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楚弃的身体依旧没了大碍,只靠本人的求生意志才能醒来。
医生也说,楚弃毫无求生意志,醒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二十天后的清晨,迎着窗外洒进来的第一缕阳光,奇迹悄然降临。楚弃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的双眸,在经历了漫长的黑暗与沉寂后,终于缓缓睁开。
顾衍此刻不在,他去卫生间拿毛巾。
楚弃这二十天沉溺在无尽的噩梦中,仿佛被时间的洪流卷入了无尽的深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司锦年那些残忍记忆的复苏。司锦年的所作所为不断重演,所有被大脑刻意遗忘的记忆全都回归。
黑暗中,他静静地站立,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影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过往的自已,在命运的摆弄下,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边缘。
七岁那年被无情地推入了一个充满痛苦与恐惧的深渊
看着年少的自已在七岁那年被人送入痛苦的深渊。
看着“自已”在司锦年的手段中一步步的走向灭亡,从一开始坚韧不屈,到后来的麻木。
他手里依旧拿着那把刻刀,那曾是他试图寻找解脱的工具,但在这一刻,它却变得如此无力。刻刀划过空气,却穿透了他虚无的身体,连自我了断都成了奢望。他只能被困在这个由记忆编织的牢笼里,一遍又一遍地经历着那些痛苦与绝望,无法逃脱,无法解脱。
楚弃在无尽的痛苦与疑惑中徘徊,那些关于生命的疑问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切割着他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他试图在记忆的碎片中寻找答案,但每一次回望,都只是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已的孤独与无助。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一生来就不会被爱。为什么生来就要承受无尽的苦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白熊呆愣愣的声音,才恍然想起。
他似乎短暂的从司锦年身边逃离过,是谁救了他呢?
他不太想起来了,他无法清晰地勾勒出那个人的面容,他只知道有个人会陪他坐在沙发上看无聊的动画短片,会给自已做好吃的食物,会轻柔的将他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楚弃是他珍贵的宝物。
可是他觉得那人在撒谎,他只是被人随意丢在路边不要的破旧玩偶。
因为母亲厌恶的说他是灾星,就被送到司锦年家里,又因为司锦年恶劣的玩笑话
“啊...还没起名字,那就叫楚弃好了,反正你只是被丢在地上别人不要的东西”
他的名字就被轻而易举地定下
楚弃,就像是一个诅咒,时刻提醒着他自已的无价值与被抛弃的命运。
随后司锦年用尽一切手段将他的世界禁锢,在司锦年的掌控下,他的世界变得狭窄而黑暗,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温度。他被禁锢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与外界隔绝,他的世界只剩下司锦年一个人。
可随后又像是被玩腻的物件随意抛弃在路边
会有人爱他吗?
他又怎么会是珍贵的宝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