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不是说我又没什么眼光,只配用那种又土又俗的金镯子,哪里配的上你亲自挑选礼物。”
她甚至都没正眼看一下,“我还当你不来了,白高兴了一会儿。你要是真想祝我银婚快乐的话,就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隐身,让我们一家子人过得痛快点。”
她旁边的老姐妹虽然并没有说话,但那如同毒蛇一般的眼光已经在沈知澜的身上扫了好几圈,一个个就跟探照灯似的。
其中一个沈知澜见过,记得她叫林珍。
她的眼神尤为直白,看完之后带着几分嫌弃开口道:“我怎么看她腿好像还有点不舒服,该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怎么从结婚到现在大病小病不断,这次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句话是似乎是在暗讽当初沈知澜假怀孕的事情。
沈知澜捏着礼物的手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毕恭毕敬地把礼物递了出去,但是沐慧娴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但她也不敢收回手,就只能那么尴尬的在半空中横亘着。
心里面恨不得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轮流抽个巴掌,但沈知澜表面上却依然还得装出一副孝顺儿媳妇的模样。
“是之前出了一点小意外,崴到了脚,已经快好了。”
“哦,有天晚上我给凌沉打电话,他说在医院,顾不上跟我说话,恐怕就是去给你看脚了吧?”
沐慧娴拔高了声音,颇有几分阴阳怪气,“你这儿媳妇当的怎么样且不说,他倒是为了你没少操心,不光跟我顶嘴,连跟我聊天的时间都没有了,我这个当妈的,上哪说理去?”
沈知澜心说,您儿子当天也没陪着我,是他不愿意陪你聊,我又没堵着他的嘴。
心里是这么想,她也不敢开口,只能乖乖的低着头听沐慧娴继续训话。
今天她就算是把一口银牙全部咬碎,这个面子也必须得给足沐慧娴。
沐慧娴看到她这副故作乖巧的样子就火大,继续绷着脸开口道:“说来我听听,你是怎么蛊惑着他陪了你一晚上?不回老宅,也不回自己的住处,就一直在医院呆着!”
这下子沈知澜也懵了,茫然的抬起头冲墨凌沉看了过去。
那天他分明早就已经走了。
“你看什么看!”沐慧娴看到她透亮的眼睛就烦,“我问你话你是听不见?”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悄无声息坐在旁边的墨凌沉忽然站起身来。
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肩膀不小心碰到了沈知澜早已经举到酸软的手。
她再也捏不住手中的礼物盒,直接掉了下来。
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墨凌沉伸手稳稳地接住,放回了沐慧娴的手中:“你们几个聊完了?我去叫爸下来。”
虽然说是两口子的结婚纪念日,但今天对于沐慧娴来说,到底还是跟闺蜜的见面会,压根就没把墨凌沉的爸爸放在眼里。
经他这么一提醒,沐慧娴才轻轻的敲了下额角:“看我这记性,差点把你爸给忘了,让他别忙活着练字了,尽快开饭。”
她现在心情不错,一来是因为训了沈知澜几句,二来是刚才墨凌沉全程就在旁边听着,也没还嘴,说明他对沈知澜也没有维护的意思。
沈知澜连呼气都放得很轻,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她心中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恐怕那天晚上墨凌沉是和乔幼姗偷偷的幽会了,却是打着陪自己的名头。
他刚才撞的那一下,是打算用这种方法强行把话题给结束了。
沈知澜在心中苦笑,这诡计多端的狗男女,她果然又被迫给这俩人当了挡箭牌。
墨凌沉上楼进了书房,乔幼姗这才故作温和地开口道:“妈,这件事情你们有所不知,小澜受伤事出有因。”
“己制作的香水马上就要上市了,跟合作商见面的时候,对方动手动脚,她逃开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腿,老板特别记挂呢,还亲自去看她。”
他们两个人是同一个公司的,乔幼姗说的话当然就是可靠信息。
但是她故意把真相挑挑拣拣,好似说的是事实,但其实又不完全是。
赵总之所以去看沈知澜,是因为要敲定新的合作商,而不是关心她的脚伤。
“事情也不完全是大嫂说的那样……”沈知澜下意识的就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你大嫂青天白日的平白无故冤枉你?那你说,你是去跟合作商见面了吗?赵总是去看你了吗?”沐慧娴不由分说打断了她的话,“她冤枉你一句了?”
乔幼姗脸上似乎也带着受伤的神色,委屈的开口道:“大家都是在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总不可能闲来没事乱传这种闲话。”
“更何况都是一家人,我何必呢?我维护小澜还来不及呢。”
沈知澜简直想把隔夜饭都吐在她的脸上,怎么那么会装。
她拼命的憋着自己的火气,都快忍出内伤,最终还是屈辱的点了点头:“没有冤枉,说的是。”
沐慧娴扬起下巴,冷嘲热讽的轻哼一声。
“你明明是技术研发部的,却要做公关部才干的工作,跟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坐在一起。”
“你要是矜贵高雅,人家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对你动手动脚,想必你也说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话,让人家产生了误会。”
“我们墨家的媳妇即便不是大家闺秀,也至少应该懂礼貌守规矩,而不是像你一样整天热衷于出去抛头露面,满嘴谎言。”
“是我们家养不起你了,还是我儿子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到外面跟别人瞎……”
眼瞧着她接下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沈知澜连忙开口道:“妈,我跟赵总只不过是上下属关系,我们见面也是因为香水的缘故。”
“你爸妈没教过你,长辈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搭话吗?”
沐慧娴面色不悦的斜睨了她一眼,“连这点最基础的规矩都学不会,我看你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洁身自好,恐怕也没能力做什么香水。”
沈知澜微微低头,用力闭了下眼睛,拼命的捏紧拳头,指甲几乎已经陷进肉里。
她好想翻脸,想撕烂脸皮大吵一架,但在这样的场合,只能给足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