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年还是第二天被送到了寒翔辰手上
寒翔辰看着司锦年这副模样,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
顾衍就知道给他找事!
抱怨归抱怨,寒翔辰还是叹了一口气任劳任怨的收拾烂摊子,这一周Z市A市来回飞,搭了不少人情,当然也少不了顾衍砸的钱。
硬生生让领导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这人在外逃窜了大半年被人报复了,也说得过去。
这些人基本都是Z市本地的,对司家这个地头蛇自然没什么好感。
楚阳看着这件事彻底告一段落了才松一口气,顾衍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笑,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他。
楚阳看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顾衍最近怎么回事,以前还装一装,装的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其实楚阳早就知道顾衍不是面上表现出来的模样,也不戳穿他,就看着他装
现在不演了,愈发不收敛了
尤其是在床上
楚阳被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这下看他这副样子更来气
抓起手边的白熊玩偶丢到顾衍身上“顾衍!”
顾衍伸手接住玩偶放在一旁,面色不变就往楚阳身边凑
吓得楚阳赶紧站起来就跑了,空气中留下一句“我要去上班了!”
天知道顾衍最近到底在想什么,脑子里就没什么干净的东西,像是发情了一样,在哪里都要扯着他亲…
他现在看见顾衍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如果不赶紧跑下午铁定着急忙慌的
他前几天看顾衍一副脆弱的样子还任由他做,后面这人变本加厉的…
楚阳想着耳尖有些发红
不过很舒服就是了
*
出于人道主义,司锦年被放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主要是他伤的太严重了,感觉如果不在医院续着随时就会死。
在这段时间里,警察拿着所有的证据一一摆在司锦年面前
这次司锦年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全然不像上次仍旧一脸倨傲的大少爷模样
唇色发白的有些异常,一身病号服,两只手被拷在身前限制他的行动
毕竟这人是摸爬滚打上来的,谁也说不准扛着这么虚弱的身体能做出什么来
门口时时刻刻守着人
司锦年看着站在自已面前的警察,低头看了看他们摆在桌上的证据,也没拿笔签字认供
也不说话
现在正是下午三四点,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一半落在桌上,一半刺到他身上
生疼
可是窗户下放着的一盆向日葵,正迎着阳光微微摇曳,充满了生机
司锦年的目光落到那盆向日葵上,隐约回想起被顾衍关在地下室的最后一天
他不确认是不是自已的幻觉,他听到了楚弃的声音,看到了楚弃轻轻牵起顾衍的手离开了,离开了这一片黑暗的地下室
“我要见我的律师”思绪回笼,他有些恍惚,沉默了半响,最终说了迄今为止的第一句话,或许是因为长期不说话,嗓音有些沙哑。
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他们无法限制罪人找律师,这是每位公民的权利,就算是死刑犯也可以。
司锦年混了这么多年,有许多仇人,自也有许多忠心的手下,尤其是在法律方面,Z市最有名的律师就是他的人。
如果真的到了今天这种地步,这便是他最后的依仗。
律师申请和司锦年的单独会面,警察全程在门外守着,没进来
司锦年走到窗边,看着那向日葵微微出神
律师看到司锦年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着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试图联系司锦年,但司锦年一直没有给他消息。好不容易能见到了,又看着司锦年这副样子
“司总,您要振作起来,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的死刑变成死缓,只要时间拖得久,您表现得好一些会慢慢的变成终身,总是能活下去的,我们在外面打点着点,您在里面可以好好过的”
律师说的不无道理,近些年来国家在慢慢取消“死刑”这一刑法,除非是非常大的罪,一般都会叛死缓
虽然司锦年的罪证比较严重,但这位律师在全国也是出了名的,因为之前欠司锦年一些恩情,这件事上自然是尽心尽力
努力弄个死缓也可以试试
司锦年静静望着那盆向日葵,依旧没有说话
自从从顾衍那里出来之后他就沉默的吓人,像是身上的刺一瞬间被人全部拔的干干净净。
司锦年其实并不恐惧刀疤男的手段,他这么多年下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程度的伤也没什么所谓
只是他在黑暗的环境中才恍然意识到,意识到当初的楚弃是怎样的感觉
一望无际的黑暗,身边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丝声音,只能无力的蜷缩在角落里…
黑暗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痛苦与绝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
门口传来声响会带着些希望的看过来,却每每只能看到施暴者的身影
黑暗,痛苦,绝望
他从来不觉得自已做的事情有什么错,也不从不曾后悔自已所有的行为
他得不到楚弃,他就得到楚弃的人好了
最终,他如愿以偿
内心的空洞却愈演愈烈,他不明白,心脏隐隐传来的痛苦让他无法理解。优化语句
自楚弃离开自已身边,他满脑子就只有把人抓回来,为什么,为什么自已的东西要待在别人身边
一想到楚弃在别人身边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他就嫉妒的发狂
可在地下室,不知道顾衍是故意的,亦或是别的什么缘故,他在自已面前接过一个电话
是楚弃打来的
他听到楚弃开心的叫顾衍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他从未听到过的雀跃
他听到楚弃说了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好像是一个叫林知许的人把他的一个杯子打碎了,他不大开心的说了好久
他听到楚弃语气软软的,要顾衍给他带一个新杯子回来补偿他
他真的很久没听到过楚弃这种声音了,愈发清晰的记忆里甚至都找不出
楚弃好像很久没这么和自已说过话了
只剩恐惧和躲闪,以及经常挂在嘴边的对不起…
可他却意识到自已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和嫉妒,甚至嘴角都不自觉的勾了勾
“司总?”律师半天都等不到司锦年的回应,有些着急的上前走到他面前
司锦年从记忆中抽身,伸出右手,手指轻轻触碰花盆的边缘,可就算养了一段时间,手腕的伤依旧没好,这双曾充满力量的双手显得格外无力
甚至连一盆向日葵都拿不起来
他执拗的加重手上的力气
向日葵却从他手中滑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种种摔在了地上。
泥土和花瓣散落一地,金黄色的光辉在灰暗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