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葆葆出身富贵之家，见识自然不少。
她一看到这照片的广场上那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她就知道这是干嘛的。
这些都是原石，而能有这么多原石的地方，只有公盘。
随即，她就很诧异。
“你去翡翠公盘了？你怎么会去那里啊？？”
【秦汉：嗯。】
“这是哪个公盘？不是，你能不能一次多回几个字啊！”
【秦汉：平洲。】
【秦汉：正看石头呢。】
“那你看。”
厉葆葆气呼呼的发了三个字，然后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秦汉真不回了。
连个‘哦’都没有。
“哼！”
厉葆葆将手机丢在桌上，端起桌上的咖啡吨吨吨吨吨一阵猛灌，心里很气。
不想和我说话拉倒，我还不想和你说话呢！
自己CPU了一句，她转头继续看屏幕上花花绿绿的K线图。
可五分钟过去了，
她仍然没有看进去一点，脑子里想的全都是秦汉去平洲公盘，他去那里做什么？
买原石？
还是买翡翠？
这俩东西可不一样。
每一颗翡翠都是从原石里面切出来的，但并非每一块原石里面都有翡翠。
如果是买翡翠那没什么。
可厉葆葆担心秦汉是想买原石，那这就是赌了！
关于原石的相关信息，
厉葆葆也了解一些，她有个朋友家里就是做珠宝生意的，以前她还跟着到缅店公盘看过热闹。
她亲眼目睹了原石有多么疯狂，那些赌石的人又有多么疯狂！
一块足球大破石头，灰不溜秋的，就仅仅因为上面裂了一条缝，用手电筒照着能看到一些绿。
仅此而已，
就有一帮人抢着买，价格从500万起，几分钟就涨到了5000万！
那个掏5000万买下这么一块破石头的人，抱着黑不溜秋的石头兴高采烈、豪气干云、欣喜若狂，当众说这次必然发了！
当场解石，
结果里面只有一块小料，水头也一般。
只值30多万。
几百倍的差距，瞬间血亏将近5000万！！！
厉葆葆从头围观到尾，最后她看到那个人在解开石头的瞬间，仿佛苍老了10岁。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赌垮了，那个人非常不甘心，红着眼竟然又要再拍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体积更大，身上的蟒纹更多，从那些蟒纹处拿灯往里面照……
全都是绿！
而且，听说那块石头还是出自于一个老坑，那个老坑以前出了不少极品料子，是非常有名的高品质大坑。
因此，这块大石头更贵。
起拍价3000万！
那个人红了眼，一次次喊价，最终1亿8000万拍下！！
为了挽回脸面，
他再次让人当场解石……
可惜，再次切垮……
解出来的翡翠水头很差，虽然数量不少，但最多也就值个二三百万。
1亿8000万换来二三百万……
这买卖可以说是亏到姥姥家了，血本无归！
男人瞬间懵逼，眼神呆滞如行尸走肉，呆立良久，最后大笑着跑走了……
后来，她听说那人疯了！
她还听说那人是江浙一带有名的珠宝商人，家有娇妻爱子，生活的很幸福。
除了这件事让她印象深刻之外，
在那次缅店公盘上，她第二天又看到一件事。
一个小老板花了10万买了块石头，大小也是足球大小，可竟然在里面解出来了帝王绿。
虽然数量不多，但品质是极好的！
那绿的深邃迷人，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散发着绿芒，非常非常漂亮！
现场当即有珠宝商开出3000万要买下，紧跟着有人出4000万，开始有更多的人竞争……
最终那块石头小老板5600万给卖了！
买家就是当时带着厉葆葆去缅店公盘看热闹的朋友，这件事厉葆葆也算是间接参与者。
她朋友后来告诉她，这料子如果找个大师精心设计成一套完整的头面首饰，价值最起码能翻一倍！
自从那次之后，
厉葆葆就记住了一句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
想起往事种种，
厉葆葆就又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电话响了一会儿这才被接通。
“小宝宝，想姐姐了？”
话筒里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也就是所谓的烟嗓，虽然不柔和但却很有特色。
令人一听，就能记住那种。
厉葆葆道：“你在哪呢？”
“还能在哪，平洲，不对啊，前几天不是给你说过？”电话里的女人有些疑惑。
“你派个人下午到机场接我一下。”厉葆葆说。
“你要来？？？”
“嗯。”
“哈哈哈哈……小宝宝你今天抽什么风啊，前几天问你来不来，你自己说不来。”
电话里的女人顿时大为惊奇，娇笑着揶揄道：“现在你又说要来，这么反复，不像你的风格啊？”
“……”
厉葆葆看了下电脑屏幕上的航班信息，淡淡道：“我现在去机场，下午3点到佛山。”
说着话，她便起身朝外走去。
“哎哎哎，你真要来啊？”
“嗯。”
“可……为啥啊？你不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吗？难道你打算和我抢食吃？”
厉葆葆抿了抿嘴，娇斥道：“你是猪吗？还要抢食吃。”
“哈哈哈，我要是猪，那你也是猪，小母猪。”
“……”
厉葆葆顿时一脑门黑线，她了解自己这个闺蜜的性格，你要和她再掰扯下去，能说到下午。
你越说，她越来劲。
“先就这，我要去机场了。”
“不是吧？现在还没到机场？这么赶……看样子你很仓促啊……哎，到底怎么……”
没听对面说完，
厉葆葆就挂断了电话。
她要去平洲看看……
这个念头是五分钟前，突然在脑海里冒出来的。
然后就控制不住的野蛮滋生，眨眼间吞噬了她的理智，厉葆葆也就拿定了主意，决定立刻行动。
至于去平洲看什么？
‘当然是看石头了，还能看什么？’
厉葆葆心里暗自说道。
……
秦汉和李芷珊两人进了玉器街之后，
看到那遍地的石头，络绎不绝的人群，两人都有种大开眼界之感，尤其是看到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半赌料子。
从那些切面能看到里面的绿色……
深绿、浅绿、黄绿、浅红，等等。
“原来那些翡翠镯子都是从这些灰不溜秋的石头里面切出来的啊？”
“这也太寒酸了，连个桌子都没有，直接放地上……”
“我看有些石头和我老家的河道里的那些石头，没什么区别啊？”
“就这么一块破石头，敢卖15万？”
“太黑了，捡钱啊这是！”
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听着李芷珊的吐槽，秦汉笑道：“这么多石头，如果都放桌子上，那得搬来多少桌子？太占地方了。
这玩意儿又摔不坏，扔地方最省事儿。”
“因为上面有蟒纹，有蟒纹可能里面的料子水头好，所以它价格高。”
“如果里面真有翡翠，这么大一块，15万你还觉得贵？”
李芷珊瞅了瞅那灰不溜秋的石头，一脸怀疑，“这能出翡翠？”
“不知道。”
“什么是蟒纹呀？”
秦汉指了指石头表皮上面那弯弯曲曲，色泽不均匀的纹路，“这就是蟒纹，由于石头受到热力、动力、外力等作用而风化产生。
算是判断里面有没有翡翠，以及翡翠水头的一种依据。
有种说法叫一蟒定乾坤，说的就是这个。”
“哇！亲爱的这些你都懂？也太厉害了吧？”李芷珊一脸惊叹的看着秦汉，眼里满是小星星。
“略懂，知道一些皮毛而已。”秦汉笑呵呵的谦虚道。
“那也就是说只要有蟒纹的，里面就一定有翡翠？”
“那怎么可能，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就不会有神仙难断寸玉这句话了。”
“哈哈哈哈，也对哦。”
两人就一边聊，一边逛。
对于这次秦汉要来平洲公盘，
李芷珊是有些奇怪的，刚开始她不知道这平洲公盘是干嘛的，但想到能和他一起出门，她就很开心。
不论干什么，她都愿意来。
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她才知道这平洲公盘究竟是干什么的……
李芷珊就问秦汉，是不是也要买原石？
秦汉说随便看看，如果碰到喜欢的，那也不会错过。
这玉器街虽然说是街，但里面很大，不但有街，还有一个玉石广场。
两人转了好一会儿，这才看了大概四分之一。
“好累呀，都快走不动了，咱们歇会儿吧亲爱的~”李芷珊拉住秦汉的胳膊，开始撒娇。
“行。”
秦汉点头，转了这么一会儿，他也没看到盛世集团的人。
甚至就连那块标王，他也没见。
“找个地方，咱们去吃饭吧，现在都11点多了。”
秦汉说，他打算探听点消息。
“行呀，这里面好像就有吃饭的地方，刚才那边的街上有两家饭店。”
“走去看看。”
……
沙县小吃。
秦汉和李芷珊进门后，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十几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
看到老板正带着人在店外摆简易桌子，秦汉就说干脆坐外面好了，不那么吵，空气也好一些。
“凑合吃点儿吧，等下午回去了带你吃大餐。”
“没事呀，我以前也经常吃沙县的，好吃还不贵，打工人首选。”
李芷珊笑嘻嘻的说。
秦汉笑着点头，说起来他以前也经常吃沙县小吃。
葱油拌面、鸡腿饭、炸馄饨、炒米粉等，他都挺爱吃的。
秦汉感觉沙县太牛逼了！
全国各地都能找到它的身影，第二牛逼的是兰州拉面，在这玉器街同样也有一家。
不过秦汉不喜欢兰州拉面里面的味道，那店一进去就是一股特别的味道。
而且兰州拉面吃起来，也就那样。
还没有方便面好吃！
两人坐下后，很快旁边几张桌子也陆续坐满了食客。
“听说了吗？这次盛世集团要抢标王！”
“知道知道，唬人的而已，都被骗了20亿，他还有钱抢标王？”
“说的没错，盛世集团之所以要对外声称这次要抢标王，其实就是为了转移视线，消弭舆论而已，老王你还真信？”
“说不定盛世集团就是想搏一搏呢，博一博单车变摩托！哈哈哈……”
“开玩笑，盛世集团还需要摩托？人家都是开兰博的好吧？”
“是骡子是马下午就知道了，盛世集团既然对外说了，那他肯定会来人！”
“哎？那个标王你们看了吗？”
“看了，早上一来我就去看了，牛逼！一人高的原石，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啧啧……那料子老张你怎么看？”
“我看不透，赌性太大了！！”
……
听着旁人食客们的议论，
秦汉转过身去，笑道：“老哥，那标王在哪呢？我等会儿也想去看看。”
“你还没看？很好找，广场最北头，中间最大的那块就是。随便看，反正你也背不走！”
“哈哈哈哈……”
李芷珊低声问：“什么是标王？”
“价格最高的就是标王。”
“有多高？”
“起拍价3亿，你说高不高？”
“……”
李芷珊顿时瞠目结舌，红红的樱桃小嘴里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浑身都麻了。
3亿？
买一块石头？？
李芷珊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好使了，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赶紧吃赶紧吃，我要去看看价值3亿的石头到底长啥样，里面难道是金子不成？”
“嗯，吃完就去。”
半个小时不到，
两人就吃完了午饭，直奔广场最北端而去。
果然很好找，最北端正中间竟然搭了一个木台，上面还铺着红布，这排面可比其他石头要强出太多！
红布之上，静静矗立着一块巨石。
通体青灰，上窄下宽。
人站在下面，需要仰视才能看到全貌，让人情不自禁就生出渺小之感。
秦汉心里暗笑，这说不定是主办方故意为之。
其实这石头的高度是在一米五左右，并不比成年人高，但现在有个大台子，那就不一样了。
石头旁边还放着几个折叠梯，方便人能够看到石头的顶部。
“哇！！”
李芷珊惊呼出声，“好大啊，这也太大了吧？亲爱的，那上面是不是就是蟒纹？”
“也太多了吧？全身都是呢！”
秦汉点头，确实如此。
这大石头浑身都是蟒纹，从上而下，互相缠绕。
……
