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宝鹊匆匆归来,轻声禀报。
“小主,明日晌午,太医院院判章太医会在寿康宫,为太后娘娘诊平安脉。”
安陵容闻言,眸光微动,心中已有了计较。
“既如此,我们明日便去寿康宫,向太后娘娘请安,以尽孝心。”
言毕,她目光扫过两人,对芷若与宝鹊道。
“你们二人服侍我许久,也是时候该歇息歇息了。
今日便放你们半天假,你们去歇着吧,也别叫其他人来室内伺候。”
芷若与宝鹊相视一眼,皆是欲言又止,但看到安陵容不容置疑的表情,终是感激地福了一福。
口中齐声道:“多谢小主体恤,奴婢们这就告退。”
待二人退下,室内一片静谧。
安陵容缓缓拉开妆奁,里面摆放着她提前制好的各种香料,她凝视良久,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轻轻叹息一声,终是咬紧了牙关,用颤抖的手拿出了角落里的香点燃。
瞬间,一股独特又霸道的香气弥漫开来
“宝贝,娘亲能力有限,自己护不住你”安陵容低声细语,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自责。
她继续说,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但你既然选择了来到我的身边,我便要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只是要暂时委屈你一下了。宝贝,你一定要坚强,保护好自己。”
随着香气袅袅升起,安陵容的眼神逐渐坚定。
次日一早,芷若就早早的来伺候安陵容来梳妆,口中说道:“小主可是昨夜没睡好,眼下的青黑好生严重。”
安陵容凝视着镜中略显疲惫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深意:“芷若,你可知我为何要选择今日去拜访太后娘娘。”
芷若聪慧说:“奴婢斗胆猜测,小主定是希望能借太后娘娘的庇佑,为腹中的龙胎添一份保障。”
安陵容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继而叮嘱道。
“你确实猜中了一部分,一会到太后宫中,你要见机行事。”
芷若郑重其事地回应:“奴婢跟了小主这么久了,奴婢懂得。”
随着日头渐高,安陵容在芷若的陪伴下,向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数日未见安陵容,此刻一见,不由微蹙眉头,关切道。
“安贵人,怎的今日面色这么差?”
芷若似是正要快言快语地讲述前夜之事,察觉到安陵容投来的制止眼神,立即闭口不言。
安陵容解释道。
“臣妾自幼体弱,许是夏日将至,臣妾这才略有不适,不打紧的。”
太后望着安陵容与芷若的互动,若有所思地。随即宽慰道。
“既是如此,那更需好生调养。正好太医稍后便会来为哀家请脉,不妨也让他为你瞧瞧,你这个样子,哀家看着不太好。”
安陵容连忙躬身行礼道:“臣妾多谢太后娘娘的关怀。”
说着,她顺势上前几步,从袖中取出一条抹额,双手呈上。
“太后娘娘,臣妾见这几日天气变化无常,说起风就起风了。就想着给太后娘娘再做一条抹额,您看看是否合意。”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细细打量起来,连声赞道。
“嗯,果真是好物件!这料子选得不错,是哀家上个月赏你的吧,颜色选的也好,做工也考究。比绣娘们做的好多了。”
说着太后将抹额递给一旁的竹息姑姑,笑道:“陵容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心灵手巧了
竹息接过抹额,凑近太后面前仔细端详“的确不错,这配色很顺眼,样子也大方。
这几日风大,奴婢本还打算着去内务府吩咐一声。没想到安贵人竟先一步做好了送了来,而且尺寸还如此恰到好处。”
太后看着安陵容,眼中满是疼惜“也难为你了,自个身子不好,还时时惦记着哀家。”
正说话间,章太医步入殿内,为太后请完了平安脉后,太后适时开口。
“章太医,你瞧瞧安贵人,她今日面色不佳,劳烦章太医给她看看。”
章太医应允,随即隔着帕子为安陵容诊脉,他专注地搭着安陵容的左手,片刻后又请她换手。章太脸上露出喜色,斟酌言辞。
“恭喜小主,您这是有喜了,只是月份尚浅。估摸着也就一个多月的身孕。
许是近日劳累,胎象略显不稳,需得好好静养,卧床调理,不宜过于操劳心神。”
太后的面色在听到喜讯之初,脸色瞬间从担忧变成了喜悦。
然而当“胎像不稳”四个字传入耳中,眉头又皱了起来。
顿了一刻,盯着章太医的脸看了几息后,笑着说。
“安贵人这是好福气,她可是皇上登基后的头一个怀身子的。这胎可得好好照应着”
章太医连忙恭敬地回禀:“太后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安贵人身子虚弱,加之近日劳累。
待微臣开个方子,让小主先用着。小主平日里少走动,多卧床,静静养着一段日子也就没有大碍了。”
太后闻言,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章太医说道。
“那就有劳章太医多费心了,安贵人的胎,哀家就托付给你了。”
安陵容闻言,连忙起身,向太后行了个大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欣喜与感激:“多谢太后娘娘悉心照拂,臣妾感激不尽。”
太后见状,上前一步,轻轻拉起安陵容,眼神中满是慈爱。
“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如今怀了皇嗣,更是金贵。这些礼节就免了,身子要紧。
你的孩子与哀家也算有缘,既然现在胎象不稳,你就安心在长春宫住着,好好养胎。
给皇后请安的事,暂时就不用去了,哀家自会跟皇后说。”
此时,竹息见天色阴沉,适时地提醒:“太后娘娘,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奴婢觉得还是先送安贵人回去为好,以免路上受了风寒。”
太后点头应允,随即又吩咐道:“竹息,你亲自去安排个稳妥的姑姑到安贵人宫中照应一阵子。
她刚进宫,身边都是些年轻不经事的丫鬟,没个老成的人在一旁照应着,哀家不放心。”
待安陵容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寿康宫,太后的笑容渐渐淡去,转而深思起来。
她轻轻挥手,对身旁伺候的宫女道:“去,把皇帝和皇后叫来,哀家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