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宏强强硬的要求,黎闲表现得不为所动:
“我要是不换呢?”
李宏强啐了一口:“换不换不是由你说了算。”
说罢他伸手就要强抢黎闲的钥匙,坐在两人中间的宋清章下意识伸手拦了下,被李宏强一巴掌拍开,而其他人不知是害怕还是不想招惹是非,都没有吭声。
“想换钥匙可以。”
黎闲在此时突然开口,所有人包括李宏强在内都以为他是认怂了,结果他下句便接道:
“明天我会去和村长问好的,顺便讲讲我的房间是怎么来的。”
“...你!”李宏强张嘴便要开骂,又被黎闲堵了回去:
“说起来村长带我来这里前说过...有个客人十分没礼貌,让他很恼火。”
黎闲略微夸大了下村长的说辞,但他并不害怕有谁怀疑自已的说法。
“要是他知道了这个没礼貌的客人还在惹事会怎么样呢?还会不会让他住在这?”
“连村长家都容不下的人,估计也没有村民愿意收留吧。”
“这要是赶在晚上下起雨...”
黎闲笑了笑。
“当然,我就是讲讲,村长也未必会真这么做。”
他松开掌心,把钥匙放在了桌上,甚至往李宏强的方向推了推。
“你想换就换,我住哪里都无所谓。”
李宏强的胳膊僵在空中半天,脸色铁青,看向黎闲的眼神有瞬间飘忽。
半晌,他愤愤地收回了胳膊,恶狠狠地说道:“你等着,谁死得更快还不一定呢。”
黎闲甚至没抬眼看向李宏强,只是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已的钥匙:“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了。”
众人一时间没人敢拦,黎闲便离开座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回到了房间。
钱鑫咋舌,低声嘀咕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啊...可了不得...”
被李宏强这么一打岔,众人都没了交流的心思,便也陆续都回了自已的房间准备休息。
黎闲在自已的屋内转了一圈,屋内的陈设也十分简单,除了床以外就只有一张表面破旧的木桌,桌上摆着一个空木桶,在它旁边还放着一个盖着盖子的茶缸,打开后里面也只有一圈干涸的水渍。
看到那圈水渍后,黎闲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
从进入副本到现在,所有人都没有喝一口水。
黎闲尽力压抑住喉咙的干涩,关了灯躺在床上,脑海里却又莫名又浮现出那首在轿子上听到的民谣——
“三送此生莫相见,敛尸收骨入灵堂”
今天哪怕走错一步,等待他的都是这句话。
黎闲甩了甩脑袋,把莫名的回忆从脑海中驱散。
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天上,因为周围都是平房的原因,天空显得格外宽阔,月光把夜晚洒地分外明亮。
但黎闲分明记得自已进入副本时,还是这个个月的月初,天上挂着的是一轮弯月。
所以这轮圆月并没有给他什么美丽的印象,反而略带诡异。
黎闲背对窗户侧躺在床上,渐渐萌生出了些许困意,于是他把被子裹紧了一些。
意识逐渐昏沉之时,黎闲忽然听到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这阵声响让人再熟悉不过——是房屋尽头那扇铁门打开的声音。
这么晚了,村长出来做什么?
黎闲静静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声音。
微弱的脚步声缓缓传来,顺着走廊向外一步步踏着。
村长不知道在做什么,走几步便会停顿一会儿,然后在一阵令人心悸的沉寂后继续迈开脚步。
“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来到黎闲的房门前,又一次停了下来。
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别的什么,黎闲总觉得村长这次脚步停下的时间格外地长。
终于,脚步声再度响起,向远处走去。
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村长打开房门,离开了这里。
——他这么晚出去是要做什么?
黎闲虽然好奇,但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继续继续背对着窗户装睡。
忽然之间,黎闲察觉到眼前的月光暗了暗。
黎闲的第一反应是哪片云把月亮挡住了,但在直觉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他悄悄睁开眼,发现一道人影投在了自已的床头。
在黎闲看不到的角度,村长正拎着他傍晚拿回来的斧子,神情阴狠地站在窗前。
黎闲把观感集中在听觉上,在一片静谧中,他听到了一声轻响。
自已的窗子被打开了。
[卧槽,这村长还会杀回马枪。]
[他怎么从窗户出现了?以前不是一直走门的吗?]
[本来看他走过主播的屋子,刚松了口气,结果马上一张大脸出现在窗边...]
[幸亏光屏不是实体,不然现在它已经被我丢出去了。]
黎闲不敢轻举妄动,从影子辨认着村长下一步的举动,接着马上察觉到了不对——
他把斧头举起来了!
黎闲迅速翻身下床,接着直直对上了村长的视线。
村长的身子已经半探进了窗户,闪着银光的斧头悬挂在距离黎闲头顶一米左右的高度,他似乎并没有对黎闲的清醒感到意外,对上了视线后反倒缓缓放下了斧头。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黎闲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村长问道。
村长盯着黎闲看了一会儿,又慢慢移开了视线,眼神毫无聚焦地望向屋内,不知在看些什么。
半晌,他像是自言自语般问道:“你们来这个村子里做什么?”
黎闲揣摩着村长想要的答案,试探着说道:“帮你们。”
“帮我?”
“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你们想让这场闹剧结束,而我们只想离开这个村子。”
黎闲放缓了语速,边观察着村长的神色边说道。
“你说过吧,想离开就要找到新娘... ...她对外村人的警惕应该会更小吧?我如果找到新娘,可以假装要带她逃跑,从而把她带到你们面前。”
黎闲这番话几乎等于献上了投名状,而村长在听过这番话后只是神色不明地挑了挑眉,没有对他的话作出评价。
他手中的斧头又开始摆动,一如第一次见到黎闲那般,评估着着要不要对他进行“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