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杰又中奖了,徐母自然是十分高兴,乐得嘴都合不拢。
季芯的表情则是有些怪异。
“我说过了,伟杰,千万别做我爸第二……”季芯的心里很不安,这事未免太巧了,一个月之前他才中了五百万,而一个月之后他竟然又中了三千万?那是什么样的概率?
如果连她都这么想,很难不叫别人想歪了。
“你是什么意思?”徐母非常的不满:“季芯,我告诉你,别在这里起刺,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伟杰有去福彩中心的,我们不是都看见了吗?有你这么做老婆的吗?”徐母拉过儿子的手。
哼哼,这回不靠姓季的丫头,他们伟杰自己有钱了,小丫头开始嫉妒了吧?
季芯就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才不敢肯定,可是事情未免有些诡异,连中了2次?
徐伟杰一个人走出家门,走向江边,手里提着啤酒罐,呼呼瑟瑟的北风挂在脸上有些疼呢,看着江面,泪如雨下。
如果一开始和季凝有了圆满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对于徐伟杰又中奖了,部门的人有人怀疑,上个月一笔钱莫名的就飞了,徐伟杰就中奖了,这看起来太过于巧合,可是谁也没有证据,毕竟人家在福彩中心的单子他们都以没见过瞧了一眼,他缴税的单子大家也都看见了。
上面的人没辙,偷偷的报了警,警察查了一周,最后将目标定格在了徐伟杰的身上,没办法,树大招风,中五百万就跟中五块似的?还连中两次?
可是警察查来查去也犯了难,因为确实抓不到把柄,也许是冤枉他了?
大队长摇头,不对,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徐伟杰中奖两次并不是只是口头上说说,他是真的去福彩提了支票的,那里还有他的中奖信息以及中奖的彩票,可是能中两次的几率实在太低了,难道他的运气就真的很好?
小王下班之后拉住徐伟杰,徐伟杰的脸色很难看。
“叫别人看见了。”他的脸色有些慌张。
小王笑笑,不堪在意。
“别担心了,是不会查到你身上的,你想啊,彩票是真的,他们怎么查?”
徐伟杰和小王一起去了银行,因为担心转账会被看出来,所以将钱全部提出来之后,用黑色的袋子装起来,然后交给小王,小王接过钱,然后打开车门快速的离去。
徐伟杰的车子离开银行。
火点每天早晨大约5点的时候都要跑步,冬天不比夏天,天根本还没亮,到处都是雾蒙蒙的,最开始季凝也没跟着,后来她有一次做恶梦发现他没再,一直到火点回来,哄了很长的时间才好,从此火点几点起床她就跟着几点起床。
对于季凝的依赖,火点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她肯依赖他证明自己在她的心里有一定的位置,害怕的是,一个月眼看着就要过去了,到时候她怎么办?一旦他开始上班了,根本就没时间照顾她,她怎么办?
季凝带着帽子两人一前一后的跑着,火点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色,一边小心的看着季凝。
邓医生说季凝恢复的很好,只要季凝的抑郁症能好起来,她就彻底好了,想到这里火点叹口气。
抑郁症……
回来的时候,火勉的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翘着腿,在他的左手边放着一个密封的小盒子似的东西。
“你们两这是出去跑步去了?”火勉上前,拉过季凝。
因为火勉出现的次数很多,所以季凝和他也混熟了,只是看他的眼神依旧很不友好。
“你来干嘛?”火点为季凝擦着汗。
火勉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季凝的面前,然后扭开盒子。
“你哥我,起了个大早去求人家师傅给我弄的。”
火点无可奈何的笑了,也就他家哥哥能想的出来,不然谁家早餐是唰唰锅?
火点取过筷子放到季凝的手里,看样子应该很好吃吧,季凝的眸子都是带着笑意的。
火勉看着吃的很高兴的人儿拍拍自己兄弟的肩;“别瞧不起这个小破锅,知道吗?花了哥哥3张粉红票,你以为便宜呢?很多人想吃还吃不上呢,橘色那一家的。”
火点拍开他哥的手。
季凝吃完了,火点让下人在汤中放一点米给她做粥吃。
这个唰唰锅之所以这么贵就是因为它的汤底是可以做粥吃的,也可以放一些面,味道很好。
火点喜欢极限的运动,比如跳极,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带着季凝一起跳。
师傅在他们的脚上绑好,火点再三确认的问她,季凝只是点头,然后笑笑。
他将季凝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害怕就闭上眼睛。”
当跳下去的一瞬间,季凝看了一眼下面,结果脑子一直在转啊转的,一些画面从脑子中快速的闪过,闪过然后消失不见。
“点……”
火点似乎听见她说了什么,平安着陆以后,两个人从船上上岸。
火点固定好季凝的身子:“你刚才说什么了?”
季凝看着他,一脸无表情。
难道是他听错了?
火点叹口气,然后陪着她去看医生。
邓医生是个很好的老头,非常的和蔼,季凝似乎也很喜欢他。
“恢复的不错,多让她快乐一些。”
两个人回到家里,火点的电话响起。
“喂……”
“队长,明天就结束休假了有没有想我们啊?”
火点这才想起来,明天就要恢复上班了,时间过的太快了,看了眼一旁的季凝,头有些疼,她怎么办啊?
显然把她自己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事情,火点有些后悔一时的冲动,这一个月里季凝每天和他粘在一起,他突然就消失一整天……火点都不敢想。
晚上的时候,火勉来电话,说今天有烟花,火点看着季凝的样子,心想着,实在没辙就只能白天的时候把她送医院去,晚上自己在把她接回来。
两人穿妥衣服,等到了地方,火勉正兴高采烈的吃着糖葫芦,火点看着火勉将糖葫芦交到季凝的手中,他很问眼前的这两个人,今年都几岁了?
叹口气,广场上有很多的鸽子围着天空在飞,夜色一点一点的降临,到了晚上八点,三个人吃完了晚餐又再次走到了广场,放烟花的时候,火点将自己的大衣解开,然后用大衣将季凝圈在怀里,风很大。
季凝的头发随着风起飞,她的脸有些红,因为天气真是太冷了,今天大概是全年最冷的一年,能有零下十五六°。
火点的手把着季凝的手,从她的腰间围拢,天空中五颜六色汇集一堂,粉的、蓝的、绿的……
火勉第一次不得不承认,他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天生就是让女人幻想和憧憬的,也许他们很拽,很不屑与女人说话,可他们天生是男人,天生就能把女人的眼球吸引走。
火点就是。
有的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夫妻,一看就是那种让人觉得舒服的感觉。
季凝也是。
火勉想也许他应该先跟老太太打个招呼,可是这事确实是不好说,一旦说了,首先老太太的情绪摸不准,闹是肯定要闹的,但俗话说,天下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父母,母亲在闹在生气也不过就是一眼云烟的事情,但是现在季凝的病是个问题,如果火点现在就这样把人带去了,他敢保证,他妈立马血压会飙升,然后躺在地上。
这个险他不能冒,可是火点他了解,如果不是用了心,他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表情。
该如何示是好呢?
命运的齿轮终于转动了,六芒星就要交汇了。
火勉看着美丽的星空,双眼里都是浮星,浮星和礼花交织在一起,然后崩裂了。
从理智上来说,他是支持火点的,可惜摸着良心来讲,火点这小子没少气他,作为一个哥哥,他从来就没感觉自己被当作是一个哥哥,火点那小子总是用着调侃,讥讽的笑眼看过来。
火勉双手交织许愿:“我是多么的希望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故事。充满着血与泪,感动与忧伤……”说道最后自己竟然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然后偷偷地看向火点的方向。
“你怎么回事?你是说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没有上床?”曹利梅大吼。
这是怎么回事?是沈家平不行还是……
沈家平虽然将股权过渡书给了她,可是中间出了点问题,不知道为什么随后他又要许圆圆将股权书取了回去,因为还没有正式办理过继,所以现在大华还不是她的。
曹利梅忍了一辈子,就是为了要得到大华,然后瞬间摧垮它,她恨大华就如恨云冉一样。
二十几年前她斗不过云冉,本以为怀孕了,她甚至谨慎的在生下了孩子才给季云涛去信,因为季云涛曾经在喝醉之后就说过,他很想要一个女儿,并且会把这个女儿培养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曹利梅也是赌了一把,没想到就真的生了一个女儿。
她以为迎接自己的就算不是季夫人的宝座,季二夫人也是稳固的,毕竟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小老婆更吃香,可是她的如意算盘一掌就被季云涛给打断了,他不但不肯认这个孩子,更甚除了一次性付清作为父亲的义务之后甚至就是一眼也没见过曹屏屏。
她会不恨?
云冉生季凝的时候,她特意从澳洲飞回来,躲在医院外看着那一家和乐融融的景象,当她看着季云涛将季凝举过头顶,她才知道原来只有云冉生的孩子,他才喜欢是吧?
那她就帮个忙,现在季早儒不是死了吗?季凝也下落不明。
曹利梅拍着曹屏屏的肩。
“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
曹屏屏心里很委屈,她本来就是沈家平执意追回来的,可是在一起之后,沈家平简直当她是空气,周边所有的人都不认同她的身份,她是沈家平明媒正娶的老婆,可是却和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所受到的,礼遇差不多,这让她很郁闷,在加上沈家平现在的态度。
曹屏屏觉得自己就是被沈家平给玩了。
“家平是不是……?嗯……”曹利梅也没办法把话说得太明白,毕竟那个人是她的姑爷。
曹屏屏甩掉手里的纸巾。
“我管他去死。”
曹利梅看着钟表,给沈家平挂了一个电话,三个人一起吃了个饭,吃饭的过程中就曹利梅一个人在不断的试着打破尴尬,曹利梅也发现问题了,沈家平对曹屏屏的态度简直就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什么意思?、
“家平啊,你看大华的股权是不是……”曹利梅将手中的水杯放下优雅的擦拭着自己的唇角。
沈家平跟着放下了刀具,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以前不觉得,可是现在越来越觉得曹利梅这个女人不简单。
自杀?
沈家平笑笑,他想关于曹利梅也许之前他错看了,毕竟这样的一个人会想着去死嘛?
她所谓的自杀还不是一种手段,为了什么?
他笑笑。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沈家平推开椅子起身。
曹利梅的脸一下就仿佛掉进了冰坨里,冷笑着看着曹屏屏一眼,然后取过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提包就走了出去。
曹屏屏一路上忍着,一直到坐进了车子里,才终于发飙。
“我们谈谈。”
沈家平快速将车子开了出去。
“没有那个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沈家平你娶我就是为了给你守活寡的?我告诉你,别惹我,不然我就送一顶绿帽子给你带。”
沈家平笑了,笑的云淡风轻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曹屏屏我告诉你,季凝是怎么没的,我们慢慢查,你都做了什么或者是你妈都做了什么,咱们慢慢看,千万别叫我抓到把柄,不然……”他阴狠的威胁。
曹屏屏身子一抖,什么意思?
“你现在后悔了是吧?你后悔了干嘛还娶我?是你沈家平死不要脸的追着我,求我嫁给你的,后悔?告诉你,后悔也没用,晚了,进了你们沈家的门,我就一辈子是沈家的人,还有什么叫季凝是怎么没的?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证据呢?沈家平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不行啊?实在不行你跟我说,我可以买一些蓝色的药丸送给你,不然我也可以配合着你假高潮啊……”
沈家平吱一声,将车子横在马路上,然后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曹屏屏垂着方向盘。
该死的,她没想把事弄到这么僵的,该死的,该死的。
沈家平一身的黑衣从车上下来径直沿着马路倒着走,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发丝。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过的事情有需要后悔的,可是他现在也说不准了,说不准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很糟糕,他甚至多少次从床上醒过来就想哭,这不是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他。
他和曹屏屏分开住,他依然住在以前和季凝所住的房子里,前几天意外的踢倒了自己桌子下的东西,将东西全部拿出来准备扔掉,看着那罐纸鹤,他突然有了性质,愣是在午后一个人将一瓶子的纸鹤倒在地上,最后他哭了……
没错,他哭了。
因为瓶子里原来有99只,而现在是101只。
他不清楚季凝是用了怎么样的一种心态在他的瓶子里加了2只,她看到了他的日记,知道了他的心思,可是她一个人怀着身孕坚持了七个月,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沈家平只觉得自己快要断了呼吸。
如果他没有刺激她,如果他不曾说了那些话,是不是他的孩子都出生了?
火点进入大楼后,掏出自己的卡,按下电梯旁边的小按钮,一个小键盘弹了出来,他快速打上密码,然后将自己的工作卡在上面一滑,进入电梯内。
工作的时候,他习惯了全心全意,因为他的工作和一般的工作不同,他需要全神贯注,可是今天他却走神了。
其实人和人的相遇就真的是一种缘分,什么叫一见钟情?会有莫名的人爱上莫名的人嘛?他也是自私的,他的心里曾经希望季凝的家庭会很好,或者她曾经是个了不起人的孙女或者女儿,可是这种心态在见不到她的情况下飞逝。
他不清楚自己对季凝究竟有多爱,他活到这么大,估计除却出生时候无意识的泪,就没在哭过,就算是刀子豁进胳膊里,他也没哭过。
可是他却为季凝接二连三的哭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个午夜,她一个人醒了之后坐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着。
他知道,如果一个人没有经历过一些什么的话,是不会那样的,不管她曾经历过什么,很有可能都是他不会喜欢的,可是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病徒。
一旦他决定和季凝一起,首先上面绝对不会同意,再来家里也不会同意。
火点笑笑。
他想好了,如果季凝不好的话……
那就一辈子他养着她,看着她,然后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就这样吧……
火点的同事看着他走神,一个个的张大着嘴巴。
“你说老大竟然会走神?”
“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啊?”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交女朋友是需要打报告的,再说你看老大的样子,他象是喜欢女人的人吗?”
大家点头,在这里流行的晚婚,晚恋,而且彻底奉行毛爷爷的话,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所以他们绝对不耍流氓,恋爱了就要上交报告,由上面做检查,检查对方的品行是不是可以达到一个规定的限度,要求是比平常人结婚严格那么一点点。
所以火点为什么说,他宁愿被说成是同性恋,因为一旦他公开季凝,首先季凝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甚至连火点自己都会受到牵连,就算他为了爱不干这么职业了,也会为了他的生涯留下一笔不太好看的颜色。
火点下班的时候去邓医生那里去接季凝。
“她怎么样了?”最近季凝在做恢复疗程。
邓医生敛下眸子:“火点啊,如果你想她彻底好了,那么她之前承受的就必须在承受一次才可以。”
火点没有说话,带着季凝离开医院。
说实话季凝现在的状态好多了,她只是依旧不说话而已。
她就和一个正常的人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火点似乎可以看见她内心的碎裂。
邓医生的话,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也许之前的生活对她来说是炼狱,是否在走一次,他真的不能替她做主。
他没有开车,而是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走在路上。
挑了一家,点了两份咖喱饭,免费送了两碗汤,两份辣白菜。
又下雪了,满天空飘着雪花。
季凝慢慢的吃饭,火点的胸口很暖。
有的人,只是看了一眼,一切就都变了。
他将季凝带回了医院,不管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以后都由他陪着。
今天开始第一疗程,火点抱着胳膊站在玻璃外面,看着里面。
中途,季凝突然尖叫起来,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见到火点的状态,眼神害怕,邓医生知道这是正常的情况。
火点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女人,她是那么的无措,他的拳头握紧,他不能因为一时的不忍就让她这样疯疯癫癫的过一生,这对季凝来说不公平。
他亲眼看着她疯狂,抱着头,蹲在地上,然后转身,眸子里全是水,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火点突然推开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这绝对不是他,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
他将季凝拉进怀里,季凝的手圈着他的脖子。
“火点……”邓医生有话要说。
火点淡淡的笑着:“一点一点来吧……”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给季凝带来巨大的伤害,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在夜里哭喊着惊醒,一醒过来就是一身的汗,一脸的泪水,甚至有一夜他醒过来,没有看见人。
等火点找到人的时候,竟然发现她竟然站在水塘里。
她抱着头,啊啊大叫着,揪着自己的头发,脸上只是绝望。
火点冲下去,抱住她,从后面抱住她,将她紧紧楼进怀里。
“凝凝不怕……”
季凝不是傻了,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可能有些东西自己又会自己跑出来,每夜那个噩梦总是找上她,她总是看见两章男人的脸,她不清楚那都是谁,可是那种绝望纠缠着她,几乎将她逼得发疯。
季凝无力的哭着,抱住火点,她回过身死死抱紧火点,她疼,怎么办?
火点单手拢住她的后脑,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脑门上。
他陪着季凝,一分一秒都不离开,就陪着她,陪她早起看太阳升起,陪她看日落,陪她看在庄园里散布。
他不清楚一份爱的由来究竟里面包含了什么,可是每当夜里他听见女人的哭泣声,他浑身都发冷,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她走出来。
回程的过程中,火点背着季凝,他的两只手圈子她的腿。
“凝凝,你会幸福的……”这是他的保证。
季凝搂着火点的脖子,其实有的时候她很想火点说两句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没有了声音,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状态,有的时候明明很高兴,可是下一秒源源不断的沮丧,气馁就接连而至让她喘息不过来,她不清楚究竟要怎么样去缓解。
邓医生话说的很明白,无非就是不要去想不开心的,尽量去想开心的,可是不开心的是什么?开心的又是什么?
在她的世界里似乎什么都没有,都是空白,可是空白中又夹杂着一份不稳定。
火点要出国一趟,因为是公务实在没有办法带着季凝,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找到火勉。
火勉倒是没说什么,可是当火点走的第一天他就亲手把季凝给扔进邓医生的办公室里,过了很久之后,他推开门就看见季凝抱着腿蹲在地上,他不清楚季凝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季凝啊……”火勉抬起季凝的脸,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火点是他弟弟,别说季凝现在是抑郁症,就算是傻子,只要火点喜欢,他就支持,因为他们是兄弟,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的。
可是这次正好赶上自己在了,如果自己不在,邓医生不在,他又要出门,那么季凝怎么办?
所以他毕竟让季凝自己坚强起来,她不是傻子,最起码应该可以自己一个人面对生活,她不是不可以,就这点来说,所谓的就是关心则乱,因为火点不忍心,所以不能下定决心,所以季凝才会一拖再拖的。
火勉是个很奇怪的男人,他所喜欢的东西一向是不被人能接受的,比如别人去非洲是为了采钻石什么的,可是他去非洲确是完全为了见野人的,别人去泰国或是为了风光或是为了工作,他可好,去泰国学巫蛊术,说起他的事迹就真的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能培养出这样的两兄弟两的家庭,可谓是奇葩。
护送领导上了专机,大家都在闭目养神中。
“火点啊……”
火点没有动。
旁边的人赶紧推推他:“队长,叫你呢。”
火点才缓过神来,对面的老人颇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下了飞机他本想着马上回家,可是却被留了下来,而一小时后他却坐在了某间有名的餐厅内。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你好,我是杨乐儿。”
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用一个男人的角度看过去,很美,可惜了,他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杨乐儿相亲了这么多场,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上了一个人,不过可惜的是,那个人显然是不太喜欢自己,因为他的眼里写满了抗拒。
中途杨乐儿接了一个电话,很是抱歉的起身:“对不起,我要先离开一下。”说着没有等他作出反映她就跑了出去。
火点也没觉得可惜,起身离开座位。
回到家中,火勉正兴高采烈的坐在沙发上指挥着季凝打扫着卫生。
“上面,对,下面嗯……用力啊,使劲儿擦……”
季凝在火勉的压迫下,天天要早起做早餐,然后收拾房间,她就是连喘息的时间都是偷来的,想的少,自然心情开朗。
不过有人看着就不那么爽了。
“你走吧。”
看看,看看……
什么叫过河拆桥?火勉摇着头,他这兄弟可谓是把这个词给解释的淋漓尽致啊。
“凝凝,给火点去倒杯茶……”火勉的脚翘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挂在脚上的拖鞋摇啊摇的。
令火点有些意外的是,季凝好像好了很多,竟然听话的就去厨房,真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火勉一副大灰狼的模样:“学着点吧,哥哥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饭都多,要靠你,估计她着一辈子都得自闭到死,邓医生说了,她什么都听得懂,什么都会做,只是情绪依然有点不稳,你要试着和她沟通,然后引导她说话。”
看季凝端茶的样子,就跟古代的丫鬟似的,火点左眼直跳。
杨乐儿从餐厅走出来直接上了车子,车子很快开到一家商店,据说有人见过季凝,可是当她和舒畅拿着照片找过去的时候,那服务员又不肯定了。
“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可能是那个角度有些象……现在看,一点都不象……”
杨乐儿差点爆粗口。
舒畅叹口气,姐妹五个,到现在苏依疯了,季凝丢了,严真……
“你说季凝现在还能活着吗?”说实话乐儿都不敢想,怎么就那么寸,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了一起?
如果这些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
“当然……”
其实舒畅心里也没底,报案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就连个信也没有。
这件事之后舒畅对季芯倒是高看了两眼,以前吧,觉得季芯这人挺那啥的,现在看来其实还不错啦,对于寻找季凝,季芯可谓算是尽心尽力了,舒畅想着,你说以前这丫头要好好和季凝相处多好。
和杨乐儿找了个地方,喝了几杯,一边喝一边骂着沈家平。
季凝有今天得多亏沈家平,要不是他往死了里弄季凝,季凝估计现在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呢,现在好了,他满意了吧?
季伯父伯母都死了,季大哥也死了,季凝也消失了,这下可好了,可解恨了,季家整个就是都没了。
杨乐儿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一直在在寻找的人的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晚上接了家里的电话。
“那人怎么样?”她妈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样?杨乐儿回想着,不错,可惜人家没看上自己啊,她来的时候听她妈说了,那些人找老婆比一般人都严谨,不是谁都可以的。
“妈,人家没瞧上你闺女。”
杨妈妈在电话里笑着:“这不是问题,谁见到谁第一眼就有感觉了,我跟你说他家……以后在说吧,反正我和你爸都觉得不错的,你们两简直太合适了,我给人家回个电话。”
杨乐儿笑着挂了电话。
看着茫茫的窗外,季凝啊季凝,你到底去了哪里?
你是不是还活着?
季凝好像就真的好了,从表面上来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在做噩梦了,白天他上班的时候就让佣人来家里,季凝白天的时候只要有画板和画纸她就可以安静的画上一天。
发现她有画画天赋的是火勉。
火勉那时候正在办公室里看着一副画,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男人,脸上有着讨好的神色。
可以说有钱人难免有个什么附庸风雅的爱好,淡他们又不是全能,这个人也是托熟悉的人找到的,所以说能被骗的几缕太低。
可就是这个几缕就被他撞上了。
“八十万。”
那人摇头:“这画最少二百万……”
那天佣人正好有事,就把季凝扔火勉这儿了。
季凝看着自己的画板,然后看看火勉手中的画,慢慢用画笔沾取着燃料。
“假的……”
火勉惊讶得嘴巴差点可以吞下一个鸵鸟蛋。
妈呀,没出灵异事件吧?那个女人说话了?
火勉就差没老泪纵横一下,以示安慰。
他容易嘛,就跟依保姆似的照顾了她多长时间,就连最亲爱的印第安最近都没什么机会在去。
火勉想想,不对,她说了什么?
“什么是假的?”
卖画的那个人满头冒着汗,大抵商人要么不怀疑,要么一怀疑这事就肯定不成,卖画的人见他犹豫不决的,灰溜溜的将画留下来,以不舒服为名就先撒丫子撤了,火勉找了一个专家。
专家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一眼看过去,气定神闲的说道:“假的。”
火勉高兴了,合着她不仅不傻还挺尖的。
一个注意转上了脑子,商人嘛,对于有利的东西不加以利用,就显不出自己的价值了。
火勉发现季凝对于艺术这方面的东西似乎很有感觉,几乎很少有看差眼的时候,想着这也是一条线索,就托人去找答案,慢慢的,季凝自己可以一个人在家。
到第三个月的时候,邓医生几乎是带笑说着:“好了。”
抑郁症的患者是很不好治疗的,象是季凝这种情况,邓医生之前根本就是没有把握她会好,也不相信她会好,可是,这个世界是有奇迹的,她就好了。
季凝开始和火点说话,只有在说道绘画或是去看画展,看钢琴表演的时候,她的话特多,不然一天说上一句话就算是多的了,火点想,也许季凝以前是个艺术家。
这么想着,心里豁然开朗。
从音乐会起身,两个人从左门离开。
曹屏屏起身的时候,愣了一下,因为要出场的人太多,等到她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季凝?
她揉揉自己的眼睛,她没看错吗?
不可能的,刚才她看见的人就跟正常人一样,会是季凝吗?
曹屏屏淡笑着,不可能的。
她挽着曹利梅的手,优雅的和才在台上演出的人握手。
曹利梅和曹屏屏告退之后,上了车。
“你跟我说,你最后见季凝的时候做了什么?”曹屏屏突然问象曹利梅。
曹利梅身子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曹屏屏会这么问。
“你这丫头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曹利梅的脸色有些怪异。
曹屏屏开动车子,然后慢慢的说道。
“妈,你似乎有些事情一直在瞒着我。”
曹利梅心里一惊,表面笑着说:“我见季凝的时候不就是在你的婚礼现场,她来捣乱。”
曹屏屏一笑,不语,有些事情不是不说就没人知道的,不过算了,毕竟这事情对她有利。
她和季凝之间,季凝才是那个第三者,是她和沈家平先开始的,而季凝是后来者,所以第三者受到一些警告或者是报应什么的,是天意吧,是应该吧。
她笑着踩下油门。
沈家平我征服不了你,我就不是曹屏屏!
沈家平接到私家侦探的电话,约在外面见面,当私家侦探将一沓子的照片送到他眼前的时候,他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私家侦探说着:“那个男人的警觉性很高,几乎很难拍得到他的正面,而且跟不住他的车子,似乎他在有意识的防备,这些照片都是在白天的时候拍的,不知道是不是沈先生要找的人。”
沈家平做梦也没想到,季凝竟然就在他的身边,他想不透,既然她就在附近的话,为什么不出现?
她想做什么?
而且季凝和一个男人一起?那个男人是谁?季芯是故意的在故布疑阵?
想想这一连串的事情,沈家平冷笑着,将照片扔进垃圾桶里。
季凝,你真是太小看我沈家平了,既然你活着,幸福着,那就好了。
他起身离去。
后面的私家侦探对于这个老板觉得真是奇怪,这么费心的去找一个人,然后找到了就完了?没有接下来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沈家平晚上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没有打灯,屋子里到处都是一片的漆黑。
他还是想不透,季凝究竟要干什么?
她完全没有理由为了躲避开他而装失踪啊?
沈家平揉着眉心,不管怎么样,她平安这就够了,夫妻一场,不管自己怎么想,都过去了,从今以后就真的都过去了。
他现在和季家算是扯平了,今后也不可能在有交集了,这样就好了,沈家平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内心里似乎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抗议着……
抗议着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天空的云层底部有一轮极小的圆月,晃晃荡荡的漂浮着,象是努力要努力地发出一些光芒来,却好似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一点。
火点出办公室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那个靠在对面路边的女人,她一半的身子在树干之后,带着红色的绒线帽,显得脸更加的小巧,火点一直就喜欢季凝的眸子,因为很清澈,她的眸子里象是有一股水,总是碧波荡漾着,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
他突然的就在这个深夜觉得自己很暖,尽管天空横风肆虐,尽管他的鼻子被吹的有些红。
火点穿着黑色的绒大衣,腰带在腰部的位置打了一个节,他和她隔着一条马路对望着。
沿着脚下的路慢慢踱步。
“队长,明天见……”最后一名同事离开。
走到转角的地方,她巧笑着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身子一转,在火点的面前笑着将背影留给他,火点就跟在她的后面,地上有雪,雪从天空降落到地上的时候是洁白的,可是当它变成了积雪就是有些黑的,踩上去有嘎吱嘎吱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最简单的,即使就算是陪着她慢慢走过每一段路,他都会觉得幸福,突然感到血液在沸腾,心脏在胸膛中鼓动,仿佛随时就要跳跃出来。
她就象是一抹阳光,照进他的生命,让他温暖。
经过一家花店,火点走进去,走出店门的时候,将藏在后面的花送到她的面前,一蓬白色花瓣紫色花芯的蝴蝶兰,月下她笑得那样的满足。
季凝依然很少说话,可是她是依赖火点的,关于这点火点自己也很清楚。
他想起,昨夜和父母的对话。
“你说……什么?”他的妈妈捂着胸口跌坐在沙发上。
他一直低垂着眼睛,他的妈妈从沙发上挥开佣人死死的抓着他的前襟:“你在说一遍?”
火点不愿意去看他妈妈的眼睛,作为一个儿子他不想欺骗,可是他没办法,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是避开母亲的目光。
他的妈妈最后摊在沙发上,他的背影有些僵,可是却义无反顾。
火点看着季凝的脸,淡笑低下头,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
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季凝是快乐的,因为脱离了以前所有的生活,她忘记了很多,记得的都是快乐的事情,她现在浸在快乐里。
她笑着转过身,倒退着踩在月光之下,那长长冷冷的路上有两道长长的影子……
而有一辆车停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对面的男女……
沈家平的右指夹着一根长烟,长烟慢慢被点燃,一点一点通红的星火,象是星子熠熠生辉的,车内很黑,外面也不会有人发现车子里还坐着一个人。
他的目光顺着玻璃看过去。
一眼如万年,他狠狠闭上眼睛。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找来?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怎么就那么的疼?不像是自己的。
他将烟蒂送进口中,手抹了一把脸,有些湿,他叼着烟的唇有些发抖。
一开始一切都错了,都错了……
他快速的将车子驶离原地,从降下的玻璃中将烟蒂弹了出去,从半开的玻璃中看见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一扫而过,象是光速一样,唰,一声就过去了。
她的倒影在车镜中慢慢,慢慢变小,然后直到消失……
最后终于不见。
沈家平笑着,大笑着,眼眸中的泪,叮一声,滑向天空,最后成为碧海蓝天中的一员。
阿虹推开房门,他看着屋内,然后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屋子里一点光也没有,阿虹带上门的瞬间,光就跟着阿虹而离开,那门板下方一点一点的光也终于消失不见,一点不剩。
黑暗中,摊在沙发上的男人睁开眼睛,他的手里还有啤酒罐,沈家平将啤酒大口的送进口里,喝得太急,呛了两口。
他不知道这场报复的游戏究竟是报复了季家人还是报复了自己。
季凝,季凝……
他一个用力,将啤酒罐摔在地上,啤酒罐中的带泡气体迅速占据了地面,然后流出一些液体,空气中有一丝丝苦涩的味道,他的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身后的窗子大开着,窗纱被吹起,飘荡在屋内。
“季凝……”
看着你背影模糊
你的微笑早已失去了温度
其实心里最清楚
再也无法为你付出
已经走到这一步
我想我们真的已经迷了路
终点永远到不了
最后只好举手认输
祝你幸福除此以外
我还能送你什么礼物
以后的每一天我会微笑为你祝福
祝你幸福
早就知道就算怎样留也留不住
不如就此放手
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再不会抱着你哭
也不用担心我
我会认得回家的路途
他的胳膊横在眼眉之间,房间里细细听去,除了风声,除了呼吸声,似乎……有男人的哭声……隐隐的、糯糯的……随风起舞……
在过年的时候,火点带了季凝去了一趟上海。
季凝和火点一开始的相遇就像是美好的故事里最绚烂的情节,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下面会发生一些什么,也许是不幸的……也许是……幸的……
他们的身后就是东方明珠塔,虽然快接近八点了,可是到处依旧是灯火通明,已经是2月份了,季凝穿了一件斜肩露着大半个膀子,她的头发勉强在后面揪着,下身穿了一件黑色的裤子,腰间有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天气很冷,其实也不算是冷,因为跟她所生存的城市来说,气温还是可以接受的,火点的大衣批在她的肩上。
他穿着最普通的灰色西装,白色的衬衫,腰带和鞋子都是棕红色的。
很普通的穿法,可是在季凝的眼里,真的很帅。
火点的手细细的滑过她的眉间,一阵风吹起了她和他的发,其实真是有点冷,不过,女人吗,冷都是能忍的,毕竟在那个城市,零下十几度还穿丝袜的人还是很多的。
火点的头发随风起舞,他抚摸着季凝的头发,然后大掌一手托住她的左耳后的位置,另一只大掌抚摸着她右侧的发丝,将发丝隔开,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她的唇边有笑容,在唇角的下方有一个深深的凹度,那个俗称为酒窝,他弯下身子,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她笑着,他也在笑。
双掌将她揽进怀里,然后一只手搂过她的肩头,从路边再次慢慢启动。
风里似乎可以闻见幸福的味道,风里似乎可以听见甜蜜的笑声,风里似乎可以听见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有流水的声音流过……
在老旧的教堂里,火点将刻着love的戒指套进了她的手指中,然后紧紧拥抱着她。
其实季凝清楚自己和火点的距离太远,也许是没有结果的,可就算没有结果,她也甘愿。
她很清楚,自己最后不一定会和火点走下去,也一定不会走下去,她现在只想和他幸福,然后以后就算离开他,只要有这些幸福的片段她就够了。
很多的人都说,女人其实很傻,季凝对于这点也是抱着赞同的,她可以抱着回忆自己过一生的,只要他能幸福。
对于以前她记不起来,可是她不是傻子,复建之后,她可想而知自己的过去,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这样悬殊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不可能和火点走到最后。
她抓牢每一分每一秒,因为她知道,也许下一秒就是分离。
季凝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午夜,当她站在水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是那个男人给了她一个拥抱,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她不会忘记,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是那个男人将她带回了家中,那一幕季凝永远不会忘。
她忘记不了火点的眼泪……
其实季凝的直觉很准,在上海的时候,火点和她一起被别人看见,晚上当火点的电话响起的时候,他走了出去。
季凝看着他高昂的身影映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笑笑。
“你和谁在一起?”他妈妈一直以来就觉得奇怪,火点这孩子有些奇怪,还莫名其妙的说自己喜欢男的,差点令她昏过去,可是今天小姑子却说她的一个朋友看见火点和一个女的在上海出现,而且动作亲密。
把这一切的事情串起来想就很容易想通了。
她不是一个封建的家长,如果他是真的爱,就算没有身世那也不算什么,犯得上跟她掖着藏着的吗?
“把她带回来,我见了在说……”
火点靠在看台的栏杆上,垂着眸子看着外面。
“好。”挂上电话。
走进屋子里,上了床,穿着衣服抱着她,季凝靠着他的胸膛。
“你答应我,无论我妈说了什么,你都要当没听见。”
季凝乖巧的点头。
“我想把我的以前找回来……”她不想这样生活,她想知道自己是谁,想走出那片天地,想大口的呼吸。
火点点头。
在火点还没有去找季凝的以前的时候,沈家平先找上了他。
两个同等气势的男人坐在对面。
“她是我老婆。”沈家平敛着眸子看着火点。
火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慢慢的闭上眼,慢慢的起身,起身的过程用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原来一切的坚持都是没有结果的,他甚至不能去问季凝是否被虐待过,他有什么立场?
沈家平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他突然开口:“你不怀疑我的身份吗?”
当火点看见沈家平的那一眼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是不会对自己说谎的。
他狼狈的走进酒店,一个人漫步在街头,回到家并没有进去,而是远远站在楼下看着自己所住地方的窗子。
窗子面对着马路的对面,可是看见晕黄的灯光,可是现在这盏灯对于他来说,显得太过于刺眼。
一直到了早上,他的身子已经快结成一块冰了,他慢慢打开门锁,慢慢拉开,然后穿着衣服躺进被子里,抱住她的后背,季凝被突入其来的冷气弄得身子有些发抖,她想转过身子来,可惜火点抱住了她,不让她动。
“我们不去想以前好不好?”他闭着眼睛。
季凝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变卦了,她拉着他的大手细细的去抚摸他掌纹上的每个细路,然后用小脸贴在上面。
“我想知道我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说。
火点依然闭着眼睛,淡笑着:“好……”他说。
只要你想的,我都给,就算你回到他的身边,我也甘愿,只要你幸福,他紧紧抱住季凝的身体。
沈家平一直留在酒店里,当阳光黯淡下来,他一个人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大笑着,笑出了眼泪。
“沈家平,你真卑鄙……”
一行泪顺着脸颊流下。
火点休了年假,每一天都陪着季凝,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进去,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甚至不见火勉,因为他知道一旦火勉知道季凝是结过婚的,一定用各种手段送走季凝的。
季凝,他会送走,只是需要给他一点时间。
沈家平和曹屏屏的婚礼当初是在香港举办的,内地的人很少知道,就算结婚之后,沈家平也没有带着曹屏屏一同进出过,所以没有人知道沈家平和季凝离了婚的。
第二天他将季凝所有的证件送了过来,火点看着那些证件良久。
他想,一天吧,就一天吧。
最后的一天看着她睡下,将她所有的东西收拾好,火点站在原地很久,他的心口很疼。
他看着睡得很安稳的季凝,他忍住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因为他怕一旦伸出手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他将眼睛移开,看着月亮。
他恨这个月亮。
天亮了,他打开门,那个男人已经等在了外面,他开门让他进来,然后回头再次看了季凝一眼,然后闭上眼睛,狠心的离开。
她依然睡的很安稳,很安详,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象是一把小扇子,依然那么的美丽……
火点一边走,一边忍着不要泪落下来,他快速的跑起来。
季凝醒的时候没有看见火点,她看着出现杂屋子里的男人慌了,她掀开被子,就要出去,沈家平拉住她的手。
“我是你的丈夫……”他紧紧闭上眼睛,请原谅他的自私吧,他不会在松手了。
季凝身子一软,被他抱着滑到地上,她就算想了一百遍,一千遍也没有想过,她是结了婚的,没想到过她是有丈夫的……
“凝凝,我们出国吧……”他会和曹屏屏离婚,只要她肯离婚,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答应。
季凝摇着头,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他们昨天明明还好好的,可是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季凝想挣脱开沈家平,可是沈家平不松手。
沈家平当然不会给她机会逃离,在没有解决他和曹屏屏的婚姻之前,他是不会让季凝和曹屏屏遇上的。
对于季凝的失忆,他想,这是老天对他的帮助。
季凝只是抱着那个玩偶不说话,沈家平强硬的将她抱上车,驶离开这个她住了七个月的地方。
车子象机场飞快的驶去。
“停车停车……”季凝突然大叫着。
司机踩下刹车,车子猛烈的刹住。
季凝推开车门,她看见火点了,她抱着玩偶从车门马上冲了出去。
她要去问他,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沈家平自然是不会在让事情发生变故,他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意,推开车门追了出去。
“凝凝,你停下……”
季凝不管,她看见火点了,她追逐着,可是她忘记了,这是在马路上……
沈家平抓住季凝的手:“我们现在要回家,你情绪不稳定,我们回家……”
季凝想挣脱开他钳制住自己的手:“不是,不是,我和火点是要在一起的,你放了我吧……”
沈家平看着季凝的神情突然有一种很想杀了她的冲动,不,决不,就算他死了,也绝对不会在让她离开。
他抱住季凝的身子,吻了上去,季凝的脸上有泪,她哭不出声音。
火点也看见了季凝,也看见了那个男人,他笑自己的狼狈。
季凝……
转身离开。
季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将沈家平给推开,拔开腿就追了过去,只是她这次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迎面驶过来一辆汽车,等她看见的时候,她就只能等着车子撞在自己的身上。
沈家平冲上去抱着季凝,将她转了一个方向,车子狠狠撞在他的腿上,他和季凝都飞了出去,主要的贯力都撞在了他的身上,当车子撞在身上的那一刻他真的没有觉察到疼,一丝都没有,因为心已经疼的不是自己的了。
季凝手中的玩偶飞起来。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伸出手,伸向火点的方向……
沈家平笑了,咳嗽了一声,就呕出一口血。
还好,还好,她没事……
季凝就像是木偶一般的被他抱着,沈家平觉得这一刻真的就该死的幸福,哪怕就算是此刻立刻的死去,他也觉得幸福……
曹屏屏是和季芯一起赶来医院的。
“家平怎么了?”曹屏屏问着阿虹。
季芯则是在外面的座位上看见了季凝,她冲过去抱住季凝。
“你跑哪里去了?季凝……我以为……”
季凝摊在座位上。
“你为什么和沈家平在一起?”曹屏屏凶狠的逼近季凝的身边。
季凝抬起眼睛,看着陌生的两个人,她的眸子真的就很干净,从来不认识一样。
曹屏屏狐疑的看着季凝的脸:“季凝你……”
季凝看向眼前的两个陌生的人,她的脑子乱极了,火点呢?
“凝凝……”火点从门外冲了进来。
他抱住季凝,象是重新得到的珍宝,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沈家平隔着玻璃,就看见外面的女人,一直就像是个玩偶的女人,突如其来的她就有了生命,那个男人的出现终于让她木然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微微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从侧面看过去她的睫毛象是一把小刷子,每根睫毛翘立,带了一点晕黄,不,是那种象是吉娃娃尾巴的颜色。
季凝是美丽的,他从来都知道,看着她抱住那个男人,看着她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痛苦的挣扎,这些都不是为了他……
沈家平,够了!
他闭上眼睛。
曹屏屏要进去看沈家平,可是阿虹象是门神一样的挡在外面。
“这个是大哥我要交给你的……”
曹屏屏接过,一看,差点没气死过去。
离婚协议书?
“我告诉你沈家平,离婚你别想,一辈子也别想,就算我守也守死沈夫人的位置……”
曹屏屏恶狠狠地看着门板,季凝才一出现你就想离婚,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也不行。
曹屏屏恨不得用自己的眼睛将门板烧出一个空洞来。
“电话给我……”沈家平艰难的张着口。
“大哥……”阿虹想劝他好好躺着。
沈家平说着就要动身下床,阿虹没有办法,将电话交给了他。
“你带她走吧……”
最后的一瞬间,季凝看的人不是他……
挂了电话,他平躺在床上,其实全身都疼,真的很疼。
沈家平用胳膊横在眼睛上,没一会儿他的哭声从哽咽到出声。
他已经中了毒了……
阿虹站在门口很久,他只是想,上天是不是一直在这样的捉弄人呢?
火点抱着季凝离开,季芯追了出去。
“对不起,她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在让她记起……”
季芯直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把季凝抱走,季凝忘记了以前的一切?
沈家平懒得去看曹屏屏,阿虹将人推出病房。
曹屏屏和曹利梅快速离开,曹利梅还看着季凝身边的男子,曹屏屏也是多看了一眼,然后突然间就想起来了。
有意思了。
“季凝身边的男人……”曹利梅犹豫的说着。
曹屏屏冷笑,沈家平是你先对我做绝的,别怪我。
“妈,有好戏看了……”
苏依被司悦接回了家里,一开始的时候,苏家是不乐意的,可是苏一天天就念叨着司悦的名字,苏世德想着,苏依是不是受刺激过度了?就把早儒给忘了?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地道,可是没有办法,对苏依好的,他都会去做。
司悦和严真两个人的孩子似乎从一出生就被颠覆了命运,很小的孩子竟然有小儿麻痹和自闭。
起先孩子生下来真的就是没有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就跳了出来。
司悦每天往返于家里和公司真的很累,可是每次看到严真他会更累,对于这个女人,他真是恨不得拿刀子去剜她的心,可是看着床上的孩子,他又没办法,周末的时候去看母亲,母亲的那一张脸老的跟树皮有一拼,这让作为儿子的司悦很是愧疚。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和严真玩暧昧,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偶然间听到季早儒去世,司悦真是说不清自己的内心,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和苏依重新开始,只是那时候有个季早儒横在哪里,现在季早儒没了,可是苏依却疯了。
司悦承认自己自私,所以当苏世德提出让他去看苏依的时候,他甚至想都没有想就去了,因为心底里的欲望。
这一年过的太痛苦,事业上的不顺利,家庭的不顺利。
就算苏依疯了,可苏世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只要重新找回苏依,苏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他会和严真离婚的。
一开始这场婚姻就是错误的,那个孩子,是他不能容忍的,不然他早就提出离婚了,他司悦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那样子的?把严真留下下就是要她带着孩子,不然留下这个一个祸害给自己,他能怎么样?
见到苏依的第一眼,司悦哭了。
摒除了内心所有的龌龊真心的哭了,为苏依。
他记得在校园里见到苏依的时候,她是那么的骄傲,阳光,象是一个公主,可是她现在却变成了这样?还是因为自己才变成了这样?
司悦也许不会想到,他来见苏依会是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伤痛。
苏世德几乎是用了求人的态度让司悦陪陪苏依,苏依很奇怪,似乎所有的人都不认得,可是却认得司悦。
司悦将苏依带回家中,严真自然是不干的。
“你什么意思?我现在照顾一个孩子都照顾不过来,你还要我照顾一个疯子?疯子疯起来是会要人命的……”严真的精神很乱。
因为孩子突然的发病,这个家已经乱套了。
而且她害怕面对苏依,她心里抵触着苏依,害怕苏依会报复她。
但是很显然她的抗议无效。
严真几乎是胆战心惊的侍候着苏依,当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吓死了。
苏依怀里抱着她的女儿,然后将孩子放在窗子边,窗子就大开着,她笑得恶毒。
“苏依,有什么你冲我来,放下孩子,她是无辜的,她有病的……”严真是真的急了。
谁的孩子都是自己心头上的一块肉,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病。
苏依歪着头,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大叫一声,苏依冷笑着看着孩子。
无辜?
严真,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失去我的儿子,又怎么会失去我的丈夫?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和你讨回来。
没错,她只是精神出了点问题,可是她没疯。
苏依非常清楚的记得严真是怎么害死了她的儿子,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苏依抱着孩子,将她高高举起,然后放在窗子外:“别动……”
严真就真的不敢动了。
她惊讶的发现苏依的精神根本就没有问题,她是来报复的?
严真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依依,你有什么都冲我来,孩子还小,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苏依看了一眼钟表,眼睛远远的看着很远的地方,直到看见她想看见的东西之后,唇角带着恶魔一般的笑容,将孩子放下,严真接过孩子之后,将孩子放在床上,然后就疯了一般的揪扯着苏依的头发。
苏依又成了那个有些疯疯癫癫的人,她蹲下地上任由严真打着自己而不还手,司悦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的一个场景。
“你给我住手……”司悦拉扯过严真的身子,一个耳光甩了上去,严真被打倒在地上。
“司悦,苏依没有疯,她是故意的,她甚至想杀了我和孩子……”严真捂着脸大叫着。
苏依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严真,你知道吗,小四有可能会是前妻呢,我一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缩在司悦的怀里,眼泪珠子不断的落下,好像受到了惊吓。
司悦拍着苏依的肩,恶狠狠地看着严真:“我警告你,你在动她一个试试。”
苏依伸出手,看向床上的孩子:“娃娃……”
司悦将孩子抱起来,塞到苏依的怀里。
“苏依听话,帮我抱一下宝宝好不好?”
严真脸唰地就白了。
她起身想抢过孩子,可是司悦制止住了她,然后呼着苏依和孩子离开。
苏依离开的时候看着严真,一挑眉,手在孩子的脖颈上滑了一下,严真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苏依一定是故意的,她是来报复的……
有这么一种女人,她是经不起挑衅的。第一次她会让你流泪,第二次她会让你流血,第三次她直接要你的命。
苏依就是。
严真穿着拖鞋从后面追出来,司悦在和严真拉扯着,苏依看着怀里的孩子,突然伤悲了起来,她好好的一个家……
司悦和严真的矛盾开始越来越大,严真总是对苏依疑神疑鬼的,司悦总是听她这么说也观察了两次,确定的绝对是严真自己想多了,苏依根本就没有任何她说的症状,倒是她自己,司悦想,严真估计是疯了。
他笑,如果她不是疯了,怎么会亲口去说别人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她没有疯怎么会把自己的婆婆给弄进监狱里去了,如果她没有疯,怎么会一直说苏依是清醒的?
司悦反倒是觉得苏依比严真好太多,加上心里对苏依的愧疚,更是对苏依更好。
严真本来孩子就生病,在加上天天担心苏依对孩子不利,还要担心孩子的病,还有司悦的心会象着苏依,这一切的一切叠加起来,让她迅速的病了,象是一个80多的老妪。
苏依淡看着,这场游戏还没有完,也不可能会完的。
曹屏屏最近认识了一位夫人,两个人是在画展认识的,其实这也是曹屏屏静心设计的。
查一个不难,特别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曹屏屏想到这里笑了。
季凝啊季凝,你说你怎么会这么倒霉呢?偏偏是这个男人?
她笑着将照片压在杯子下,带上墨镜离开。
火点第一次带季凝回家,对于季凝他妈妈没有表示喜欢也没有表示不喜欢,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某天,当火点离开家后,停在路边的黑色车子车门被推开。
“夫人……”
走出轿车的女人蹙着眉:“不要跟着我。”
说话已经走进了大堂,直接进入楼内。
季凝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火点的妈妈?
她慌张的赶紧去做水沏茶,因为家里通常是不会有人来的,她也闲散惯了,满地的画纸画板,画笔的,扔的到处都是。
火点的妈妈优雅的坐下身,从手提袋子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季凝的面前。
火点的妈妈保养的很好,她虽然优雅,可是身上没有一丝属于那些夫人瞧不起的神色,会令人感到温暖的人。
季凝接过打开,越是看脸色越是白,最后纸袋顺着手落在地上,她的两只手绞在一起。
火点的妈妈也不喜欢兜来兜去的,就直接开门见山。
“我这样说,希望你能明白,首先不是我们反对你和火点,你的身份不行,如果你们结婚别过是结婚,就算是他递交恋爱报告结果都可想而知,再来,你们火点真的特别的爱你,为了你他会放弃这份工作,当然他会受到很严重的惩处,那种惩处是你想不到的,也是你不能想的,第三,你父亲的问题,你父亲是因为贪污自杀的……”
季凝的心口被豁了一刀。
她的眼前有些混乱,爸爸……自杀……
火点的母亲站起身子:“我的观点很明确,你离开他,不然你就会毁了他,剩下的你自己做选择……”
脑子里一些片段开始慢慢的归拢,一点一点的归拢,然后叠加,最后重新组合,滚滚的回忆汹涌袭来。
她狠狠闭上眼睛。
五号地,一个五号地将自己的家给解剖得四分五裂,一个沈家平让她季家断子绝孙。
季凝抬起眸子看向火点的妈妈。
“我不会离开,除非他说要我离开。”她终于抬起头,用余光瞄了一眼对面镜子中的女人,里面映照出她那张苍白的脸,她沉默了许久,语调不再轻快,喉咙里也彷佛堵着什么东西。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这是生活而不是小说,她不可能因为什么狗屁为了他的幸福就离开,然后说什么只要他幸福自己就幸福,她离不开火点,她也想不起从前,说她自私也好,什么都不好,她不会退缩的。
绝不。
一直以来她的命运都被老天所牵扯着,它怎么说自己的命运就怎么走,事实不就是这样么?一切都有它来主宰,可是现在不,既然她全部都忘记了,那么就当时老天给了她一次逆天的机会,她绝不松手。****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喜欢火点的,你不会忍心看着他毁了吧……”火点的妈妈抓住季凝的手。
她需要季凝的保证,因为只要她保证了,她才能安稳。
火点那个孩子她太清楚了,不是爱到一定的份上绝对不会对自己撒谎说他喜欢的是男人,这件事切不提,一旦季凝被扯出来,就算是家里的那个男人就会活活打死他的,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办法不自私。
与其牺牲自己的孩子,不如牺牲别人的孩子。
以前她也看电视剧,觉得里面赶走男主角喜欢的女孩的老太太都挺可恶的,可是这事没有轮到自己身上。
季凝是离了婚的,切不说别的,就是政审连审都不用审,她就直接会被挂掉,显然火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一直都在保持着一个自己一个人的假象。
再来季凝的父亲,季云涛贪污的那件事闹的那么大,有谁不知?
这样的女孩儿就算火点在爱,也没办法,所以她必须让季凝离开。
“季小姐,需要我下跪求你嘛……”这是她最后的一步。
她没的选,因为那是她的儿子,她必须保全自己的儿子。
她当然不会跪,虽然只是那一天晚上短短的接触,可是她就是清楚季凝的自尊是很强的。
火点的妈妈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特老套是不?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季凝看着桌子上的支票,看着那个牛皮纸袋,她笑了。原来她的一身竟是这么的肮脏,她太污浊了,没有办法陪得上火点?
可是怎么办,她希望有个阳光干净的男人来拥抱住她给她希望,这……有错吗?
火点的妈妈离开了,季凝还坐在沙发上,她只觉得很冷,抱着双腿想给自己一点力气,可是却很无力。
在寒冷的冬季,我们相遇,谁是谁的命,谁又是谁的劫数呢?
季凝跟着火点走在雪地里,到处都是雪,漫天遍野的雪,足足有到膝盖那么深,每走一步都会很累,可是也幸福,他的大掌牵着她的,她踩在他走过的痕迹里,跟着他走,天空有暖阳,四周白雪皑皑。
季凝看着火点的背影,他的身材很高大,肩膀平直,可是腰身却异样的纤细,她甚至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象得到他站立时的姿态,因为火点是军人,所以他的身上有军人特有的站姿,季凝在心里想着,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制服控吧。
她看向天空,阳光从高空照射下来,刺进她的眼中,她用手去阻挡。
“怎么了?”
火点的声音将季凝震醒了过来,她嗯了一声,回握住他的手,他手心的热度能够直接透过她手心的皮肤,然后传递到她的身上。
火点看着突然走在了自己前面的小女人,她穿的真的很多,象是一只熊宝宝,几乎全身都被包裹着,她的头发是黑色的,有个小小的弧度,然后映在他的眼中,从他的这一侧可以看见季凝侧眸笑的嫣然,象是一只鸟儿,那样的快乐。
两旁的树枝上挂着大雪,象是一层薄雾。
她的手,虽然只是贴着他掌心,却仿佛可以伸触到他的灵魂深处,那灵魂里衔生出巨大的渴望。
架着季凝,季凝坐在他的肩上,张开着双臂,感受着冬季的最后一刻,大片大片的积雪落下来,落在她洁白晶莹的小脸上,她的脸被冻得红红的,她的嘴唇在潺潺地抖动着,胸脯也在剧烈起伏。
她想,火点,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