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顾轻寒也没有想到，此事竟然会惊动纯贵妃。
回府后，顾轻寒与江嫣说了些纯贵妃做的事。
“纯贵妃虽是赵家人，在宫里也确实横行霸道了些，可她不太愿意替赵家人做事，也是真的。”
这与江嫣从四公主那里听到的有些不同。
“按理说，赵家得势，纯贵妃在宫中才能过得好些，她若要倚靠赵家，便不得不帮他们办事吧。”
所以，这也是今天纯贵妃会派人杀她的原因。
“她也确实替赵家办了不少事。”顾轻寒忽而冷笑：“当年她还只是纯嫔的时候，可做了不少。”
看到他如此表情，江嫣心里多少明白了些。
只怕与顾皇后的死有关系。
“我今天遇到了四公主。”江嫣直言，忽而笑了：“很有嫡公主的风范，只是她住的宫殿接近冷宫，似乎过得不好。”
顾轻寒有些恍惚。
已经许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位皇室侄女了。
“当年我见到饶雪时，她才刚学会走路，一恍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快及笄了。”
提起与先皇后有关的事，顾轻寒面上会浮现若有似无的柔和。
当年岁月静好，怎奈物是人非。
“她说她想见你。”江嫣一手撑着下巴：“我估计，她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
可这不是一件好事。
顾轻寒不说，江嫣也知道。
在洗刷冤屈之前，最好不要让他们两人见面。
于玉饶雪，于顾轻寒，都不好。
“那就让她怀疑吧，如今她什么都不知道，才能保全自己。”顾轻寒握紧她的手：“你也……”
“你得让我知道。”江嫣手下忽然用力：“可别像上次那样，做些令人误会的事。”
虽说不与四公主见面，可江嫣还是有些担心。
她那住所，长期住下，必然十分影响身体。
不知道能替她做些什么。
“此事我会想办法，但肯定不能明着来。”
此时顾轻寒自己尚在困境，如何能帮得了其他人？
江嫣将此事记在心里。
再难，玉饶雪也救了她一条命，她定是要帮忙的。
惊险一日，江嫣回了尘月阁。
顾轻寒曾让她搬回忆竹院，可她觉着这院子清净，在这一直住着也挺好的。
“嫣儿，与赵二小姐的约定，你还考虑吗？”
江嫣正思考此事。
她原本没太上心，与赵青媚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面对不信任的人，她不会选择。
可是如今，赵青媚似乎是个可以利用的合作对象。
若能整垮了赵氏，能得到一个三方得利的结果。
“如今我还有的选吗？”江嫣来到铜镜前，抚摸脸颊。
她似乎没什么变化，每个刚认识她的人见到她，总会夸赞一番她的容貌。
同时也招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红颜多祸水，分明是男人见色起意，怎的就成了她们女人的错？
“我再不做点什么，总不能一直靠顾轻寒护着吧。”
“朝堂宅院与战场不同，该耍阴谋权术的时候，自然就会了。”
江嫣捏紧拳头，指甲甚至无法划破肌肤。
她的武功，还差远了。
简单的自保尚可，可今日，她甚至连那几个黑衣人都对付不了。
弱是原罪。
江嫣忽然感觉心口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她的血肉，痛意几乎让她的意识碎裂。
一股熟悉且可怕的力量开始在她的全身流窜。
“嫣儿！”
语儿脸色大变。
她还记得这般症状，是解蛊的反噬。
“嫣儿，你先忍着些，我去找姬先生来！”
江嫣靠坐在地上，一手攥着胸前的衣裳，全身很快被汗水浸湿。
好痛！
无论她怎么做，一点疼痛都无法缓解！
心中充满无力感，身体却疼得更加厉害。
直到姬子卿来了，在她身上刺上几针，疼痛在逐渐缓解。
“冷静，什么都不要想。”姬子卿直言：“无需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什么？”
江嫣有些迷茫：“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与她的症状有什么关系吗？
“助生蛊的后遗症，若是你心智不够坚定，便会被蛊虫残留趁虚而入，只有自身实力能超过助生蛊使用期间时，才不会受其影响。”
这一点，顾轻寒与她说过，却没有说得如此详细。
难怪她在得知婚事时，几乎走火入魔。
“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自以为是地用了助生蛊提升实力，去了战场，却也没帮上什么。
姬子卿点头：“确实，你这自以为是的性子，和他一样，怎么劝都劝不住。”
房间内一片安静，语儿硬拉着姬子卿离开了。
不过，临走前，他还不忘说一句：“我有办法可以帮你提升实力，短期内，但过程很痛苦，且需要你暂且离开京城，想好了来找我。”
江嫣立刻否了这一提议。
短期内提升实力……她已经尝试过一回了，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休息吧，明日去见赵二小姐。”
待心情平静下来，江嫣回想姬子卿说的话。
每当她自我怀疑时，便会受影响。
她该怎么做？
姬子卿说无需她操心，想必顾轻寒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可她的心结，只有她自己能解。
那是前世死过一次为代价的，如何能接受自己……不够强？
江嫣不上眼，不再想这件事。
次日，她来到与赵青媚约好的酒楼，对方已经点了些吃食侯着了。
江嫣在她对面落了座。
“二小姐将菜品都点好了，我若是不来，岂不是浪费了这些好菜？”
赵青媚替她将茶杯满上：“我原也担心你不会来，可昨日之事后，我肯定，你回来。”
“二小姐消息灵通。”
江嫣不喜欢绕弯子。
“你怎么打算的？直说吧，我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
赵青媚却不急着说，反而是拿起筷子：“先吃，边吃边听我讲一个故事，与我姨娘有关的。”
赵青媚的亲娘……
“洗耳恭听。”
赵青媚想毁了赵家不正是因为她亲娘吗？
卫姨娘身上发生了什么，能让她憎恨至此？
“我娘她……京城知晓她的人不多，可她却耍得一手好枪，是卫家最厉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