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观众被突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一跳,紧接着发起了弹幕:
[卧槽,这女诡一般不是下雨才会出现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别管那么多了,主播快跑吧!!!]
[这屋子就这么大,她往哪跑?]
[再不济去敲门求助也行吧,总比傻站着强。]
[主播一动不动的,是不是吓傻了?]
[新人就是新人,看来这个花瓶要折在这儿咯...]
黎闲瞬间汗毛竖起,但他马上注意到,女人盯着的好像并不是自已,而是他手里的...
鞋?
“我...的...”她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这两个字,阴冷潮湿的气息随着她的话语洒上黎闲的脖颈,让皮肤不受控制地起了层鸡皮疙瘩。
黎闲顺着她直勾勾地视线看过去,发现女人正紧盯着自已手里的绣花鞋。
注意到这点后,黎闲迅速把鞋子扔向了屋子的另一边。
果不其然,女人离开了他的肩头,向不远处的绣花鞋走去。
红衣女人慢悠悠地走到了绣花鞋的旁边,然而她接下来的动作让黎闲愈发惊疑不定。
女人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穿上鞋子,而是把那双鞋拿在手中,用力地攥紧撕扯。
她青白的手臂上泛起阵阵青筋,鞋子在一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
更糟糕的是,在她做完这些后,扭过了头。
目光切切实实地落在了黎闲的身上。
眼神中想要把他撕碎的神情与刚刚如出一辙。
黎闲后退两步,很快腿便抵上了床沿。
这个房间太小了,根本没有能躲避的地方。
他和女人对峙着,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好像自已的目光只要稍稍偏离,对方就会趁机扑上前来。
余光里,黎闲突然发现——
刚刚还坐在床沿边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黎闲因为这件事略微走神了一瞬,女人就立刻抓住了时机,冲他扑了过来!
左右皆无处可逃,黎闲只能抓起床上的大红被子,冲她的头上盖去——
女人被黎闲的举动彻底激怒,但一时间又无法把厚重的被子从自已头上挣开,于是毫无章法地用手抓挠着棉被。
刺啦——
仅仅几秒,被子便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黎闲脑内飞速思索着自已应该怎么办,眼前的女人动作实在太快了,如果被困在这间屋内,自已必死无疑。
所以他现在需要的,是离开这个房间。
而他唯一一个还没有搜索过的地方... ...
就是那张放了绣花鞋的床!
黎闲的念头几乎是一闪而过,他立刻掀开床垫,果不其然,在床板上看到了一处正方形的缝隙。
几乎是在他掀开缝隙的同时,女人也把被子彻底撕碎,扑了过来!
黎闲根本没时间回头,用最快的速度钻进了通道里。
一阵锐利的凉风几乎贴着他的头皮刮过。
[卧槽,出口竟然在这里!]
[虽然这个地方不难想到,但是只要掀开了被子,就会看到并拿起床上的绣花鞋,紧接着女诡出现,普通人在此时估计直接吓得满屋子乱窜了,然后被女诡瓮中捉鳖...直到死也想不到唯一的生路就在自已身边。]
[也就是说,几乎需要极度的冷静,才能在防御女诡攻击的同时想到出口的位置]
[可能还需要一点运气,如果主播不是提前把所有地方都看过后才去碰的床,他也不能确定出口就在床上。]
[副本真是用心险恶啊... ...]
进入通道后,黎闲抬手摸向墙边,轻轻一推,一块通向屋外的口子便显现了出来。
他迅速离开,接着地把墙体复原,顺着墙边踏出了几步,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发现女诡没有追出来的征兆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一声轻响在黎闲脑内出现。
【叮!恭喜玩家黎闲获得首笔直播积分打赏!】
【直播当前观看人数:137积分打赏:20】
打赏?
也就是说他的表现会播放给别人?
黎闲皱眉,在墙角蹲下,小心地打量着四周,思考着自已应该往那边走。
虽然暂时逃过了屋内的女人,但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乐观。
因为他的周围是一排排的瓦房,也就是说一不小心就会被村民发现自已的出逃。
看守着房门的村民正是先前抬轿子之中的两位轿夫,两人此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其中一个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要再去把酒倒满是吧。”
轿夫掏出钥匙拧开了房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艹!那娘们跑了!!”
这一声怒吼惊动了周围一圈的村民,黎闲没来得及找到地方躲藏,就隔着窗户,与对面房屋内闻声出现的村民视线对了个正着。
村民看到黎闲后迅速喊出了他的位置,轿夫从前方围了过来,黎闲只得从反方向逃开,但拐过一条小路后,面前又是一户户的人家。
前方只有一条笔直的路,两边均是一栋栋用砖瓦砌成的平房,轿夫的叫喊声让瓦房的大门接连打开,村民纷纷从家中走出,全部阴沉着一张脸加入了追捕黎闲的行列。
“运气不太好啊...”
黎闲心里默默想到。
自已但凡逃出得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不会这么快被发现,那两个看门的村民好像算好了时间似的,自已前脚刚逃走,他们便开门检查了屋子。
对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把脸挡住比较好。
黎闲并不觉得自已长得有多女相,进入副本之后虽然没有镜子,但从身高与各方面的感觉来看,自已还是原来的身子,那样就算带着假发也不免会有被认出是男人的可能性。
想到此处,黎闲把盖头从怀里抽出,边跑边把它围在了脸上,然后堪堪躲过了几个想从身前拦住自已的村民。
前方又不远又出现了一处拐角,黎闲加快了脚步想跑过去,但身前突然出现了四五个村民,连成一排堵住了本就不宽的道路。
身后是还差几步就要追上自已的轿夫,黎闲心下一沉,脚步没有放缓,反倒直直冲前方的村民冲了过去,随后一肘杵在了拦路村民中举动最为畏缩的一人脸上。
那人身子一斜,捂着脸惨叫一声,叫黎闲抓准空隙冲破了阻碍,奋力向拐角口逃去,结果鞋底踩到了裙摆,等黎闲稳住身形,轿夫马上就要从身后抓住他的衣角。
“滴答。”
一滴雨水落在轿夫的脸上。
轿夫伸出的手突然顿在半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好像滴在自已脸颊的不是雨水,而是硫酸。
“下...下雨了!!!”
轿夫语气颤抖着大喊道,零零散散的雨点砸在地下,让原本干燥的泥土地氤出了一个个深色的水点,也沾湿了黎闲的衣襟。
黎闲脚步一顿,不知对方为何仅仅因为一场雨就如此惊恐,然而所有的村民在听到轿夫的叫喊后,神情皆是一怔,然后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般,推搡着向瓦房逃去。
“快跑!!”
“河...河神发怒了!”
“呃...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喊叫,黎闲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轿夫脸的那滴雨水已经在脸上流淌成了蛛网的形状,不断向外增值扩散,钻入轿夫的眼睛与耳朵。
原本透明的雨水逐渐被浸染成了鲜红的血色,轿夫的身体从头开始肿胀起来,皮肤像被注了水的气球一般逐渐撑大,原本尖锐的喊叫也逐渐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呜咽。
轿夫直直跌倒在地上,身体像上了岸的金鱼一般抽搐着翻腾了两下,然后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