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身罗汉斗黑炎 鸳鸯无奈遇鬼墙
一阵粉尘散去,郑参手持一根刚拔下来的嵩山金刚竹生生撼住了四裂的石桌,护住了身后的夏进和小葵,四散的掌风刮得夏进和小葵脸颊生疼,小葵吓得脸色发白,躲在夏进怀中瑟瑟发抖。夏进眯起了双眼,死死盯着黑衣人,放声吼道:“阁下深夜私闯民宅,官府不会放过阁下的,乘早离去,我们就此作罢,免得一场牢狱之灾!”
郑参哭笑不得,这小子这时候还犯什么酸浑劲,黑衣人不怒反笑:“哈哈哈,夏姓小子莫逞口舌之利,真灿啊真灿,好好一个虎子,被你养成了一个满口屁话的酸气娘娘腔,小子,今日,取了你便宜舅舅的命,送你小娇妻上路,看你如何在耍口舌,老夫今日就让你瞠目结舌!”语毕又是冲着郑参又是一掌印去。
呼吸间一个巨大黑色掌印凝空而显,燃着阵阵黑炎,未待掌印凝实,郑参飞身跃起,当着掌印一棍伴着开山之势狠狠砸去,“呼”的一声,掌印应声而碎。黑衣人冷哼一声:“看来当年的少林降龙棍打了十几年算盘,功夫倒是没拉下。”郑参执竹傲立于夏进和小葵身前,高大的身子护住了身后的二人,张口喝到:“秦天韦你个老匹夫,老夫与你无怨无仇,你倒是把老夫身家查了个底朝天,今日还寻上门来一句不说直接开打,是何意!别以为老夫休养了十几年怕事!”
秦天韦冷哼一声:“老夫不是那么下作之人,今日来索人是受人所托,闲话少说!老夫来回回你这个老秃驴的深浅!”语毕又是凝空一掌按出,郑参怒吼一身,捉棍上前,掠到了秦天韦身前,一棍扫出,棍走龙蛇,犹如一条青龙缠住了秦天韦!秦天韦轻抬左掌照着棍面死死按下,有擒龙之势,辗转腾挪,亦不敢硬碰此棍,稍点即逝,借力游走于郑参周围。夏进与小葵藏于郑参身后,亦不敢多动。
郑参十数年未曾动武,今日遭遇大战遇上的是号称大黑炎手的秦天韦一方名家,身骨子早已不如往日,颇有力竭之感,长棍所化之青龙也未有刚才如此生机勃勃,仿佛陷入泥沼,死命挣扎。郑参转念一想,如此一来被这老匹夫要拖到力竭,自己身死倒是无所谓,可怜了两个苦命鸳鸯,转念一想,不禁大吼一声:“老匹夫纳命来!”语毕,罗汉金身闪现,身上龙纹闪烁,一条五爪金龙像是要从郑参身上一跃而起。郑参浑身像是金炼铜打一般阵阵发光,秦天韦亦不敢托大,想大抵是之前郑参详装不敌,卖了许久破绽,现要出其不意发全力,自己可没那么傻,上了这老秃驴的当,纵横江湖数十年,已是老江湖,怎还会吃轻敌的亏?
更何况自己耳朵对手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降龙棍。秦天韦不禁收手向后退了一步化作守势,全身肌肉紧绷,紧紧盯着郑参。只见郑参怒目圆瞪,相似罗汉下凡,双手青筋暴起,聚势一棍,棍起风云,一阵龙鸣长嘶,刚刚生气全无的青龙,如今像是得了生机,不停地在郑参手中翻滚,仿佛脱了郑参的手,真的要飞天化龙。
秦天韦见势不妙双手提气,空中凝成一双硕大的黑手印,心想老夫当年未曾领教这秃驴的看家本事,今日就来硬接你这招大光明逆龙翻天棍!在看此时棍化青龙卷风云,一阵阵狂风竟聚于棍周,化作一个个气旋,郑参怒喝一声,一棍如青龙咆哮以万钧之势扫向秦天韦。
说时迟那时快,棍未到,势先及,秦天韦强聚掌势想守下此棍,却不想,此棍势如清风拂面,丝毫无力,秦天韦不禁想,这秃驴难道已经入了聚势化形的门道,棍势丝毫不外泄?在秦天韦愣神之际,郑参轻挑一棍,撩向自己身后,手腕一抖,一阵轻柔棍风推着夏进和小葵,送出了自己院外。出了院墙,夏进小葵还在愣神,如此武艺,真乃当世亦有武仙?以棍御风,想必与神仙一般无二了吧?郑参大喝一声:“还不快走!”两人才缓过神来,夏进拉着小葵本是想寻衙门报官,转念一想:如此武艺,寻常官府捕快未必制得住,舅舅在漱月楼做了十数年,必留后路,想到此处拉着向着漱月楼逃去。
不算深夜,街上竟已是悄然无声,远处传来打更人阵阵锣鼓声,“铛……铛……铛……”平日里家家门口挂着的灯笼,今日缺失去了身影,唯有惨淡的月光照着夏进和小葵的前路。初春的气温深夜骤然降低,激得狂奔中的夏进与小葵一阵阵冷汗。
两人哈出了雾气,在月光下忽而逝去。夏进拉着小葵跑了一会儿,站在路口喘起了大气,之后左思右想越发觉得不对,两人去淑月楼的早已是烂熟于xiong,轻车熟路,今日沿路狂奔了许久竟还未到,这是何故,夏进捏了捏小葵冰冷的小手,两人抬头对视一眼,都未说话,小葵的脸早已吓得惨白。
忽然间耳边传来,刺耳的刺啦声,像是有人拖着铁器在地上滑dong,刺啦刺啦,一下一下地划动,像是划在两人心上,两人心中一下下得ChouDong,铁器忽远忽近,小葵唇齿相击,吓得说不出话来,夏进转念一想,莫不是碰上老人常说的鬼打墙,鬼打墙,唯有童子尿能解,夏进附耳与小葵说了几句,小葵一阵羞,心想如此境地,夏进这个坏人,竟要当街小解,真是羞煞人也。
也不多言,捂住了眼睛躲到了一边,言语催促夏进:“你这个坏人,成天想着些下作法子,快些方便,咱们两人倒是好早日逃出生天!”夏进哆嗦着连声答应,向前迈了几步,寻了个小葵看不见的墙角,脱下裤子对着墙壁开始发力。三急这事,越发急人的境地越是不好方便,初春夜深寒冷,夏进;愣是急得满头大汗,才硬挤出几滴水来,小解完,不忘了理了理衣服,转身寻了小葵去,四下寻了许久不见了,抬头一看,不远处一个白影站在惨白的月光下。
夏进也未想那么多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白影的手,那手冰冷异常,像是刺骨的寒,夏进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亦是不多想,觉着小葵定是吓得浑身发凉,硬拽着走了两步,才发觉白影稳稳地站在原地不动,夏进再抬头定睛一看,突然一个惨白扭曲的面孔贴上来,一双流血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夏进看,两边嘴角拉到腮根处,像是怪异地笑着,一条鲜红的舌头拖在了下巴下面,此人不就是之前淑月碰到的王长清!
面容扭曲的王长清,突然发力,一手怪力紧紧抓住夏进不放,另一手向着夏进的喉咙掐去,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地笑声。又是一声怪笑,夏进早已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幸好夏进从小习武,身上亦有一股子蛮力,硬生生掰开了王长清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细细一看,刚刚被王长清的抓的那只手,留下了一个漆黑的手印,又是一记长拳打向了王长清的腹部,王长清巍然不动,依然是桀桀地怪笑着,面容更加扭曲起来,耳缝中渗出点点血滴,俯身向前,想一把抱住夏进。
夏进拼命躲闪,心中更是焦急,不知小葵下落,想放声大呼,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一样,只能放出呀呀的嘶哑声。王长清怪叫一声,扑住了夏进,夏进死命挣扎,拳打脚踢王长清,王长清亦是如铜浇铁打,浑然不在意,只是一身白袍撕毁不少,王长清身上渐渐浮出幽幽绿火,绿火散落在地,将王长清扭曲的脸映得格外狰狞,一双原本纤细修长的书生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扣住了夏进的脖子,王长清将脸贴到夏进的脸上,瞪出的双眼,死死地看着夏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
夏进被掐住脖子,意识渐渐模糊,想起来小葵,想起了舅舅,为何原本幸福的生活,竟是碰到这种怪事,小葵还未过门,舅舅生死未知。小葵,我先走一步了……且有来世,愿留生世情,不负相思意。想着想着,夏进不禁眼眶泛泪,滴在了王长清手上。王长清手想被烧灼了一般,发出呲呲声,王长清惨叫不止不忍其痛,松开了双手,不停抓着双手,一双手被抓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夏进无力地向后爬了两步,之前挣扎许久,浑身脱力,耳旁传来王长清刺耳的尖叫声,渐渐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