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众人一片忙碌之下,叶子戏的准备工作迅速就绪。
齐妃身旁的翠花与安陵容身边的芷若,由于会玩叶子戏,自然成为‘牌架子’。
安陵容心思一转,笑盈盈的对齐妃说。
“齐妃娘娘,这叶子牌想必娘娘也很久不玩了,就让翠果帮您给望着些,我们也正好熟悉下规则可好。”
齐妃看着翠果也跃跃欲试的样子,爽快的答应了。
许是齐妃年纪大了,又或许是许久不玩了。脑子反应不快,眼神也不大好使。
玩了一刻钟之后,齐妃的玩牌的兴致渐渐不高了。
安陵容见此情形开始趁机向翠果使眼色。
齐妃身后的翠果意会。照着之前约好的暗号回应安陵容。
收到信号的安陵容轮到她出牌时,故作沉思,随即俏皮地抱怨。
“哎呀,我那张牌怎么还不出来?等了好几轮了。定是被芷若这丫头捏住了,不给我吃!”
言罢,她嘴角微扬,抽出一张牌“三条!”。
翠果见状,心领神会地朝齐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注意牌面。
齐妃这局牌面竟是出奇地好,只差一张三条便能胡出大番。当她看到安陵容打三条时,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刚要胡牌。
没想到安陵容又故作懊恼地说。
“哎呀,错了错了,我拿错了,我本来要出的是三饼才对。”
说着,手已伸向牌桌,要把三条拿回来。
齐妃见状哪肯,连忙按住安陵容欲收回牌的手,笑中带嗔地说。
“落子无悔,牌桌上也一样!安妹妹,你可不能耍赖。愿赌服输,我这一把可是胡了个大的,哈哈!”说着露出了自己的牌面。
安陵容顺势做出一副懊恼的模样,唉声叹气间却难掩眼中的笑意。
芷若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打趣道:“翠花,你瞧瞧,咱们不过是陪着两位主子消遣玩乐,哪知齐妃娘娘的手气竟是如此了得,胡了个如此大的,刚刚赢的都到齐妃娘娘那去了!”
安陵容闻言,她转而对芷若笑道:“翠果,你瞧瞧,齐妃娘娘这福气,真是挡都挡不住,胡的全是大番。
我面前的银子,怕是要不了一刻钟,就要自己长着腿儿跑到齐妃娘娘的荷包里去了呢!”
说着,她还故作大方的跟翠果说:“翠果啊,你干脆就把我的银子直接收进齐妃娘娘的那边去吧,也省得我们一会儿再数来数去的麻烦了。”
齐妃也知道安陵容在捧着她。之前是自己奉承皇后娘娘,如今也有小主子哄着自己,心中开心不已。被安陵容逗得哈哈大笑。
她笑骂道:“好你个安妹妹,平日里看你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熟悉起来也是个这么会逗人开心的开心果。这长春宫里面有了你,我可是快活多了!”
众人说说笑笑中,不觉已度了半日。打完牌之后。齐妃念及安陵容家世低微,恐私蓄不多,执意要将赢得的银两归还给安陵容。
安陵容连忙推辞道:“娘娘刚刚在牌桌上都教导臣妾了,嫔妾谨遵娘娘教诲~妹妹我还盼着日后能有机会从娘娘手里赢回来呢,可不敢收。
不过,适才这帮丫头太监们也跟着伺候半天,不如就借着娘娘的慷慨,这些银子就赏了他们吧。”
齐妃闻言,点头道:“安妹妹言之有理。既如此,这些便赏给他们吧,即便是那些未能在近前侍奉的,想必也在背后帮着做了不少活计。翠果,你也记得私下里也给他们分一些。”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露喜色,纷纷下跪谢赏:“奴才奴婢们谢齐妃娘娘和安常在赏赐”。
翠果也看着齐妃难得如此开心的模样,对着安陵容感激的一笑。
自那日起,安陵容偶尔拜访齐妃娘娘,一起逗猫打牌。
赢的银子便时常打赏给长春宫伺候的人,本就是抱着哄主位娘娘开心的心思,输了安陵容也不恼。
虽然现在还未侍寝过,但安陵容能明显感觉到跟上辈子截然不同的环境。长春宫上下的氛围都变好了。奴才们对她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得殷勤。日常伺候的更精心了。
安陵容心中也在细细思索。
前世的自己,经济拮据,眼界也受限。只知道攒银子,寄回家里才能扬眉吐气。攒了一辈子都没舍得花最后又如何了啊!
这银子唯有花出方能显其价值,唯有能改善当下境遇的才算得上有用。舍不得小恩小惠也怪不得下人拜高踩低。
这期间,沈眉庄盛宠,打牌之余安陵容不便时时前去,她便前往探望甄嬛了几次,却次次被她的贴身宫女浣碧以莞贵人病情或有传染之虞为由婉拒。
既然被浣碧拒绝了,安陵容也不觉得有什么惋惜的,自己也不过是萍水之交,不得相见亦属情理之中。不再强求相见,一切随缘就好。
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将会平静地延续下去。然而,世事难料,在富察贵人与博尔济吉特贵人相继获侍寝后。
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安陵容的平静。
皇上竟在正午时分,翻了她的绿头牌。
宝鹃满面春风,双手捧着两盆盛玉台金盏快步走进来,语调中洋溢着喜悦。
“小主大喜,真真是双喜临门呢,皇上刚翻了小主的牌子,花房的奴才就巴巴的送来了好多鲜花。这玉台金盏尤为金贵,花房也送来了好多呢。真是难得。”
安陵容的目光拂过放在室内的玉台金盏,心中一沉。
这一切,竟是如此巧合。
玉台金盏,又名水仙,大量吸入会引发手脚发冷、休克。
皇后娘娘精通医理,上辈子可以勉强说是偶然。但此花又出现在她第一次侍寝的时候,这绝非巧合。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宝鹃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轻声说道。
“时候尚早,我有些乏了,我去睡一会儿”
待宝鹃退出房间,安陵容迅速吩咐芷若开窗透气,同时示意她将玉台金盏移至远处,以防万一。
随后,安陵容在床边燃起熏香,熟悉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安陵容莫名的想流泪。
“宝鹃啊宝鹃,原来,你从一开始便不是我的人。
可我竟对你生不起恨意。只是我再不敢跟你交心了。
若换了你,皇后说不定还会派别人前来,更是麻烦。眼线终究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最为安全。”
安陵容的思绪在袅袅香气中渐渐平静,她在思考。晚上,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