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的。。是的。”刘家儒的话还没有说完,羽萧就主动退出了包厢。
当包厢内只剩下蓝蕊和刘家儒时,刘家儒居然显得比蓝蕊还要拘谨。和蓝蕊单独面谈是刘家儒这次约见蓝蕊的一个最重要的环节,出门前,哦,不,应该是当他听说羽萧有女朋友时,他就打算好了,无论蓝蕊是怎么天花乱坠的好女孩,他都必须和她摊开主题:不能和羽萧谈恋爱。至于理由,刘家儒没有想好,但他自认为他会随机应变找到很多说服蓝蕊的理由。
可是,当他见到蓝蕊的那一刻,刘家儒就知道今晚他的计划很难实施完全,他需要用足够硬的心肠跟这个女孩交涉谈判,不然他会对盔弃甲而逃。
甚至就在刚才吃饭的过程中,刘家儒的心就摇摆不定,他想过要放弃今晚的谈判,因为他知道今晚肯定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如果不是羽萧主动提出这档子事,他真的打算装作忘了见蓝蕊的目的。
此时,蓝蕊安静地站在刘家儒面前。他望着她清澈无比的眼眸,似曾相识的含笑,刘家儒无语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之前想过的所有的充分的理由和拒绝的言辞他全部忘掉了。即使没有忘掉,他又怎么忍心将那些绝情的话和编造的谎言说出口呢?
是的,站在刘家儒面前的蓝蕊太像那个她了,如一株端庄的小白杨挺直的站立着,却又如路边的一丛六月雪,在繁华殆尽时,纤秀而又纷乱地突然立在你的身旁,满树的素洁如六月雪花。
记得那个时候她便总是这样,立在一丛躲躲闪闪铺满枝桠的六月雪旁,或一株开满白色栀子花的栀子树边,无耐地望着他转身的背影。。
“刘伯伯,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尤其是我做得不好的地方。”虽然蓝蕊没有从刘家儒的表情上看出对她有不满意的地方,但看到刘家儒望着她欲言又止地神情,蓝蕊决定还是主动询问一下。
“哦,没有,没有,你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和羽萧。。很好。。很好,我。。很满意。”刘家儒自己都没有想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居然是和自己原来心意完全相反的话。
“真的?谢谢你,刘伯伯,我和羽萧会好好生活的,你放心。”蓝蕊有些欣喜。
“嗯,好好生活,是要好好生活,只是。。你们。。”
此时刘家儒的心里纠结万分,他很想将“只是你们不能在一起”这句话一口气说出来,然后夺路而逃,什么伤心欲绝,什么痛苦难过,都留在身后,让身后的人去承担去承受。他不是一向都是这样的吗?当年他不就是这样说出了绝情的话后,转身就走,将她留在那棵栀子树旁无声地呆立着。是的,最后一次见她,便是在校园6号教学楼前的那棵栀子树旁,她上身白底墨绿棉质碎花短袖衫,下身黑色长裤,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发,素净得如她身旁的子树上开放的一朵栀子花。
“我们。。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虽然羽萧一个人留在国内,但他有我啊,我会好好照顾他,还有我妈妈、外婆他们都会照顾他,你们在国外就安心工作吧。”蓝蕊走到刚才的餐桌旁,帮刘家儒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你妈妈。。你妈妈在哪里?”刘家儒眼神有些迷离恍惚地问道。
“我妈妈在家里啊,我是说,虽然你们不在国内,但我的家人会像待我一样待羽萧的。”蓝蕊笑了起来,在她眼中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刘伯伯今晚一直有些糊涂,不像传说中的学者那样深不可测,许是爱子心切吧,蓝蕊想。
“哦,哦,很好,很好。”刘家儒前言不搭后语地点头说道。
当蓝蕊陪同刘家儒从包厢里出来时,夜色已经很深沉,虽然外面清凉如水,但羽萧的心暖暖的。刚刚和蓝蕊一起送刘家儒回家,一路上刘家儒的兴致极好,和羽萧他们谈起了人生、理想。
“人之所以会心累,不是因为坚持的路太远,而是因为常常徘徊在坚持与放弃之间,举棋不定,所以人生的路上不要畏惧坚持。”刘家儒说。
在谈到羽萧和蓝蕊的计划和打算时,他不仅鼓励他们,还给予他们很多建议,并由此还引出了他的爱情观,他说:“爱情其实很简单,喜欢的就争取,得到的就珍惜,错过的就忘记。”
“可是。。有时候想忘记,又忘记不了啊。”说罢,刘家儒哈哈大笑起来,继续说道:“所以,最好不要错过啊,当爱情来到面前时,不要去想什么身份,卑微和其他,好好地抓住,不要再错过了。。”
将刘家儒送回家后,羽萧又陪着蓝蕊回宿舍。“刘伯伯好像是一个有爱情故事的人。”在返回宿舍的路上,蓝蕊对羽萧说。
羽萧哈哈大笑,说:“据说我爸爸年轻的时候,学业最好,也很帅气,喜欢他的女孩应该不少,我妈妈至今都还吃醋呢。”
蓝蕊低头噗嗤一笑,说:“像你吧?”
“像我?”羽萧好一阵得瑟,说道:“我肯定比我爸爸强,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是错过了他心中的爱情,可是我没有,我的爱情就在我面前,我牢牢地抓着呢。”
羽萧看着蓝蕊的眼睛,将蓝蕊轻轻地揽在怀里,“蓝蓝,我不会错过你,你将永远在我的生命中。”
晚上,当刘家儒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思绪纷乱如麻,他觉得今晚是他一生中表现最糟糕,也是最好的一次。他违背了自己的心意,第一次没有完成自己下达的任务,可是,却又如此开心。想着那两张年轻的笑语嫣然的脸,刘家儒的脸上便浮现出开心的笑容。
哎,当蓝蕊笑语嫣然的脸出现在刘家儒的脑海里时,他生命中刻骨铭心的那一段记忆便如洪水般控制不住地倾泻而来。。
是的,那个经常在食堂打好饭送到图书馆,放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孩便是他生命中刻骨铭心的爱。可是,当初就是因为他的孤僻和冷漠让他错过了她,所以此次他不忍心让羽萧也错过那个笑语嫣然的女孩。
她在哪里呢?她应该是留在北方,或者应该是和他在一起了吧。这些年,很多时候刘家儒都是刻意不去想起过去,不去想她,可是,今天羽萧仅仅只是描述一个女孩,某些地方有些像她而已,尤其是羽萧提到她喜欢夹着蝴蝶型的发夹时,竟让他一直封存在心里某个角落里的记忆如放影一般,一一闪现,让他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