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曾老爷子说自己有点急事,改天再开始做浅浅的家教,然后匆匆忙忙往外赶。
她从曾宅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路口着一个黑人,身后停靠着一辆气派豪华的宾利。
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耳旁听不到任何声响,静得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从这里到车之间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可她却觉得漫长得似乎走了几千米。仿佛她的目标不是一辆车,而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是的,牢笼。
可不管是牢笼还是火坑,为了最亲的人,她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不能回头。
她走到了车旁,黑人侧身替她打开车门,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有些变了,带着些鄙夷的不屑,她暗自想着自己好象没得罪他吧。
靠在后车座里阴暗的身影,玄冰般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她顿感锋芒在背,不禁咬起唇,紧攥背包带,迅速跨了进去。
车门被“砰”地关上,不知是车里的冷气打得太冷,还是身旁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冷意,总之她觉得自己宛如落入了冰窟里。
她没有看他,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冰箭一样射在她的脸上,她深吸了口气,无畏地抬起头和他对视,气愤地低吼着,“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又要杀人了吗?奂哥哥是国内有名的律师,他如果死了,警方肯定会介入调查,抓住蛛丝马迹,到时肯定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他嗤之以鼻地冷笑着,俊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千年寒冰似的冷眸里却聚起噬血的风暴,“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的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和幼稚。”
她不自觉地紧握着背包带,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她逃走了,他抓住了她,她以为迎接她的肯定是一阵耳光或是一阵暴打,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什么也没有,他只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她就听他在低声吩咐司机开车。
宾利缓缓向了市中心的方向,她远远就看到奂哥哥所在的写字楼,不由紧张地看了他一眼,他究竟要做什么?
宾利在马路对面的街道停了下来,车里只听到贝尔叽哩咕噜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侧回身来说着,“主人,请您等两分钟。”
她看看黑人,又看看他,完全弄不懂他要做什么,他扭过头看向窗外,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里停着一辆世爵,她认出是奂哥哥的车。
难道说……她突然想到一点,惊恐地张大唇,颤抖的音量问,“你的人……做了什么?是……不是在奂哥哥的车上做了手脚?”
他转过头看她,危险的眼眸眯起了一条线,冷硬的指尖挑起的下颚,“你不是一再想逃么?我可没精力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捉迷藏的游戏,这次我会彻底拔掉你身上的刺,让你乖乖臣服。”
他的手指夹得她下巴的骨头生疼,可这些远不及内心的恐惧来得令她毛骨悚然,“你要用奂哥哥的命来教训我。”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掌下逐渐失去血色的小脸,森寒的眸底蕴满了肃冷的杀意,“这是你应得的教训,惩罚你身边的人会让你更加刻骨铭心。”
“你这个变态、魔鬼、疯子……”她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愤怒,气恼不过抡拳捶打他。恐惧宛如一双无形的手慢慢扼上了她的脖子,想到奂哥哥有可能会死,她的心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的企图,骤然扣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拉向他,阴妄的嗓音从两片性感的唇瓣吐出,“还有几十秒你最好想着怎么向我求饶,不然他可能连全尸都没有……”
他身上的冷冽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直钻进鼻腔里,她背脊瞬间紧绷了起来,整个人意志仿佛被他这句警告的话骤然压垮了。
是啊,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可要她向这个魔鬼低头,好难,真的好难,她办不到。
“主人,他已经出来了?”贝尔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一抬头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快步从写字楼里走了出来。
她眼尖地看到马路对面他的车下有一滩油渍,糟了,他的车漏油了。今天气温较高,汽油相应蒸发很快,如果有一点点火源的话,就会着火,甚至爆炸,这些是基本的常识,她曾听奂哥哥提起过。
而她也看到了路过蹲着几个形迹古怪的人,这个大热天双手却捂在裤子口袋里,她不难猜出那里面会有……打火机或是火柴。
叶奂抬手看了看腕表,直直地往那辆车走去,浑然不觉死亡正在向他靠近。
奂哥哥,不要,不要过去,她想张唇大叫,可搁在下巴上的力道捏得骨头发出一声脆响,再说这里离他也太远,而且还有玻璃的阻挡,声音根本发不出去,想打电话通知她,可双手却被钳制着。
郑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知道他在等她求饶,等她说出再也不反抗的话,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看着还有七八步奂哥哥就要接近世爵车了,那几个人也开始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