实那时就是冥冥之中她对命运的某种诉说。
两人牵着手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都不愿回到宿舍里,仿佛想将这一晚无尽的黑暗一直走下去,直到天明。仿佛一放手,一转身,刹那间就是千年。
直到寒意深深袭来,羽萧才将蓝蕊送到宿舍楼前,在黑夜里久久地凝视着蓝蕊,终于俯下身子搂住蓝蕊深情而长久的相拥相吻。。
临别时,羽萧紧紧地搂抱着蓝蕊不放手。
“笨蛋,今晚是咋回事了?明天又不是不能见面。”蓝蕊抚摸着羽萧的面颊,从额头到眉梢,直到唇边,蓝蕊双手勾住羽萧脖子,再次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便大踏步进了宿舍楼。
这次,蓝蕊没有回头,因为她轻快的步伐似乎在告诉羽萧,明天,我们不是还有明天吗?
宿舍里,洁茹和姜华瑛早已熄灯睡觉,蓝蕊带着刚刚和羽萧相拥相吻的兴奋,悄无声息地爬上床,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早上凌之让羽萧陪她吃早餐。
对于凌之这次的要求,羽萧认为合情合理,毕竟妈妈回来这么久,他还没有单独陪妈妈吃过饭。并且昨晚除了开始有些小的不愉快之外,后来妈妈对蓝蕊也不错,所以羽萧心里不再有负担和不安,便爽快地答应了凌之的要求。
羽萧给蓝蕊发了一条短信后,便愉快地随着凌之出去吃早餐了。
吃完早餐,,凌之说她有事情要办不回家。
羽萧回了宿舍。
和羽萧一分手后,凌之就打电话约了蓝蕊的导师,说是昨天在跟客户客户谈生意时,遇到专业上的问题需要请教他,问他今天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陪她一起去见见那个客户,帮忙解决她和那个客户在这个问题上的困惑。
因为是周六,导师没课,刚刚吃完早餐准备去实验室,接到凌之的请求后,欣然答应和她一起去见客户。
中午,凌之便借此机会邀请蓝蕊的导师和客户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